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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过了很久。

最终还是故止年平静扯起嘴角：“好。”

他没有坚持要安凝下车，独自下车离去。

季洲的墓离入口不远。

故止年很快就走到了，他静静看着上面的遗照，而后唇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是我的了，她就算是死也会带着席太太的身份。”

算是炫耀，也算是一种宣示主权的挑衅。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理过来，他就是不甘心，可偏偏季洲已经不在了，他无从宣泄自己的嫉妒。

是的，嫉妒。

故止年承认自己是在嫉妒季洲，他嫉妒季洲能够得到安凝的心。

他承认自己……对安凝的那些莫名的占有欲和情绪，是因为爱。

他爱上了安凝，爱上了这个将他当成替身的安凝。

如果不是得知安凝日子不多了，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承认这件事。

他情愿和安凝永远纠缠不休。

可她说她要死了。

他已经没有和她纠缠不休的时间了。

站在季洲的墓碑前看了许久，故止年动身离去。

回到车上安凝仍旧是戒备地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对你心上人的墓碑做什么的。”故止年恍若带着些许自嘲般扯了下嘴角。

安凝看了一他一眼，心口升起莫名的情绪来。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车身在故止年的示意下重新驶离。

“我看见季洲旁边的墓碑空着，墓园的负责人说那块地已经被你买下来了，”故止年忽地出声，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有何波动，他轻声问，“你是不是想要死后跟他葬在一起？”

安凝神色一顿，并没有说话。

算是默认了。

墓地是她很早之前就买好了的，那个时候是她抑郁症最严重一心求死的时候。

可如今，这个想法被故止年提及，她却异常平静又自然。

就像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回答我。”故止年再度出声。

安凝便点了头：“是。”

非要她亲口确认，故止年的心也跟着收紧。

他久久注视着身旁的人。

而后，他唇角绽放出一抹冷厉的笑意来：“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等你死后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然而听见这话的安凝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早已习惯了故止年这种发疯的举动，像是故意在跟她对着干。

所以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我现在累了，不想跟你吵。”

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却挥在了棉花上。

安凝的反应让故止年的心里闷堵得很，他深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可见到她那苍白病态的脸色时，又只觉得心下一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一路无言。

安凝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故止年还是没有将她送回安家的别墅。

而是在他们以前住的那个房子。

“这段时间，我们重新住在这里吧。”故止年说。

安凝其实对住所并没有太大的意见，这里也是十分熟悉的地方，她没有反对，动身走出来。

走进屋内。

故止年已经找人重新来打扫过了。

画板角落还是维持她离开的原样，她不自觉走过去，而后目光忽的下落注意到在地上拼凑的一幅画。

身侧故止年站了过来。

而后听见他略显嘶哑的嗓音开口问她——

“至少这幅画你画的是我，对吗？”

第38章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中竟然带了丝卑微。

安凝浑身一愣，她垂下眼眸，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最终她坦然点头：“是。”

故止年眼里倏然亮起来，他刚想再度确认什么时。

却见安凝平淡地看着他恍然开口：“可是这不代表什么，你不用多想。”

心好似在一瞬间沉到了无底深渊。

安凝已经踏步离开回房休息。

独留故止年在原地伫立许久许久，神色紧绷隐晦，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第二天。

安凝是被唐云星的电话吵醒的。

接通电话，听见那头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她便彻底将身上的痛意和睡意一扫而空。

“糟了！姐姐，季洲知道季洲哥的事了！”

“什么？”

安凝猛地起身，直接跑了出来，一边穿上外套就要恨不得立马奔向医院。

唐云星在那头说：“姐姐你别急，我现在先找一下他！”

“他不见了？”安凝只觉得脑海里仿佛骤然降下一道天雷。

“暂时没看见人，具体情况我到时候跟你说。”

“你别想瞒着我！我现在就过来！”

安凝一听就知道唐云星的想法，不容置喙挂断电话，直接往外冲去。

可大抵是情绪波动过大，急气攻心，在走到客厅时，口腔内再度涌上一股血腥味，有血流出。

她抬手随便擦了下，就要继续走。

下一秒臂弯就被人一把拉住。

“你去哪儿？”故止年眉头紧皱，他眼看着她吐出了一口血，可她却跟没事人一样毫无头脑往前冲。

安凝根本顾不上他，“不用你管。”

但他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就甩不开。

故止年强势看着她：“要么我送你去，要么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

最终安凝还是妥协。

“去季洲的疗养医院。”

迈巴赫在路上疾驰而过。

不到二十分钟。

车身停在了季洲住的疗养病区。

唐云星看见故止年一起过来的瞬间，神色冷了一瞬：“你怎么跟姐姐一起过来了？”

“别管这个，找到人了吗？”安凝没有多余的精力解释这些，直入主题。

唐云星也知道如今找人为重，并没有再多问。

很快他将人带到了季洲的病房，此刻屋内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人影。

“没有找到，但他留下了这个。”

唐云星将纸条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安凝。

上面只有三个字：别找我。

安凝狠狠拧起眉头，“监控调了吗？”

“调了，医院还没有拿过来。”

唐云星话音刚落，就有监控室的员工过来通知：“监控找出来了，过来看吧。”

对视一眼，几人迅速赶去。

大屏幕上。

只见今日早上，一开始的季洲并无异样。

直到半个小时后，他的病房门被人推开。

走进来了一个女人。

监控的画面角度，是看不见女人的正脸的。

只能看见季洲的脸色在看见女人后，霎时一白。

而后，他的脸上透着巨大的愤怒来。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女人离开。

过了不久，季洲直接拔掉了身上的针头，写下留言后，套上外套就跑了出去。

临走前，他还将桌上的水果刀拿走了！

第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