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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着手对付段氏，看着他将段君言逼得步步败退。

其实段君言不算差，可跟周越亭此刻的狠辣比起来，却略有不足。

在周越亭的步步紧逼下，段氏的商业版图越缩越小。

不过半个月时间，我就见到了段君言。

不知道他在宋氏楼下等了多久，周越亭的车刚拐过角，他就扑了上来。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段君言就这样狼狈的扒在周越亭车窗前。

此刻他落魄的模样跟我记忆里的孔雀相去甚远。

“宋总，就算我曾经得罪了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周越亭轻轻撩了撩眼皮，吐出两个字：“让开。”

段君言面色一僵，表情透出一种气急败坏。

眼看着周越亭要合上车窗，他骤然出声。

“你该不是为了陆笙笙才报复我吧？她都死了四年，你还想怎么样啊！”

这话，让周越亭扭头看着他。

“死了？那就把她的尸骨从墓里挖出来给我看。”

后视镜里，段君言呆立的身影越来越小。

周越亭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脸上漠然一片。

我看着他冷漠的眼，几乎能读出他的想法。

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死？

我不由记起，曾经周越亭每年都会去圣佛寺一趟，求我岁岁平安。

只是在分手后，再也没有人会为我虔诚祷告，普度众生的佛自然就忘了我。

我用力闭了闭眼，强行逼着自己不再去想。

只是我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妈会找到周越亭的别墅来。

她站在门口，穿着一身阿玛尼西装，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

可别墅明亮的灯光下，我分明看见，她衣摆卷了边，领口也泛了白。

放在身侧的手更是紧张的碰着裤腿。

当周越亭的身影出现时，她还局促不安的找着话题。

“宋总将这白玫瑰照料的真好，我家桑桑从前最喜欢这个了。”

我站在周越亭身边，心里一个咯噔，糟了。

果不其然，周越亭脸色沉了下去，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你们的安保是怎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来！”

我妈的笑容瞬间僵住，挺直的脊背仿佛被这句话尽数打碎。

她慌张的凑到门口的栅栏前，眼里闪动着泪光。

“宋总，您听我说，我真的找不到桑桑了，希望您能帮帮我。”

“段君言不知道把她藏在哪了，我根本见不到她。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绝不会来麻烦您的！”

我眼眶骤然滚烫，我狠狠别开头，不敢再看。

周越亭嗤笑一声：“藏？你就没想过是陆笙笙在躲着你这个负债累累的母亲！”

我妈半点犹豫都无：“不会，桑桑不是那样的人。”

周越亭冷眼看着她，没再说话。

不一会，别墅区的安保便赶了过来。

他们一左一右扣住我妈的胳膊，边跟周越亭道歉，边拖着我妈往外走。

可这时，我妈突然重重跪了下去。

我简直目眦欲裂，快步朝她冲去。

可我刚冲到门边，就被莫名拉回到周越亭身边。

我一次次冲出去，一次次跌倒，一次次哀求。

“妈，你起来，不要跪，你起来啊——”

可她听不见，甚至往前跪爬了两步，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宋总，我找到了桑桑的病历，您看，她得了白血病！”

她满脸都是泪：“要是桑桑瞒着所有人独自等死，她该多痛啊。”

“若舟，当初桑桑跟你分手，一定是有苦衷的！”

周越亭握紧了拳：“够了！”

他冷眼看着我妈：“林女士，你也曾叱咤商界，别再做这么掉价的事。”

我妈愣在那里，脸上的悲切与哀恸似乎都被定格。

我心如刀绞，转身冲到周越亭面前，重重跪下。

“是我的错，周越亭，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查到我的死讯，别再折磨她了！”

周越亭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我妈像个人偶一样被拖了出去。

夜风吹过，他说：“就算陆笙笙真死了，那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我仰头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

这一刻，我终于承认，周越亭对我，真的再无半分情意。

痛上加痛，不过如此。

这时，周越亭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低垂的眼里透出无尽的冷嘲。

“死？真他妈荒唐！”

随着他的手放下，我也看到了手机上的内容。

我又发了朋友圈，这次没有配文，只有一张图——

餐桌边，段君言正在吃饭。

画面另一角的窗边，我正在舒展身体。

而墙上的时钟，赫然显示着今天的日期……

第7章

无边夜色中，无尽的寒意层层包裹住我。

跟段君言在一起的人，是谁？

没等我多想，周越亭转身就进了别墅。

可刚到门口，他却又顿住了脚步。

他黑眸沉沉，扫过别墅内的各种摆设，眼神一点点冷厉。

最后拨通赵烨的电话：“三天之内，找人把别墅内部给我拆干净！”

我看着他冷肃的神情，心脏一直下沉，仿佛永远触不到底。

我留恋的看着四周，想跟他说不要。

可周越亭大步走上车，别墅很快就成了一个小点。

我趴在后窗玻璃上一直看，一直看，直至再也看不见。

不过半个小时，周越亭就坐在了市中心最贵的平层里。

他坐在窗边，脚下是车水马龙，手边是度数极高的伏特加。

我站在他不远处，莫名觉得他身上溢出一种浓重的悲伤。

只是转瞬我又否决了自己，周越亭如今心硬如铁，又怎么会难过？

我看着他不断往嘴里灌酒的姿势，恍惚想起从前的他是滴酒不沾的。

他说：“喝酒伤身，我得健健康康的活着，这样才能跟你白头到老。”

这一刻，极致的悲凉笼罩了我。

我以为我的离开对每个人都好，可结果是，我害了每一个人。

周越亭再不复从前模样，我妈为了找我跪地求人。

这一夜，我站在窗边，直至天明。

第二天，周越亭从卧室走出来时，脸色比往常更冷。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情绪好像格外不好。

他洗漱完再出来时，我却一惊。

周越亭从里到外都是黑色，这样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