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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曹明泽才放下笔，起身下班。

戚雅连忙跟上，气哼哼地说：“我讲话果然不好使了，还是段小姐有用啊。”

半个小时后，浪琴湾别墅。

曹明泽打开门，一张和戚雅五分相似的脸迎了上来。

戚雅飘过去，叹了口气：“曹明泽，两年了，替身文学你还没玩够吗？”

她叫段嘉心，是曹明泽的现任女友。

在戚雅刚刚去世时，曹明泽几乎活不下去。

是段嘉心的出现，让曹明泽撑到了现在。

凭借那张脸，她成了戚雅的替身，整整两年。

所有人都说曹明泽爱惨了段嘉心。

却只有戚雅知道，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曹明泽是如何抱着她的衣物艰难入睡。

“莫洵，你回来了。我给你炖了汤，你喝一点吧。”段嘉心上前接过曹明泽换下来的衣服，温婉地笑着。

曹明泽恍惚了片刻，抚摸着段嘉心的脸，冷漠的神情逐渐柔和，低声应下：“嗯，辛苦你了。”

“曹明泽，你这个行为真的很像渣男，你知道吗？”戚雅跟着他们飘进了餐厅。

餐桌上，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整齐摆放着。

灵魂闻不到气味，但戚雅知道，肯定比她做的好吃，因为曹明泽吃得很香。

“你这张叼嘴，我做饭都没见你吃得这么香，还是段小姐的手艺厉害。”戚雅捧着脸，酸溜溜地说着。

“我先去给你放洗澡水。”

眼见曹明泽吃得差不多了，段嘉心放下筷子，起身进了浴室。

“你看段小姐对你多好，还给你放洗澡水呢，我都没给你放过，你就好好对人家不行吗？”

戚雅目送着段嘉心离开，她对着曹明泽恨铁不成钢地说着。

可惜她的话，曹明泽一个字都听不到。

他放下碗，打开钱包，轻轻摩挲着戚雅和他的婚纱照。

“歆歆，你已经离开我两年了。”

戚雅飘过去，蹲在他身边，笑着看那张婚纱照。

照片里，戚雅和他头挨着头，对着镜头笑得充满傻气，却有着溢出屏幕的幸福。

“没想到我都死了两年了……”

“他们都说，我是时候该走出来了。”

曹明泽的声音沙哑至极，戚雅却始终笑着。

“是啊，你早该走出来了。”

一阵久久的沉默后。

曹明泽伸手从钱夹里抽出了那张照片，像回应了她的话：“是该向前了……”

话落，曹明泽倏然松手，夹着的照片悠然飘落，掉进了垃圾桶里。

戚雅的笑意一僵。

头顶，曹明泽淡淡地声音落下：“歆歆，对不起，我爱你。下辈子，等我。”

他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走进了段嘉心所在的浴室。

第2章

戚雅看着曹明泽扔进垃圾桶里的照片，跟在他身后，飘了过去。

浴室里，曹明泽举着戒指单膝跪地：“嘉心，嫁给我。”

段嘉心满脸惊诧，高兴得眼眶泛红，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答应。

戚雅站在浴室的门口，静静地看着曹明泽紧紧将人抱紧在怀里，像呵护稀世珍宝一样。

她背过身，身体便穿过浴室门，来到门外。

其实灵魂是没有情绪、没有心脏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空洞洞的胸口，竟传来隐隐钝痛。

戚雅抬手一下一下捶打心口。

“不痛，不痛。”她对自己说。

“喵……”

一声猫叫响起，戚雅低头看去，透明的脚边，一只通体亮黑的小猫趴伏在那里，剔透的眼眸盯着她。

是她和曹明泽共同抚养的“孩子”——巧克力。

“巧克力，你能看到我吗？”戚雅缓缓蹲下来，伸手摸了摸猫头。

巧克力撒娇地在她透明的掌心蹭来蹭去。

“你饿了对吗？你看看你爸，光顾着哄你新妈妈去了，连给你准备猫粮都忘了。”戚雅声音哽咽，却还是笑着。

她飘到放猫粮的位置，伸手去拿猫粮，手指却穿过猫粮袋子。

她不甘心，抓了一次又一次，却是徒劳。

巧克力跟在她身旁打转，低声喵喵叫着，仿佛在安慰她。

“对不起啊巧克力，我也没办法喂你。”

她蹲下来，分明触碰不到，却仍不断重复生前为它梳毛的动作。

“不要怪爸爸好吗？他终于走出来了，新妈妈会照顾好你的，我们都要为他开心。”

身后，一声关门的巨响，曹明泽打横抱着段嘉心进了卧室。

很快，屋内传来嬉闹声，戚雅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

她起身，慢慢飘到卧室门口。

她是灵魂，她可以直接穿过这扇门进入卧室，但此刻这扇房门如结界，她不敢闯了。

她在门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门板，仿佛曹明泽就在眼前：“曹明泽，你走出来了，真好。”

门板上，戚雅的手愈发透明了，她低头看着巧克力。

它还在奶声奶气地叫着，仿佛感应到她的魂魄在渐渐消散。

“再见，巧克力。”

曹明泽含笑的声音模糊地传出来，戚雅弯着唇，笑容却发苦。

再见，曹明泽。

他真的不需要她了，她也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伴随着一声猫叫，戚雅如同一缕风，彻底消散在这间房子里。

回到了奈何桥边。

“我要走了，婆婆。”戚雅擦掉眼泪，“我想现在就转生。”

第3章

舀汤的孟婆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你在人间停留了两年，想转生，排队吧。”

话落，她抬手一挥，戚雅便回到了人间。

“七七四十九天后，回来转生。”孟婆的声音在耳边消散。

戚雅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竟生出几分迷茫。

她跟了曹明泽两年，如今他要开始新的生活，那她又能去哪里？

戚雅漫无目的地飘荡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发小陆孟瑶租住的公寓附近。

抬头看，陆孟瑶的卧室里亮着灯……

转念间，戚雅便来到陆孟瑶床前，她已经睡了。

“夜猫子居然睡得这么早，平常怎么劝都不听，我死了，你反而听话了。”

戚雅看向熟睡的陆孟瑶，在她床侧坐下。

她环顾着没有变化的四周，两年了，陆孟瑶什么都没变。

床头柜上，摆放的还是那幅相框。

那是她们的最后一张合照，拍摄于婚纱店。

戚雅一身洁白婚纱，陆孟瑶粉色伴娘礼服着身，她们紧拥着，眼里都是泪水。

“这照片丑死了，你故意报复我吧？”戚雅眼眶发酸，“陆孟瑶，你是想把我气活啊？”

她的视线描摹着陆孟瑶的眉眼，两年时间，她憔悴了许多。

“对不起啊瑶瑶，我知道你怕鬼，但是我真的没地方去了，所以只能来找你了。”

“49天之后我才能重新做人呢，以后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戚雅了，不过还好你能照顾好自己，我也就放心了。”

戚雅嘀嘀咕咕地说着，却没有发现，陆孟瑶的眼角，不知不觉地溢出了眼泪，浸进了枕头里。

翌日，清晨。

陆孟瑶和戚雅，同时被一通电话吵醒。

“孟瑶，听说曹明泽要结婚了，你知道吗？”一道女声从听筒里传出。

戚雅揉眼睛的动作一顿，陆孟瑶已猛地从床上弹坐起身。

她双眼泛红，话里满是不忿：“他凭什么结婚！歆歆才走了两年，他凭什么！”

戚雅靠坐床头静静地看着她，很慢地露出一个笑容：“我都死了，总不能让他守着我，一辈子不娶老婆吧？”

戚雅站起来，她想拉住陆孟瑶的手，却只能象征性地落在她的手背上。

“他走出来了，瑶瑶，你也该走出来了。”

一个星期后，大吉日，诸事皆宜。

曹明泽的婚礼便定在这一天。

婚礼场地，在他名下的一处庄园举行。

戚雅不知怎的，就来到了这里，两年前，她也将他们的婚礼规划在这里。

熟悉的婚庆舞台，熟悉的粉白相间的梦幻主题，她曾画在设计图纸上的一切，如今都真实地还原在眼前。

曹明泽和段嘉心挽手的迎宾照，一比一还原的迎宾人形立牌，立在宾客签到处。

戚雅站在人形立牌前，段嘉心所在的位置，原本是属于她的位置……

婚礼进行曲，恰在此时响起。

段嘉心穿着一袭华丽的拖尾婚纱，扬着幸福的笑容，缓缓走上舞台，一步一步走向台上的曹明泽。

这是戚雅在梦中排练过无数次的场景。

她站在段嘉心的身后，目光灼灼望向舞台那头的曹明泽，学着段嘉心的动作，提着不存在的婚纱裙摆。

一步，一步。

一步一步走向本该属于她的新郎。

几步路，那么长，又那么短。

终于站定在曹明泽的面前，戚雅垂眸，红着眼笑了，“曹明泽，要是我没死，我们的婚礼应该也会这么梦幻吧？”

话落，她抬起泪眼凝向曹明泽眼底，却发现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段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