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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人犹豫再三：“那位先生跪在大门外头呢，今晚天寒地冻，万一他冻死了明天可得上新闻了。”

凌晨一点，顾渊见了白筱筱的父亲。

那个老实了一辈子的司机，在中年靠女儿过上了好日子，他第一次来顾渊的别墅，一路上被奢靡的装修给震撼到了，沾着积雪的腿不住地打颤。

佣人给他送了一杯热茶。

茶香四溢。

白父低头喝茶，捧着茶杯的粗糙手指，也是微微颤抖。

顾渊靠坐在沙发上，声音在夜里略微疲惫：“白筱筱的病情趋于稳定，等雪停了就可以出发去国外，以后就在那儿疗养，你跟你太太跟着去！那笔钱足够你们过完下半辈子。”

白父手中热茶撒了大半。

那张黝黑的脸带了泪光，他给顾渊赔不是，他说：“说是疗养其实就是等死！顾先生，我知道筱筱她年纪小不懂事儿，她给您跟顾太太带来不少麻烦，可是……可是您看在筱筱过去的情分上，看在您也曾经想过娶她的份上，就让她……落叶归根吧！”

老实男人，扑通一声跪了。

他流着泪说：“我都跟她妈妈说了，等筱筱走了，我们就带着她的骨灰回老家去。我向顾先生保证，若是她妈妈再找一点点麻烦，我就扇死这个不省心的婆娘。”

白父说完，抖着手将两样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他给顾渊磕了好几个头。老实软弱的男人，没有敢问结果，在飘着雪的夜里缓缓离开……

室内，茶香渐淡。

顾渊修长手指，拿起那两样东西。

一张是白筱筱的照片。脸颊已经看不到肉，整个人伶仃见骨都是病气，光看着就知道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

另一张，是张黑胶唱片。

顾渊将它放进古董唱片机，马思涅那首小提琴《沉思曲》响起……这首曲子顾渊听着熟悉，竟好似当年他昏迷的时候，白筱筱为他拉的旋律。

小提琴声，隐隐透着哀伤，叫人心碎。

是顾渊难得的心动。

他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不由地想起当年他想过娶白筱筱，那时也是凭着记忆里的那一丝心动，他想……应该是因为这首曲子吧！

顾渊听了良久。

他拿了手机拨了秦秘书的电话，语气淡淡的：“将白筱筱转入特殊病房，让白家人没事不要出医院，更不要打扰苏瑶。”

夜深。

秦秘书深深地震惊了。

她好一会儿才回神，忍不住说：“顾总，特殊病房只有顾家嫡系亲属才能享受，白筱筱她……如果苏瑶知道了，她肯定会不高兴的。”

顾渊却说：“按我的意思去做！”

他的指令，秦秘书当然要去办，但是挂上电话前秦秘书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话：“顾总，我觉得有一天，您会后悔！”

秦秘书挂上电话，深吸了口气。

她甚至微微仰头，眼里有些泪光，从头到尾她最清楚……她清楚地知道苏瑶是怎么走回顾渊身边的，她清楚顾渊是怎么残忍地对苏瑶的，他辜负了她一遍又一遍！

她曾经，以为顾渊是爱苏瑶的，

可如今看来，这份爱在心肠如铁的顾渊心里，浅薄得不堪一击！

……

第二天傍晚，雪仍未停。

苏瑶从音乐中心出来，就见着顾渊的车停在外头，她止住步子，任那些温柔细雪飘落在她头发上。

她心情有些复杂。

两个小时前，林双去了趟顾氏集团跟顾渊签了合同，接受了顾渊的两亿投资，顾渊成为魏老师全球古典音乐会最大的赞助人。

这是她想了一夜的决定，也是她对自己的妥协。

她的心告诉她，

应该给彼此最后一次机会。

黑色宾利的车门打开，顾渊长腿跨下车，他单手抱着小雪莉，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英挺好看，反倒增添了一些些人夫感。

四目相对，凝望许久，

他走到她跟前，抬手拂掉她长发上的细雪，轻而温柔地说：“眼睛还有点儿红，昨晚哭了很久？”

她堪堪别过脸，没脸承认。

顾渊手掌轻移，握住她的后颈将她揽到自己怀中，他低头吻她发丝，很轻地说：“跟我回家了，顾太太！”

苏瑶的脸蛋搁在他肩上。

他颈间皮肤温热，身上是好闻的淡淡烟草味道……

顾渊侧过脸，高挺的鼻梁紧抵着她含着她的嘴唇吻了许久，轻喃：“昨晚，我想了你一夜！”

……

车内温暖。

苏瑶脱了大衣，靠在椅背上轻声说：“我还是回去吧！太快了顾渊，我还没有准备好！”

小雪莉，在她怀里跳来跳去……

顾渊把它拎起来，放在后座，小雪莉不高兴地冲着顾渊“汪汪”叫了好几声……它反抗无效，最后只能趴着。

顾渊侧身看着苏瑶，轻道：“感情哪有什么准备？只有生孩子需要准备。”

生孩子……

苏瑶怔怔的样子，有点儿可爱。

顾渊倾身跟她接吻，深深浅浅地吻了许久，却仍是不满足。

他高挺鼻梁抵住她轻蹭，肉肉的触感蛊惑人心，他的嗓音更是低哑中透着成熟男人的韵味：“我们什么时候怀一个？苏瑶，我想当爸爸了！最好是个小姑娘，每天我下班回家……她就穿着小裙子，跑到我面前叫爸爸，要爸爸抱。”

他说得美好，苏瑶却几乎落泪。

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做着最后的抵抗：“但我不知道我们的结局！顾渊，我能再相信你一次么？”

第92章他不会爱人，他不想有软肋

再次回到别墅，恍如隔世。

顾渊将车停在别墅门口，侧身拿了苏瑶的外套递给她，目光深深：“雪不大，下车一块儿走走。”

苏瑶顾忌着小雪莉：“它会不会冷？”

顾渊扭头看了一眼，再看着苏瑶时很慢地说：“我把它放在怀里！只要你不吃醋。”

苏瑶穿上大衣，打开车门：“我才不会吃醋！”

顾渊轻笑了一下，探身把小雪莉捉过来，摸摸它的狗头。

他低声说：“妈妈生气了！”

小雪莉汪汪两声。

顾渊穿上外套抱着小狗下车，反手关上了车门，快走几步就追上了苏瑶，他跟她并肩而行，小雪莉乖乖地趴在爸爸怀里。

雪温柔地下……

片刻，苏瑶忍不住伸手，轻摸小雪莉的狗头。

她缩回手时，被顾渊捉住。

温热的男性手掌握住她的，轻而易举，指尖那一点干燥跟湿润的接触，带了一丝丝男女暧昧……然后她的手就被他放进了大衣口袋，她的腰身也被他轻轻搂住，半副身子靠在他身上。

“顾渊！”

苏瑶声音微哑，叫着他的名字，想让他松手。

顾渊低头看她。

他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在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

天冷下雪，佣人特意准备了小锅子烫火锅，还说那个菌菇很鲜，一直劝着苏瑶多尝尝。

苏瑶吃了觉得很好。

佣人含笑：“太太吃着好就行！回头我再让人采了新鲜的寄过来。”说完搓搓围裙又去厨房忙其他事情了。

别墅里暖和，顾渊脱了大衣，仅着白色衬衣和深灰西裤。

他开了一瓶红酒，几口火锅再加两杯红酒下去，他面孔带了些许薄红，瞧着英挺惑人。

他吃得少，一直给苏瑶夹菜，苏瑶轻声说吃不了这么多。

顾渊端着红酒杯，轻轻晃荡。

他注视她的目光，幽深，又带了一抹戏谑。

还有侵略！

苏瑶本来不想在这里过夜，但是她又想，她跟顾渊只是分居……若是像小姑娘谈恋爱那样矜持拿苏，未免显得矫情，她便没有提要走的事情。

夜晚，雪势加大，

东边的卧室里，暖气开得很足，温暖如春。

苏瑶洗了澡坐在梳妆台前抹保养品，抹了一半时她停了下来，鬼使神差般地打开了那个小抽屉，她烧掉一半的日记本被修好，安静地躺在那里。

若非只剩一半文字，

她会觉得一切都未曾发生过，那些争执、那些难过只不过是幻想……但是一半空白的绢纸告诉她，那些都是真实的发生过的。

【我不放手，只是没有玩够！】

【顾渊，我们完了！】

【顾渊我累了，不想应付你。】

……

那些伤害、指责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叫苏瑶双目蒙上湿润。

“在想什么？”

一双结实的手臂拥住她纤腰，刚刚沐浴过后的男人身上滚烫，隔着一层薄薄浴衣熨烫着她的后腰，那蓄势待发的力量让苏瑶不觉腿软。

她声音细碎：“没想什么！”

她将日记本放回小抽屉，关上。

顾渊面孔紧贴着她的脸，带着她一起看着镜子里面，他轻喃：“没想，脸怎么这么红！”

苏瑶不敢看镜子里面。

顾渊洗了澡只穿了件浴衣，带子又系得松松的，简直是男色惑人。

顾渊又问她：“我们什么时候补拍婚纱照？”

和顾渊结婚，拍一组梦幻的婚纱照，曾经是苏瑶青春时的少女幻想，但她现在却没有那种冲动了，她浅淡开口：“没必要了！”

顾渊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在床尾。

柔软身子深陷，

她有种不安全感，想起来却被顾渊轻轻按住。

他伏在她耳际，侧头亲吻她湿润双眼，嗓音低低哑哑的：“有些事情，我觉得很有必要！顾太太，我想取悦你、我想让你高兴……你告诉我该怎么做？现在你想我怎么做？”

他说着，跟她十指紧扣……

他长得好又会调情，这样的攻势有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何况苏瑶爱过他六年，她在他身子底下软成春水。

顾渊吻她时，她情不自禁抬起身子，轻颤着回应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