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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没落,那些干净的钱还不是到了我手里。”说完,他勾起一抹残忍讽刺的笑。
贺之淮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这些话,你去监狱里说吧。”
这件事贺之淮早就知道了。如今大仇得报,他的内心却始终空虚着。
他一直清楚,贺家血脉全是冷血动物,自己也不例外。
然而贺之淮继承了母亲的疯狂与深情,和她一样得了名为爱的疾病。
跨出贺氏办公楼,他回到了居所。
房子很大,定期有人来打扫清洁,但没有一丝人味儿。
贺之淮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躺在沙发上,却一口也没喝。
片刻后,他拿了许多酒瓶来,一杯接着一杯入喉。
“来管管我。”
贺之淮沙哑的喃喃,逐渐变成难以抑制的悲切呼唤:“苏挽,来管管我啊……”
我在酗酒,你不来管管我吗?
我每晚都回家了,可我的家呢?
……我没有家了,就连你也不要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之淮失魂落魄的拿起手机,拨出之前查到的号码。
电话那头嘟嘟了两声,一道轻柔好听的嗓音响起:“喂?你好?”
是苏挽的新号码。
他魂牵梦萦无数次的声音此时在耳边撩过,像是有一把小钩子在挠着他的心尖。
静默两秒后,贺之淮哑声开口:“苏挽,我好想你……”第38章
苏挽手抖了抖,差点拿不稳手机。
一旁的席舟扶了一下她,问道:“怎么了?谁打来的?”
苏挽朝他笑了笑,对着电话小声说:“贺之淮,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晚点我再找你说清楚吧。”
她不等贺之淮说话便挂断,又对着号码发出去一串地址。
“贺之淮说还没有签离婚协议书,这件事我必须去跟他谈谈。”苏挽秀眉微蹙。
她摸了摸胸口跳动不止的心,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比荒诞。
贺之淮说想她,可她不愿信,也不敢信啊。万一结局又是粉身碎骨呢?
可这一趟是不得不去了,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席舟眼底的笑意凝结成冰霜:“我担心他会继续来纠缠你。”
“没关系,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而起冲突了。”苏挽淡笑道,“我只是不愿回到过去了,但我不想伤害他。”
席舟定定地看着她,最终点头,温和的说:“好,待会我送你过去,有什么事就叫我。”
苏挽一颗心垂垂放松,笑着看他:“舟哥,谢谢你。我不敢想象要是没了你,我会怎么办……”
这时候她还没意识到,席舟对自己究竟有多重要。
……
傍晚时分,苏挽踏入一家咖啡厅。
贺之淮早已坐在包厢里等待她。
他眼底藏着浓郁的眷恋,直直缠绕着她,一刻也不愿挪开。
苏挽被这目光看得有些坐立难安:“贺之淮,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贺之淮身躯绷得死紧,不肯退让:“不,还没有结束。苏挽,我不信你没有感受到,我对你的思念和爱……我爱你啊!我怎么能轻易放手!”
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苏挽的心却没有一丝波澜。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轻轻一笑:“你知道什么是爱吗?贺之淮……你的冷漠和轻视,就是爱我的证明吗?”
脑海中忽然想起席舟平时照顾自己的点点滴滴,她不由得叹口气:“爱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贺之淮脸色煞白,满口泛着苦涩酸楚。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清那素白手腕上一道狰狞疤痕,呼吸猛然一窒。
眼前仿佛看到了苏挽曾经将自己手腕割得深可见骨的场景;想起她藏在衣柜深处的病例和开药单、把抗抑郁药当饭一样吃。
心脏痛得宛如被尖刀深深撕开一道口子,连鲜血都流干。
贺之淮受过最严重的一次伤,都没有这么痛过,痛到全身都在颤抖,骨子都泛着疼。
“对不起,对不起……”
贺之淮急忙开口:“是我之前从来没有好好正视自己的心,白白与你错过这么多年。直到发现你出事那天,我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所幸现在还不晚,你还活着……”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腕,心疼得无以复加。
“是我对你关心太少,以后我一定天天回家陪你,什么都听你的。我知道自己脾气太差,我以后也会改的!”
说着说着,贺之淮眼眶一点点染上红。
“苏挽,你回头看看我吧,好不好?”第39章
苏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贺之淮眼中的光逐渐熄灭了。
苏挽缓缓摇头:“贺之淮,人在心灰意冷后,是会放下的。”
她能感到自己的心跳依旧平稳,没有从前见到他就加速的迹象。
苏挽这才真正确信,自己不爱他了。
也许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还爱着,可到了现在,平静的心跳告诉她事实。
苏挽不愿意回去,现在的生活很好很好。
曾经的苏挽选择死亡,用自己的消失成全贺之淮的幸福。
然而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因为她值得更好的。
她也值得拥有幸福啊。
“我会祝你幸福,但你的幸福注定不会是我。”
贺之淮死死凝视她,忽然将她的手拉过来,摁在自己胸口。
“可我放不下,苏挽。”
强健有力的心跳,透过胸腔震动传来,将掌心捂得发烫。
苏挽抽了抽手,却发现挣脱不开,他的力气比自己大很多。
贺之淮低声下气地哀求道:“你不在的日子,我过得生不如死……苏挽,别不要我,不然我真的会难过到死去……”
现在贺之淮才知道,爱是一把杀人刀。
软刀子割肉,舍不去,放不下。
而苏挽是毒,离不开戒不掉,否则会死。
“……贺之淮,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赛车手呢?那个世界冠军呢?去哪了?”苏挽震撼到心情复杂,胸口有些发堵。
她后来顺着热搜点开贺之淮的主页,看到了他一直记录着点点滴滴的思念。
也知道他退役了,回到商界厮杀,彻底成为了一个生意人。
眼前的男人,全然不见曾经她深爱过的少年影子。
明明只间隔半年,却好像过了一生般漫长。
贺之淮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只在你心里活着,他已经难受死了,和老婆一起死的。”
贺之淮满身的尖刺都被他收起来,磨平坏脾气,努力去尝试做一个好丈夫。
那些尖刺还存在着,只是不会再刺伤苏挽,而是反过来扎得他自己鲜血淋漓。
只要能换回老婆,什么梦想什么荣誉都可以通通舍弃。
因为没有苏挽,就没有后来的世界冠军;没有苏挽,活着也只是熬日子罢了。
苏挽闭了闭眼,不愿看到他如今卑微如泥的模样。
何必呢?她想说,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到了现在,她反倒成了施加伤害的一方。
再长久的东西都有保质期,没有人会在原地一直等待谁。
可张了张口,苏挽只是轻声道:“贺之淮,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你以后迟早会另有新欢,有自己的新家……”
在贺之淮逐渐绝望的眼神中,她毫不迟疑的说出判决:“松手吧。”
“不松!”贺之淮站起来,将苏挽笼罩在自己身下。
黑沉如墨的双眸中满是浓郁到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