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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来。”蒋雅安回答：“早上我来的时候就在一楼的大厅里看见他了，倒是没有闹事，差不多呆了有半个多小时就走了，还是邵院长亲自送走的，跑来要钱，说是一家人没钱生活了。邵院长也是好脾气又心软，要我说这大男人的，只要愿意出力气，干点什么挣不到一天的饭钱，再说了，他那穿着也不像穷的，就算现在穷了，当件衣服就能得些钱。且看着吧，就算事情真相大白了，这一家人指不定还要扒着邵院长。”

所以说，人不是没来，而是来了又走了。

惜月觉得这家人扒着邵院长是很有可能的，但是邵院长会不会让他们扒，这是个未知数。

邵院长是人好心软，但绝对不是那种当冤种的傻子。

“且看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洪探长那边给的结果。”

第217章 出门不易

背后操盘者隐匿过深，三天时间能查出来什么吗？答案是能，但是只能查出来邵秀珠不是邵院长所杀，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凶手到底是谁、操盘者又是谁根本没有查出来。

要说为什么能查出来证据说邵秀珠不是邵院长所杀呢？那还全得靠运气。

一是洪探长运气好，而是老天爷不想让邵院长陷入死局。

邵秀珠是被抛尸在街弄口的 ，这大街小巷的，最不缺的就是乞丐。虽然说上海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但是又不是没有穷人，乞丐这种ʝʂɠ长时间以来一直存在的群体，这街弄里自然是有的。

这些乞丐没有准确的划地盘的规矩，因为这边的街弄都还算繁华，有巡捕房的巡警时时盯着，他们一旦有划地盘的苗头，或者说是为了一块犄角旮旯的地打了起来，分分钟就有巡警来教他们做人。

洪探长撞大运遇上的那个能证明杀了邵秀珠的另有其人的小乞丐就是这些乞丐中的一个，邵秀珠被抛尸的那个街弄是他最常呆的地方，那天他钻在角落的杂物堆里面睡觉，听见了动静，然后就完整的看见了一个个子不矮、头发很长扎了个马尾巴的女的杀人抛尸的全过程。

场面很凄惨，又刚刚好给抛尸在了他每晚都要回来睡觉的地盘，小乞丐没胆子去报警，怕被报复，又实在觉得附近死了人，还是横死，十分的晦气，便等那个杀人抛尸的女的走了，确定不会再回来了，就从杂物堆里面钻了出来，跑到别处去了。

而洪探长能遇上他，完全是因为他那天晚上走的太急，日常睡觉裹的破毯子没有带走，这两天天气有点凉，在别处睡得不安逸，便想着回来把自己的破毯子带走。就这样，这小乞丐才被洪探长遇上。

不过，他会和洪探长说，完完全全不是因为他怕警察，而是洪探长承诺他说了之后不会被寻仇，给他安排到巡捕房的厨房里去烧火，管吃管住。

这吃住安全都有了保障，小乞丐又不傻，当然是把自己看见了的全都说了，顺便还给做了证。

这下，邵院长的嫌疑是洗清了，毕竟邵秀珠出事的那天，邵院长无论是在院里，还是回家的路上，亦或者是回家之后，都有十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与证人，现在再加上这份证明，那是完完全全和邵院长没有关系了。

只不过，这么一来，邵秀珠之死倒是成了一桩悬案。

小乞丐是从杂物堆的缝隙中看的人，加上当时天都黑了，他是只看清楚是个长头发扎马尾巴、个子挺高的女的，很瘦，其他什么长相啊、特点啊，是一个都没有。目前为止，目击者除了小乞丐一人，还没有别人，单单凭借头型和身高来找人，那简直就是大海里捞针。

邵秀珠的丈夫得知了这些情况之后，一下子就蔫了下来，一张脸上的表情奇奇怪怪，不知道在想什么，洪探长觉得他有问题，估摸着知道些什么，问，但是不配合，拉着一张死了老婆的脸转身就走。又没有什么理由能把他扣下来，也就只能先让他走了。

洪探长想的很好，死了老婆这是大变故，现在知道了线索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得消化消化，等明天再去拜访问问，反正邵秀珠她丈夫现在一家住的地方附近有巡捕房的人看着。

洪探长这边将无辜的邵院长从泥潭里拉了出来，蒋锡城那边查一些事情刚好有了眉目，加上手下的兵都还有别的事情，巡捕房的人有洪探长管着，便将他派出去的几个兵给撤了回来。

结果，就是这一个撤兵，让洪探长第二天去找邵秀珠她丈夫的时候，直接扑了个空。

人去楼空，从家中摆设、茶水来看，头一天晚上就走了。

洪探长原地爆炸，找到昨天晚上在这儿守着的人，还没问就知道这几个人干嘛去了，醉醺醺的一身臭味儿，很明显，喝大酒去了呗。

一桶冷水直接让几个人清醒了一下子，人清醒了，问出来去喝大酒的理由差点没让洪探长给气笑了。

“蒋文他们几个都撤了，我们看他们撤了，想着也没什么事情了，就去快活了快活。”顶着一脑门子的冷水，这人还不觉得自己擅离职守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洪探长恨不得一人给他们一脚：“人蒋文兄弟几个撤了，那是少帅下达了命令让撤的，人家回去之后还要忙别的！我叫你们撤了吗？你们收到消息了吗？一个一个的，还快活快活？喝了几斤黄尿就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了啊！”

洪探长怒吼，但是现在人已经拖家带口的跑了，能怎么办呢？只能叫人去找啊。

邵秀珠她丈夫绝对是知道些什么，要想让邵秀珠之死不成为一桩压在档案库里的悬案，就只能派人去把人给追回来。

不仅追回来，还要顾及这一家人会不会被灭口。

洪探长现在叫一个悔啊！早知道昨天随便弄个理由把人扣下来问清楚再说的。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

“那还真是得把人给追回来。”惜月发表了意见。

这件事情是蒋锡城告诉惜月的，医院这两天还算忙，加上家里有个轻微脑震荡的病号，家里人都担心这个病号把自己搞严重了，所以家中常备医生蒋惜月每天下了班还得再客串一次家庭医生，故而就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管别的。邵院长没事儿了，她也就没有再关心后续发展。

“是得追回来，是个突破口。”蒋锡城玩着惜月的手手，一边玩，一边觉得手上还是缺个东西。

惜月被他捏的不耐烦，“啪叽”拍了他一下，然后说：“你说你们找了这么多天，不会是遇害了吧？”

蒋锡城被拍了一下，却仍旧贼心不死的继续捏手手：“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又不是神仙妖怪，还直接给找不见人了。唉，当探长真难，一个老洪，一个柯岸，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难，得亏我现在不是法医了，不然柯岸那儿的工作量，啧啧！”

蒋锡城提到了柯岸，惜月就只想在心里为这位倒霉的大侄子掬一把同情泪。先不说因着惜月的舅舅姜彪和他外公是拜把子兄弟导致他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惜月的侄子，而蒋锡城和惜月订了婚，蒋锡城成功的从兄弟变长辈，就单单说之前蒋锡城给他当法医，两人互坑不说，什么怪异尸体、粪人都遇了个全乎；现在没有蒋锡城和他互坑了，转头被蒋少尽坑了一把，沈、安晚宴事件根本查不出来凶手，公董局那边施压，昨天路上遇着他，人都憔悴的好像老了好几岁。

这沈、暗晚宴爆炸事件能破案吗？那当然是不能啊！

两位都是探长，都遇上了破不了的案，想想这两位遇上怕是能抱头痛哭、大喝一场。

也不知道惜月的嘴是开了光还是怎么滴，第二天一早，洪探长就把人找到了，还是柯岸帮忙找到的，就在英租界的一个码头附近的一个荒滩里，邵秀珠她丈夫、婆婆还有一双儿女，整整齐齐的躺在那里，死法很简单，一刀毙命的割喉，凶器也在附近，一把生锈了的铁镰刀。

尸体被柯岸送到了华界警察厅的验尸房里，凶器也被带去检查了。

很可惜，验尸结果就是被一刀毙命，而且人死了已经有几天了，并且经过检验，凶器上根本没有指纹。最重要的是，这凶器就是样式最普通而且年份久远的一把镰刀，查都没地儿查去。

邵秀珠一案就这样成功的成了悬案，顺便还多添了四条命。

这一家五口死的整整齐齐，最后还是邵院长给买了坟地、办了后世，才得以体体面面的去了。

这个案子成了悬案，就代表着背后操盘者能力之可怕，所图之大。

目前已知的就是，这个操盘者是和蒋锡城杠上了。

在惜月看来，这就是一个背后地里的阴沟老鼠，迟早有一天能被揪出来，只不过，这个迟早是越早越好。毕竟看着现在已有的情况，这个阴沟老鼠是一点没有把人命当回事。

不过，现在这只阴沟老鼠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之前托姜女士调查黄粱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答复。

“这人还真的和小城查出来的一样，太干净了，不正常。”姜女士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这年头，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