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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给机会解释,可你对我未免过于狠心,就因为一场梦就能擅自替我做了未来的决定吗?”
徐清彦望着遗照上的人,脸上露出几分苦笑来。
可屋子里空荡荡,没人会回应他。
这天过后。
徐清彦在家里待了一周没出门。
就在政委和沈父怕他出意外,险些要上门来察看之时,徐清彦却换上了军装,提着军旅包一路到了营中。
“政委,我决定去沪南。”
他是一名军人,该去最需要自己的地方。
沈青禾是这样,他亦如此。
原本他也想过继续去首都,可首都他是为沈青禾去的,如今也没有必要了。
对于徐清彦的这个决定,政委和沈父都没有什么意见。
当天下午。
徐清彦便乘上了去往沪南的火车。
本该只去半年的调令,徐清彦却在那里待了三年也没有要调回盛北的意思。
……
1989年8月,沪南军区。
时过三年,徐清彦已经是上校旅长,是沪南军区赫赫有名的冷面魔王。
军区里,所有人都畏惧敬佩他。
毕竟三年除了节假日和每年的8月27日之外,这位上校从未休过一天假。
节假日他会回盛北,说是陪他岳父。
而8月27日,是他亡妻的忌日。
大家都知道徐上校的亡妻是三年前首都山火救援行动中牺牲的英雄,因此每到这日子前,谁也不会去惹上校不痛快。
今年,这天又是27日了。
徐清彦从演练场出来,走向了家属楼。
他独自居住着队里分配的一室一厅。
抵达家时,他的脚步突然一顿。
早已等在门口的女人手上提着菜篮子,朝他招手笑。
“你回来了?”
第13章
徐清彦的脸色却陡然沉了下来。
“你又来做什么?”
等在他家门口的人,正是梁双双。
自从徐清彦被调到沪南后,不到一年时间,梁双双也跟着被调了过来,之后也不知是巧合或是故意,他总会在各种各样的场合遇见她。
更有趣的是,每次碰见时,梁双双似乎总是遭遇着或多或少的窘迫场景,让他基于军人的基本素养,无法对其视而不见。
久而久之,梁双双就总能以各种理由找上门来与他道谢。
即便他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下一次总会有又从其他场景跟她碰上。
就像……逃离不掉的‘命运’一般。
这种时候,徐清彦总忍不住记起沈青禾遗书中写的那个梦。
难道,在沈青禾的梦里,他跟梁双双就是那个‘命中注定’不成?
不过可惜的是,他不信命。
徐清彦跟梁双双拉开了距离,不厌其烦再度表明:“我跟你说过了,我之前帮你都是职责之内,不需要你对我做任何回报,你如今这样找到我家来,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我不在乎的。”梁双双忙道,脸上露出几分羞怯来。
“我在乎。”
徐清彦冷冷出声,他定定望着梁双双:“梁护士,我有妻子,还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
“可沈同志已经……”梁双双的眼眶红了起来,她攥紧了手上的菜篮子,“徐上校,我知道你放不下沈同志,可逝者已逝,生者要往前看才行,我想沈同志肯定也不希望你为了她孤独一生……”2
“够了!”
徐清彦毫不客气呵斥打断了她,眼底寒意逼人,“今天是青禾的忌日,我不想跟任何人发脾气,但你若是再这么口无遮拦,我也绝不姑息,我的未来要如何继续是我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徐上校,我也是为了你好。”梁双双委屈地红着眼。
“不需要!”徐清彦警告她,“若是你下次再来,我想我有必要跟你医院报告一下,让你调回盛北,省得在这里无法专心工作。”
梁双双的脸色霎时一白,她没想到徐清彦居然狠心做到这个地步。
她咬紧下唇,见徐清彦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徐清彦这才掏出钥匙去开门。
隔壁住着营长一家人,老太太将这一幕看了个正着,从窗户边伸头嗔怪:“徐上校,你对人家小姑娘凶得很,这样不好嘞,我看人家说得也没错,你以后总要找个人过下去的。”
“除了我爱人,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徐清彦神色淡淡,语气却异常坚定。
老太太一时没了声,悻悻住了嘴。
开门进屋。
徐清彦走进去,这个家里布置得跟盛北的家里一模一样。
他将新买的苹果洗了洗,放在了沈青禾的遗照前。
“先吃点水果,我去给你做饭。”
他说完便进了厨房。
如今的徐清彦厨艺精湛,已经不需要去食堂吃了。
因此每年这日,他都会做上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厨房台面靠着窗。
徐清彦切菜时,能听见家属楼外面热闹的人声。
正值饭点,每家每户都热闹得很。
唯独他家冷冷清清,但他却并无太大反应,兀自切着菜,时不时张口跟沈青禾说着话,仿佛她还在身边,能听得见一般。
“青禾,今天我给你做个红烧鱼,不过我是新学的,手艺不太好,你将就将就。”
徐清彦唇边漾着极淡的笑。
话音落地。
他的耳边骤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应——
“红烧鱼是好吃,就是刺多了点。”
那分明是沈青禾的声音!
徐清彦处理鱼的动作陡然一顿。
第14章
是幻觉吗?
徐清彦脑中升起这个念头来。
三年来,他确实奢望过妄想过,能再见青禾一面。
可军人的绝对理智也在清楚地提醒他,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为什么,刚刚他听见的这句话,却那么清晰?
徐清彦凝神再度听去,却已经没了声。
他想,自己可能是需要找军医聊聊了,在家里倒是没什么,若是哪天在任务时也出现幻听幻觉,那就不太好了。
这么想着,徐清彦正要重新处理鱼,那道声音却再度穿透耳膜清晰传来——
“哎!鱼跑了!弟弟赶紧抓!”
轰然一下。
徐清彦身形彻底僵住。
不,这不是幻觉!
那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徐清彦眸色震颤,顺着声源垂目看去,只见一楼的院子里,有一名跟沈青禾身形相似的女人,正手忙脚乱指使年轻男人去抓地上乱跳的草鱼。
饶是理智告诉他不可能。
可徐清彦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刀,转身就跑了下来。
他一路跑到一楼,陡然抓住了那女人的手。
“青禾!”2
可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脸,对方就被吓得惊呼一声,连忙躲在了年轻男人的身后。
年轻男人迈步上前,当即挡住。
“你是谁?要对我姐姐做什么?”
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身形健硕,护着他姐姐的同时,对徐清彦满是敌意。
徐清彦缓了缓神,也明白过来确实是自己过于唐突了,吓到了他们。
正要开口做自我介绍。
就见屋里倏地冲出来熟悉的身影,是部队里的书记员。
“哎呦!徐上校!他们刚来,不认识人,不好意思!”
书记员狠狠敲了那年轻男人的头,厉声解释:“这是徐清彦徐上校,以后是你的长官!”
说着,书记员又对徐清彦笑了笑:“徐上校,这是刚从首都调过来的陈家,他是陈肖然,跟他爸陈委员长一起调任过来的,这孩子年轻气盛,不懂事,别见怪。”
这个陈家,徐清彦倒是有几分印象。
一家人都从军,父亲是委员长,儿子年纪轻轻也成了军士长,母亲也是军人,做文职工作。
调令确实是这几天。
但……
他倒是没有听说这陈家还有女儿。
徐清彦的目光落在了始终躲在陈肖然背后的女人身上,神色狐疑:“那这位是?”
随着徐清彦的提问,书记员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他迟疑看向陈肖然:“陈同志,我也一直都想问,刚刚你一直喊她姐姐,可我确实没听说你们陈家有这位女儿存在,是你的表姐吗?”
陈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