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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车子停在了公寓门口。

小李看着两人一起进了楼中，本想打电话给顾辞，但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等了会儿。

直到二十分钟后，依旧没看到顾凌风出来，小李才打了电话给顾辞，同时也不觉替苏汐捏了把汗。

“喂，总裁，夫人和大少，不，和顾凌风进了雨花公寓。”

电话那头传来顾辞冷冽的声音：“顾凌风呢？”

“……没有出来。”

小李才说完，那边就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

他背脊一凉，想着估计明天跟在顾辞身边做事要更加小心了。

别墅。

一地的酒杯碎片混合着烟酒的味道，让客厅看起来有些狼藉。

顾辞像是一头狂暴的雄狮，将茶几上的东西尽数掀去后才平息了烧上心头的怒火。

他满是血丝的红眼瞪着玄关处挂着的风铃，大步跨了过去。

深夜，月明星稀。

苏汐躺在床上，扭伤的脚没有痛意，反而是右手心在泛着刺痛。

她伸出手，昏暗光线中，五指的轮廓清晰可见。

几个小时前，她打了顾辞一巴掌。

苏汐心头又是一窒，她从没想过她会打顾辞，又或许她早就那么想做了。

将这些年她在他那里所受过的折辱和委屈，用一巴掌全部还给他。

然而眼眶却又渐渐湿润起来，顾辞将受伤的她抱起来送到医院前那一句带着哭腔的话，她听得出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为什么，他始终连一丝信任都不肯给她，还非要自以为是的去认同他所谓的“事实”？

“叮”的一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手机光亮也给了房间几许光亮。

苏汐伸手䧇璍拿过手机一看，是顾凌风的消息。

——手术一个星期以后，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不要想其他的。——

第二十八章 他要见她

苏汐抽了张纸擦掉眼眶中的泪水，看着手机屏幕打了几个字，却又迟疑了，最后还是删掉了。

将手机放回去后，她捻了捻被子，竭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然而最后她还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一大早，顾凌风又只是给她留了言出去了，说是有事儿。

苏汐想了想，心里有些抱歉，昨天若不是她，想必也不用耽误顾凌风的事。

她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当初用老太爷给她的顾氏股份换来给父亲的十五万手术费，现在还有十一万。

这两个月在连市的住院还有手术费远超这些钱，再加上这房子还有一个星期后的手术和后续治疗，她得多久才还的清……

“叩叩叩——”

苏汐被敲门声一惊，卡差点掉在地上。

她一边走去开门一边疑惑谁会来。

门一开，苏汐先是愣了，紧接着眉头一蹙。

是小李，他怎么知道她住在这儿？

小李尴尬地笑了笑：“夫人……”

一句“夫人”好像又勾起了苏汐那些不快的记忆，在寻梦湾会所的包厢里，还有在顾氏公司里，这句看似尊荣的称呼实际充满着讽刺。

苏汐打量了小李几眼，他穿着平日上班的西装，肯定是顾辞让他来的。

她嘴角一垂，马上就要关上门。

“哎哎哎！夫人等等！”小李忙把手伸了进去，卡在门缝里，“总裁说要见您，说有话要跟您说。”

苏汐眉目一狞，却又关不了门，气地直瞪眼。

她不想见他，更没有话要跟他说！

小李心里也有些委屈，他不过是个秘书，偏要做这些事儿，好在他知道苏汐是个心软的人，央求道：“夫人，您要是不去，总裁可饶不了我啊。”

果然，苏汐看他一副“她不去他就要从顾氏卷铺盖走人”的模样，心一软同意了。

她扯了扯衣角，表示自己要先换衣服。

小李点点头：“好，那我在下边儿等您。”

说完，他着急忙慌地就跑去了电梯口。

苏汐无奈地摇摇头，关上了门。

换完衣服后，她又觉得见一面也好，把两人的事情彻底理清了，然后各走各的路就算结束了。

“结束”两字想的她心里泛起了酸涩。

她喜欢顾辞八年，哪有那么容易就割舍的掉的，但是他们的心始终无法走到一起，她也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

小李见苏汐下来了，忙开了车门请她坐进去。

车子一路开到一家高档的西餐厅里，从进门到侍者引路，苏汐都觉得不对劲儿。

就算白天不是吃烛光晚餐的好时段，但也不至于一个用餐的也没有啊。

直到进入一间不同于外头的雅间里，苏汐脚步一顿，怔怔地看着坐在几步外的顾辞。

裁剪适身黑色西装，淡蓝色的领带，平常人的工作装在他身上总是能多一份俊逸。

苏汐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眼前的顾辞好像与十八岁的他重叠在了一起。

顾辞抬眸望去，见苏汐看着他发呆。

他勾起嘴角，因为她的失神有了丝愉悦，但心底的忐忑依旧让他变得小心了很多。

“坐吧。”顾辞道，声音语气都轻了不少。

苏汐回过神，蹙着眉看着圆桌上的玫瑰花。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十九章 原谅

苏汐坐了下来，然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警惕着。

她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看着顾辞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和不解。

顾辞朝门外的侍者招了招手，侍者点头离去，不一会儿䧇璍端上了两份西冷牛排。

才吃过早饭的苏汐哪里吃的下，她只看了一眼，再次将视线放在顾辞身上。

他左脸颊还有些红，而下眼睑却微微泛着黑，像是一整夜都没有睡。

苏汐抿抿唇，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上“你要说什么”后推到顾辞面前。

顾辞瞥了一眼，当做没看见一样无视了。

“尝尝。”他眉眼一弯，笑意布满整张脸。

苏汐又是蹙了下眉，印象中顾辞从未对她笑过，或许有，那也是嘲讽和冷笑。

她越发觉得自己太不了解他了。

苏汐摇了摇头，表示她不想吃。

顾辞嘴角的笑意一僵，但还是耐着性子拿起刀叉，将自己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儿后和苏汐面前的交换。

这样的举动让苏汐微微一愣，他这是在干什么？

她昨天才打了他一巴掌，以他的性子还有对她的厌恶，应该恨不得把她咬死吧？

苏汐咬着下唇，快速地在纸上写“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将字条推到顾辞面签后，她站起身，像是准备离开。

顾辞的笑容因为她的“不知好歹”差点变成了怒火，但他又想起昨晚反复思索的一晚。

他始终下不了手毁了那个贝壳风铃，就像他无法放弃苏汐一样。

从小到大，他霸道惯了，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他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可苏汐是个例外，从前他不想要却不得不要，现在想要，却难以靠近。

顾辞看着苏汐，眼底的感情复杂到连他自己都理不清。

好像下意识已经认定苏汐是他的所有物了，为了她，他愿意和软些，甚至放下他本来的个性。

但是她似乎并不领情。

顾辞暗自深吸了口气，站起了身走向她：“苏汐。”

在苏汐微怔的神情中，他将她轻轻揽入怀，两手交叠在苏汐腰后。

“回到我身边。”

顾辞的声音落在苏汐耳畔，温柔的让她以为出现了幻听。

苏汐长睫颤抖了几下，心速因为这沈单的几个字开始情不自禁地加快。

他……是想和她和好？

“你和顾凌风的事我不会计较的。”

然而，顾辞下一句话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隔开了那戛然停止跳动的心脏。

苏汐淌着痛苦眼神中又满含嘲讽，她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顾辞，也许她从未离他近过。

顾辞以一个大度的君子的模样等待着苏汐的回答。

他势在必得的目光像是胶水一样黏在她的身上。

他给她想要的温柔，还有宽容大度，甚至是真正的顾夫人，她还有什么好拒绝的。

谁知苏汐缓缓伸出手，将环在她腰间的双臂掰开，后退了两步。

一双黑眸浸着点点泪花看着他，苏汐心头喉间都像是被这些时间都未说出去的话给堵了。

她很想问顾辞：你真的明白爱是什么吗？

从他为了顾氏娶她，到和所谓的“救命恩人”郑琳纠缠不清，再到现在他可笑的“原谅”她的“不洁”……

他真的爱她吗？

第三十章 赌气

苏汐吸了吸酸涩的鼻子，低头在纸上写着，微颤的手让字迹都显得很是潦草。

——顾辞，我不是你呼来喝去的宠物，我也不需要你的不计较。——

将字条放在桌子上后，她转身就要走。

顾辞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睨了一眼字条上的字后，所有的克制都一下被那几个字给瓦解了。

为什么？他都已经放低身份了，她还要怎样？

顾辞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