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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砍断胳膊的人惨叫不止,铖王府其他人也都是面色发白。
那条断臂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好落在了铖王身前,那上面的血落在铖王衣袍上,让得他慌乱退了半步。
铖王先前见到黑甲卫闯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心中发紧,此时再见他们动辄见血,忍不住厉声道:“晏衡,你疯了,你竟敢带黑甲卫擅闯王府伤人?”
晏衡抬眼冷淡:“本督接到密报,铖王府有戾太子旧人,戾太子残暴无道,与其附逆之人皆应诛杀,本督带人前来捉拿逆贼。”
“胡说八道,本王府中何来戾太子旧人……”
“沈家不就是。”
顾鹤莲突如其来凉飕飕的一句,让后面跟过来的沈大夫人他们瞬间脸色大变。
铖王也是瞬间一惊,尚来不及分辨就听得顾鹤莲似笑非笑地道:“哦对了,之前忘记告诉铖王爷,我来之前,还将许贞和沈鸿的事朝着秦督主那里递了一份,毕竟是先帝下旨处死的逆犯,定是凶残狠毒,我这种良善之人贸然揭发,难保不会被人灭口。”
院中众人:“……”
你要是少点儿幸灾乐祸,我们就信了你了。
晏衡扫了眼因顾鹤莲的话瞬间惨白了脸的沈瑾修母子,还有又惊又怒的铖王,剑眸锋锐如刃。
“戾太子谋逆早被处死,从属之人皆被先帝下旨斩杀,凡有涉案者无一人赦免,沈国公府违逆先帝旨意,偷天换日救走逆犯,收容戾太子旧属,此等不忠犯上之举与谋逆无异。”
“来人,将沈国公府之人带回刑司,凡有阻拦者,同罪。”
铖王震怒:“晏衡,这是本王府邸,不是你的枢密院!”
“正是因为是王爷府邸,本督才先礼后兵。”
铖王看着那血淋淋躺在地上的府中下人,还有几乎被撞的垮塌的王府大门,整个人险些破口大骂出声。
狗屁的先礼后兵,都带人撞门闯了进来,哪来的什么礼?!
“你要拿人,大可出去拿,这里是铖王府,不是让你撒野的地方!”铖王压着怒气。
“那可不成,来都来了,岂有空手而回之理。”
“你敢?!”
“王爷大可试试本督敢不敢。”
对着铖王满是羞恼的脸,晏衡眸如清月寒凉:“说起来本督那刑司还未曾进过宗室亲王,铖王若是有兴趣,将他也一并带回去审审,毕竟沈国公府收容逆犯血脉的事儿,铖王好像也有份。”
“你!!”
铖王脸上青了白,白了紫,根本不信晏衡敢对他动手让人拿他。
可是黑甲卫闻风而动,手持利刃就朝着这边逼了过来。
刚铖王刚欲开口呵斥,就被一旁的老太妃用力拽住强行拉到了一旁:“沈国公府的事与我们铖王府无关!”
第63章晏衡这个疯狗!!
“母妃……”
“闭嘴!”
老太妃厉声呵斥,用力拽着铖王的胳膊将人朝后拉。
铖王府剩下的那些护卫眼见着自家王爷都被人拉开,先前被砍断了胳膊的人惨叫声犹然在耳,他们丝毫不敢阻拦穷凶极恶的黑甲卫,纷纷朝着两边退让开来,钱夫人和文信侯夫人她们更是避到了一旁,直接将原本站在人后的沈家母子暴露出来。
沈大夫人神色大乱:“王爷,我们母子是来铖王府赴宴,是你让我们来的……”
啊——
黑甲卫刀柄直接压在她背上,将人反绞着时,沈大夫人疼得惨叫:
“我是门下侍郎的夫人,是朝中命妇,你们没权利抓我……”
“秦督主,我和瑾修都不知道沈鸿的事情,这其中定有误会……”
啊!
身上压着的力道更大,沈大夫人挣脱不能,与身旁的沈瑾修一起直接被黑甲卫的人拖着朝外走。
“王爷,王爷救我们……”
铖王被满脸漠然的老太妃拽着未曾出声,沈大夫人只能扭头朝着陆家那边尖声道:“陆郎君,老夫人,我们两府可是姻亲……”
“我们陆家可不敢有你们这种亲家!”
陆老夫人断喝出声,刚想说刚才阮灵萱已经说出那般话来,沈家居然还想着陆家替他们出头?
只是她嘴里的话还没出口,就见身旁脸色难看的陆执年上前一步。
“沈大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与知烟的婚事是当年荣太傅还在世时,与皇后娘娘一起替两家定下的,我在意的是知烟从来都不是你们沈家。”
他看了眼那边的阮灵萱,沉声说道:
“知烟方才在花厅已经与你们沈国公府断亲,我与知烟的婚事自然便也与你们沈国公府无关。”
“沈侍郎不敬先帝在前,欺辱二房遗孤在后,沈瑾修更是这般欺辱我未来的妻子,我与知烟虽然吵嘴,可她是我认定的夫人,我岂有帮着外人欺辱她的道理。”
“你……你……”
沈大夫人看着长身玉立,朗朗无双的青年,只觉得脑子里嗡然炸响。
往日这陆家三郎过府之时恭谦有礼,对她更是一口一个沈家伯母,每次去探望知烟时必少不了她与府中其他人的礼物,她多少次都曾感慨自己怎么就没有生个女儿,让二房知烟得了这么好的如意郎君,更对陆执年的清风霁月喜欢至极。
可当时有多喜欢他温润体贴,如今就有多震惊他的冷漠无情。
一旁被人压着的沈瑾修也是抬头看向陆执年,对上他那满是疏远的眼眸,只觉自己仿若坠入冰窖,骨头缝里都渗着冷意。
京中游湖,舶船水上,陆执年与他把酒言欢。
“瑾修,我真恨你我二人未曾同出一家,我从未遇到过如你这般投契知己,你不知我有多庆幸因知烟与你相识,更能往后唤你一声兄长。”
“你的抱负,你的能力,都叫我钦佩不已,往后就我们同处朝堂为民请命,只要你我携手,必能成为一代忠臣贤将,辅佐明君流芳百世。”
往日笑言犹在耳边,如今冷语如冰锥刺人。
沈瑾修喃喃:“少徵…”
陆执年冷声道:“沈郎君还是莫要如此唤我,我佩服你才学,却不耻你为人,知烟是你妹妹你尚且待她如此无情,知你品性这般不堪我怎敢与你交好。”
“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请沈郎君自重。”
弥弥寒气随着陆执年的冷语在身上弥漫开来,沈瑾修的心好像沉入了寒潭之底。
周围那些人目光各色,仿若在嘲笑他攀附陆家,亦讽刺他被挚友所弃,他从未这般孤立无援,仿佛全天下都在看着他的笑话。
对着阮灵萱毫无半丝动容的冷漠,铖王妃他们眼底的嘲讽,他眼神最终落在了昔日挚交的陆执年身上。
“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
哈哈哈哈——
他声音沙哑,似哭似笑,脸上比先前还要苍白,他笑得浑身震颤,哪怕有黑甲卫的人押着也依旧捧腹笑的身子倾斜,泪流满面。
“陆执年,你很好。”
他果然如知烟所说,自以为是,又蠢的识人不明!!
沈瑾修嘶声说完后脸上猛地涨红,下一瞬喉头滚动突然就张嘴吐出一口血来,煞白着脸栽倒了下去。
黑甲卫的人一时没拉住,让人重重摔在地上,沈瑾修脑袋磕在石子路上瞬时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