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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有毓雪心里清楚,此刻她的心有多痛。
徐长曜却紧皱着眉头,眼眸里染上了一丝哀伤:“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毓雪抬眼看了一眼徐长曜的脸色,她自嘲一笑:“这难道不是事实?”
“很快,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住口!”徐长曜紧紧捂着毓雪的嘴唇,他不住地摇着头,似是只有这样欺骗着自己,才能觉得毓雪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毓雪却不再挣扎了,她太累了,这六年来的陪伴对她而言,只剩下了不悔二字。
徐长曜瞥见毓雪不再挣扎了,这才作罢。
毓雪只是偏过头看向窗户外暗下来的天色,一天又过去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时日还有多久。
想到这,她语气尽量放缓了问道:“徐长曜,我的病怎么样了?”
徐长曜只是摇摇头,迟疑一下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体养好。”
毓雪闻言眉头撇起,她语气渐冷:“徐长曜,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自己问医生!”
徐长曜这才将藏好的检查报告拿了出来,递给了毓雪的手都有些发颤。
毓雪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看见了上面的某个数字,这才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看,也不过是延缓了一些时间而已。”
徐长曜眼睛沉痛地望向身边的毓雪,颤抖着声音说:“你不要这样说,医生也说了,若是没有再进程下去,也有病例很多年都没有发作的。”
毓雪闻言却只是喃喃自语道:“那样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徐长曜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心底的悲伤渐渐蔓延着,他望着这样低沉的毓雪,眼尾泛红。
以前的那个自信勇敢的那个女孩,去哪里了?
他想起初见毓雪的时候,那会自己还只不过一个喜欢赛车的人罢了。
是毓雪看见了站在了角落里踌躇的他,告诉自己有梦想就要去追,一昧的退缩是没有用的。
那个时候的毓雪,在他心里犹如泛着自信光芒的女孩。
而现在的毓雪,在病痛的折磨下,眼睛里的自信逐渐散去了。
徐长曜眼眶红红地说:“不会的,我送你去最好的医院,以后你走不了我就成为你的双腿……”
他紧紧地抱着毓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滴泪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
徐长曜过了许久才整理好翻涌的情绪,他将头埋进她细腻光滑的脖颈,他深吸一口气:“你难道忘了吗?”
“是你说的,不要退缩。”
毓雪闻言心头猛跳,她怎么会忘记,当初她劝说那个男生的话。
可时光一晃过去了六年,有些事已经渐渐模糊。
徐长曜松开了怀抱,望着毓雪暗淡无神的眼睛,有些哽咽道:“明天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
第二十八章 朦胧之意
毓雪闻言有些发愣。
这不是……
徐长曜呼出了一口浊气,有些期待道:“你以前一直说,想去看一次日出,明天去看看吧。”
在毓雪还在怔忡之际,徐长曜已经在身旁计划安排了。
毓雪揉揉还有些发疼的脑袋,可徐长曜却很快抓住了她的手问:“怎么了?”
毓雪闻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头有点疼。”
徐长曜很快按响了求救铃,他低声说:“有哪些不舒服就和我说。”
毓雪闻言一愣,和他说……
曾几何时他对自己也是这样说的,可后来呢,三年来的冷漠以待,早已经磨灭了自己很多的希望。
她的唇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很快医生就进来了,上前查看了一番,然后说:“病人才刚醒,需要好好休息。”
徐长曜送走了医生,他扶着毓雪躺下来,然后自然地为她掖好被子。
瞥见这一幕的毓雪眼尾微红,若是之前的她,或许会特别欣喜吧。
毓雪没有在说话,她侧过了身子闭上了眼睛。
可徐长曜仍然坐在旁边,毓雪这才掀开眼皮,回身看着他说:“你这阵子都没有比赛吗?也不需要练习吗?”
徐长曜闻言一怔,思索了片刻说:“没有比较重要的比赛,车队也有队员在那撑着,暂时没有什么事。”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抓住了毓雪的手说:“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毓雪见徐长曜固执这样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她知道徐长曜决定的事情,不会再更改的。
毓雪想着明天的日出,心里散发出一些微末的欢喜出来。
她知道自己心底还是期待着的,她心底默默道:“就这最后一次,就好。”
很快,第二天来了。
毓雪这天起了个大早,就招呼了护工穿戴整齐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现在十分注意形象了。
她眼尾瞥见熟悉的身影,一些淡淡的喜意染上了她的眼眸。
徐长曜从护工的手里接过了轮椅,然后推着毓雪朝着目的地而去。
毓雪似是想到了什么,扯住了他的衣角说:“医生会不会不让?”
徐长曜闻言唇角微勾,低声说:“放心吧,我和医生报备过了。”
毓雪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然后被他推着出了医院。
徐长曜扶着毓雪上了车,温柔地为她系好安全带,这才绕过了她上车。
他油门一踩,汽车就飞驰而去。
毓雪坐在车内都有些困倦,平时他开赛车都不像现在这般平缓。
好半天才到达目的地,随着一句富有磁性的:“到了。”
毓雪这才从睡梦中回过神来,徐长曜看着她有些困意的眼睛轻声一笑:“我开的比较慢。”
毓雪没说什么点点头,她不太适应了。
徐长曜扶着毓雪从车上下来,山上的气温有些冷,冷的毓雪打了个冷颤。
毓雪极目远眺,山顶上烟雾袅袅,夜色给山顶添上了一丝朦胧之意。
她看得有些呆了,原来凌晨山顶的景色竟然美的如同仙境一样。
徐长曜望着有些呆愣的毓雪,摇了摇头,然后从车上取下来一件风衣给她披上。
毓雪情不自禁的感叹道:“这里太美了……”
第二十九章 逃避
徐长曜回过头看了一眼。
天边升腾起了一些云彩,云彩上有了些光亮,然后逐渐蔓延开来。
此时的毓雪微张着唇,茶色的瞳孔里映衬着微弱的光芒。
徐长曜端视着眼前的毓雪,他的目光里再没有万物,只留下毓雪一个人。
唇边也荡漾着点点笑意,就连眼睛里都染上一抹光。
徐长曜沙哑着声音对她说:“怎么样?这里美吗?”
毓雪看着眼前的景象,几乎已经呆怔在原地。
偏过头看向徐长曜,喃喃自语道:“这里你从哪里发现的,实在是太美了。”
徐长曜看着雀跃着的毓雪,眼尾闪过了一丝光彩,他轻笑出声:“喜欢这里吗?”
毓雪闻言没有再开口,只是点点头。
徐长曜推着毓雪的轮椅,然后为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良久才开口说:“如果你喜欢这里的话,以后我就常常来带你过来”
说完他的眼底,有些期待的光芒一闪而过。
毓雪有些诧异的看向徐长曜,眼底有了一点点的欣喜荡漾开来,然后倏忽之间又消散了。
垂眸看向自己的腿,眼底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她的目光望着远处已经有些微亮的天边,淡淡开了口说:“不用了”。
闻言徐长曜眼底的期待,终究消散了去。
紧紧抓着毓雪的手说:“你不是挺喜欢这里的吗?”
然后沉默了片刻,眼睛里有了些许湿意,然后继续说:“不是你说的不要逃避吗?”
毓雪听完,怔怔的看着他,没有在说一句话。
她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也曾说过这样的话,没想到徐长曜如今还记得。
而徐长曜看向远处的景色,然后眸光有些微亮,他淡淡开口说:“太阳快要出来了。”
毓雪也只是点了点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心底不由得也染上一丝雀跃和欣喜。
可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尾的光亮淡了些许。
徐长曜就快要属于别人了,而自己再也不能陪着他了。
毓雪侧过身看着身旁的徐长曜,淡淡的开口:“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今天的日出特别好看,她很感谢徐长曜在他最后的时光里,给了一次美好的回忆。
若是她能活得久一些就好了,若是没有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就好了。
或许自己和徐长曜之间,也不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沉默地转过身去,却余光瞥见徐长曜从车上拿下了一捧花束。
男人站在烟雾缭绕的山顶之上,微弱的阳光给他添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他踏着阳光而来,将手中的花束捧到了毓雪的面前。
然后轻声的说:“这束玫瑰花送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养病。”
说完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盛。
毓雪看着眼前的玫瑰花陷入了沉思,她没有错过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