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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些话，冯计臣拧起眉。

真是讽刺，外人眼中是乖乖女的苏雪居然会落得这个下场。

何思辰看了眼房门：“还没醒？”

冯计臣捏了捏眉心：“她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

沉默了一阵后，何思辰忍不住问：“十五年前的事，你不打算告诉她吗？”

冯计臣手一滞，没有回答。

见状，何思辰叹了口气：“不说也好，免得……”

“现在不适合，等她彻底恢复后再慢慢告诉她。”

闻言，何思辰眸光一黯，拿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

察觉到他的异样，冯计臣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何思辰深吸了口气，决定把手术的事告诉他：“寒夜，其实赵轻若她根本没……”

“小叔！”

第八十一章

听见房间里赵轻若惊惧的大喊，冯计臣飞快地冲进房间。

被惊醒的赵轻若坐在床上，脸和唇色苍白如纸，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浸湿，眼中满是未褪的恐慌。

冯计臣心一刺，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没事，我在呢。”

温暖的怀抱像照进心房的一束暖光，让赵轻若慢慢平静下来：“小叔……”

她犹豫着，最后那一点点的感情冲垮了满心的芥蒂。

赵轻若放松了全身靠在冯计臣肩窝，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做噩梦了？”冯计臣轻声问。

赵轻若嗯了一声，鼻音浓重：“梦见妈妈和奶奶坐车走了，我怎么也追不上……”

她突然停下，那句“你也在车上”最终卡在喉咙里。

冯计臣紧蹙着眉，只能将人抱紧抑制那好像随时会失去的慌乱。

门外，看到相拥的二人，何思辰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切的体会到了冯计臣的挣扎，有些事说出来，可能真的会天崩地裂。

缓和好情绪后赵轻若才发现自己在冯计臣的家，甚至睡在他的床上。

她一惊，连忙掀开被子要走。

冯计臣却按住她：“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你放心，我去事务所宿舍。”

赵轻若立刻摇头，刚想拒绝，何思辰就走进来帮腔。

“是啊，你那的房子都旧了，晚上那么冷怎么受得了，我一会儿去帮你把东西拿过来。”

然而赵轻若还是一个劲的拒绝：“不行，我得回去……”

“赵轻若。”冯计臣眉目一沉，真有几分长辈的严肃，下一秒语气有多了分无奈，“听话。”

赵轻若心微微一顿，突然忘了回绝的理由。

何思辰乘势说：“我现在就去帮你拿。”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房间一下只剩两人，气氛也随之多了丝微妙。

冯计臣拿起外套，披在赵轻若身上。

“苏雪的事……”赵轻若欲言又止。

“你想让我帮她？”冯计臣突然问。

赵轻若眸光一黯，捏着被背角的手指慢慢用力：“我恨不得，他们都被抓。”

她不仅不想冯计臣帮苏雪，甚至有些类似报复了的快意。

赵轻若抬头，眉梢噙着丝自嘲：“这话够狠吗？”

冯计臣心不觉一紧，想起她被抓的那天两人之间的话。

他迟疑了几秒，抬手抚着赵轻若的头发：“不够，所有对不起你的人都应该下地狱。”包括我。

赵轻若眸中掠过丝诧异，俨然没想到冯计臣会说这种话。

然而对方拨弄自己头发的动作亲昵的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赵轻若转过头：“别碰，头发脏了。”

“我帮你洗吧。”

听到这句话，赵轻若一愣，可那双映照着自己脸的眸子让她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浴室。

赵轻若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倾斜。

热水淌过头皮的温暖让她全身在一秒的紧绷后慢慢放松。

看着掌心的黑发，冯计臣忍不住去想当初那个张扬的红发太妹。

“以后不要染头发了，对身体也不好。”

封闭的空间让冯计臣的嗓音清亮了几分。

他一点点的关心如水浇灌着赵轻若心底的不舍，她抓着毛巾的手缓缓收紧，低声开口：“小叔，我快死了。”

第八十二章

冯计臣手一顿，眉目微拧：“胡说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他无法忽略自己从赵轻若口中听见“死”这个字时的无措感。

赵轻若笑了笑：“开玩笑的。”

冯计臣不言，似是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听着耳畔的搓揉声，赵轻若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小叔知道为什么我要染头发吗？”

冯计臣看着她眼睫下的阴影，目光温沉：“不懂事的小孩追求时尚。”

赵轻若纠正道：“是因为我要让别人知道我是坏女孩，别人才不敢随便欺负我。”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分无奈：“可惜他们一点都不怕我，反而还让你讨厌了。”

闻言，冯计臣嘴角微僵，无语凝噎。

“从小到大，只有妈妈和奶奶这么给我洗过头。”赵轻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镜中的冯计臣，“小叔，我们是家人了对不对？”

冯计臣喉间微涩，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家人”这个身份。

他听得出赵轻若是故意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两人的关系举步为止。

冯计臣没有回答，而是说：“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带出去走走。”

“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

听着冯计臣如同承诺般的话，赵轻若突然红了眼，好在水淌过眼角，冲走了她的泪水。

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和他走遍世界，她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洗完头发后，冯计臣又仔细的帮赵轻若吹干头发。

刚放下吹风机，何思辰就把赵轻若放在家里的东西拿来了，包括冯计臣送的雏菊。

他倒了杯水，看向冯计臣：“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你还不如继续住在这儿，反正还有好几间空房间，也好照顾赵轻若。”

见赵轻若想开口，何思辰立马有接了句：“他们事务所宿舍的条件和这比可差了一栋别墅。”

听了这话，赵轻若抿紧了唇。

冯计臣瞪了眼何思辰，却又不免有些庆幸。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季母。

冯计臣给了何思辰一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地拉着赵轻若开始聊天。

出了门后，他才按下接听键。

然而对面传来的却是苏父的声音。

“小季，你妈跟你说的事，你给个答复吧。”

冯计臣语气冷冽：“我不会做苏雪的律师，但我可以推荐其他人帮她辩护。”

“什么？”苏父声音顿时拔高，“要不是我们苏家的钱，你能有今天？现在居然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面对他言语中的威胁，冯计臣不为所动：“你可以去报警，但你别忘了自己犯了遗弃罪，到时候你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两句话让苏父顿时收了声，好半天，他满含不情愿的声音重新传出：“行，算你小子厉害。”

话落，通话被挂断。

看着远处高楼的轮廓，冯计臣有些疲倦地舒口气。

先让他和赵轻若平静段日子吧……

天渐黑，何思辰吃完饭后就走了。

晚上睡觉时，赵轻若抱着衣服去了客房。

冯计臣却拦住她：“你睡我房间，客房的床硬。”

赵轻若摇摇头，态度坚决：“我身体没那么娇贵，硬床板都能睡。”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