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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哥是偶然听到我大伯和那个人在打电话，这才得知的。他自己听得也并不真切。总之润霖哥让我提醒你们一切小心。”

外面呜呜地刮过一阵风，风声让屋里各自沉默的众人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大家各怀心事，相顾无言，静静坐了半晌，还是谭景昀打破了这阵尴尬，低声宣布道：“我跟丝丝要成婚了。”

这消息于在场的另外两人来说不是不突然的，从京北回来才几天，两人的婚事竟就定了。向天问难以置信的目光来M.L.Z.L.来回回在许丝柔和谭景昀之间扫了几遍，仍是不敢相信。

他甚至喃喃地念了一声：“这么快……”

其中缘由，谭景昀自然不方便向他解释清楚，其实也不必要解释。所以只是点了点头：“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六。眼下这情形不便张扬，婚宴就摆在家里，到时候你们都来凑个热闹。”目光又移向路时晴，“你堂兄那里，我也会想办法，希望那天他也能来。”

路时晴明白他的意思，连连点头道谢不说，顺便还活跃起了气氛。她走到许丝柔身后，将许丝柔那把柔顺的长发一捋，脸上露出了一种和她年龄、性格都极不相符的，堪称慈祥的微笑：“我们丝丝这次是真要嫁人啦，以后真得改口叫你少奶奶了。”

话出自她的口，本是玩笑，向天问却觉得浑身上下都被千百根针同时刺穿了一样。

剧痛让他几乎坐不住，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丝丝、谭先生，恭喜你们。”他的声音是颤抖的，语速也禁不住跟着加快了，“我、我今天还有功课没做完。那你们先聊，我先回学校了。”

说完，脚步匆匆，三两步就跨到了门口。

也顾不得自己的形容是否狼狈，他腰一猫，掀起门帘就出去了，仓促间，连门都忘了带上。

冷风一下把门帘打个透，寒风呼呼地往里灌，厚重的门帘也被吹开一道不小的缝隙，许丝柔从那缝隙里，瞧见向天问深一脚、浅一脚，走得磕磕绊绊。

他从未这样过……也许是自己和谭景昀的婚讯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吧。

许丝柔低头琢磨的瞬间，路时晴却已经提了裙子追出去：“天问、天问！”

院子很小，她的声音很快就飘过了小院矮矮的围墙。

“天问你等等我！”

只剩一点破碎的声音和着风声送入耳中。

方玉珊腿伤还没完全复原，难得像今天这么好兴致，一大清早就想出来逛逛。

车子拐上街道，行到和平安街的交口时，巷子里竟直冲冲地刺出来一个人。

“嘎吱——”

司机一踩急刹车，她的身体随着惯性往前一冲，险些整个人都掼出去。

“怎么开的车啊！”

尖刻的叫骂声让前排的中年男人也有些胆战心惊，连连向她告罪：“对不起，方小姐。前面突然冲出来个人，我来不及了。”

方玉珊把搭在腿上的毯子重新铺好，这才往车头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被吓坏了，白着脸，晃晃悠悠地站在车头前面，一双眼睛大睁着，惊恐又无辜地往车里探看着。

第110章 理由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还厉声叫骂的女人，此刻竟又低低笑了一声。

“原来是她啊。”

后座上的一声低喃柔软得让人几乎忘了这女人平日的刻薄面目。

司机忍不住从挂在车子侧面的镜子里往后座一瞟，可女人的眼偏生尖得很，瞧见他好事的目光，马上投过去一记警告：“开你的车，别多事！”

车子到斯菲尔路的百货商店前停下，方玉珊让司机把她推到咖啡厅里，给了司机些钱，让他过两个钟头再来接自己。

才是上午，咖啡厅里没什么人，她又是这家店里的熟客，于是便自如地摇着轮椅到了柜台前。

“方小姐，您要点什么？”服务生以为她要点单，贴心地将菜单递过去。

方玉珊不欲多言，直接反手递过去一张票子：“我要打电话。”

电话是咖啡厅内部使用的，从来不借给任何客人，不过拿了人家的小费，服务生也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他只能装作忙起来的样子，拿着水单绕出柜台去。

如此，就将电话名正言顺地留在了方玉珊面前。

指尖顺着号码盘圈圈画画，拨出了一串数字。

男人的声音迟迟不响起，方玉珊就自己先出了声：“段先生，好久没联系了，你最近好吗？”

她的声音又尖锐又张扬。

段修平曲指，用关节顶了顶胀痛的太阳穴——家里人刚才来禀报，说段成玉病了，已经两三天水米不进了。

他又有心放了段成玉，又怕这孩子出来之后依旧不依不饶地同他作对。正在两难之际，偏偏又接到了方玉珊的电话。

就是他这么一迟疑，方玉珊马上发现了端倪：“怎么样，被自己亲儿子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家里的事，她并非不知道。所以此时此刻，话里难免带着点奚落。

任谁面对这样的情形，也不可能任人调侃。

故而段修平叱了一句：“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风凉话吗。”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背叛你的不只有你的好儿子，你那位宝贝侄女也依旧跟谭景昀和许丝柔打得火热呢。”

咖啡厅里飘起一阵咖啡豆的独特香气，那种苦涩的清香萦绕鼻端，让方玉珊的头脑更加清醒了不少。

“段老板，自己家里的篱笆扎得不牢，让人家渗得像筛子似的。”她把自己修剪得宜的指甲举到眼前，细细地看了又看，“怪不得次次你还没开始行动，人家就都有所防备了呢。”

段修平将电话听筒换到另一侧手中。

这个消息显然在他意料之中，没有引起他太强烈的反应，反而引得他一声笑：“方小姐，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他的话说得没头没尾，言辞又不算礼貌，顿时让方玉珊生出点不满来。

可还没等她将这点不满表达出来，对方的声音又续上了：“说你不爱谭景昀吧，你确实明里暗里维护他不少。可若说你爱他，怎么次次都把他往火坑里推呢？”

见方玉珊仍不出声，显然还是不大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段修平只得皱着眉，将自己的目的挑明：“本来我是没打算马上取他性命的，但经你屡次提醒，在我眼里就算是非死不可了。而且，越快越好。你说，你这电话算不算是他的一道催命符？”

“不行！”方玉珊下意识地阻止。

谭景昀不能死，他一死，宁州必乱，上面一定又会责她办事不力。

“谭景昀不能死！”

电话这头，段修平的笑意弥深——不是不愿他死，也不是不舍他死，而是他不能死。

“难道他还有什么必须活着的理由吗？”他状似无意地反问。

第111章 好听

方玉珊显然没有想到段修平这么敏锐，她的声音不过顿了片刻，对方就又提出了新的猜想：“让我大胆猜一猜，方小姐你的真实目的，不是单单为了谭景昀这个人吧？难不成是有人要借此把控宁州的商界？”

“这和你无关。”她被戳中了要害，声音立时变得硬梆梆的，言语之间都是回避和拒绝。

“看来我是猜中了。”段修平声音徐徐，“方小姐，既然你要的是宁州的商界，我要的也是宁州的商界，我们就有共同的目标，自然可以继续合作。”他的尾音留得很长，意蕴悠然。

方玉珊顺着那点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