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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灰色烟雾中，季皙语气带了一丝嘲弄：“在她心里，你做的跟我做，有什么区别吗？”
秦秘书心里一松。
但是随即，季皙侧身将烟头熄掉，声音变得冰冷凉薄：“下车！”
秦秘书愣住：“陆总，外面下着雨。”
季皙靠向真皮座椅，微微仰头，幽暗中他白皙的脖颈，喉结有力隆起。
他嗤笑了一声。
“桑榭都能在外面跑，你不能？”

“秦秘书，哪一点让你觉得，你比桑榭要娇贵些？”

秦秘书难堪不已。
她心中知道，这是季皙对她的惩罚，因为她自作主张打压了桑榭。季皙的意思很明白，要么下车跑要么就从陆氏滚蛋。
她，低估了桑榭在季皙心中的地位，也高估了她自己！
秦秘书颤着腿下车。
雨很大，打湿了她的职业套裙。
她满头满脸都是水，一咬牙，脱下高跟鞋。
冒雨奔跑！
前头开车的司机，看得一愣一愣的，要知道平常秦秘书最是高傲了，仗着自己是陆总的学妹，可瞧不起人。
想不到，她竟然也有这天！
季皙靠在后座，亦静静地看着，但他心里却在想桑榭。
他在想，为什么非得让桑榭回去呢！
桑榭的性格太柔顺，不是他喜欢的。事实上，他季皙至今没有喜欢过谁，即使婚前有过娶白筱筱的意思，也不过是因为醒来时，记忆中对小提琴声的惊艳。
只是后来，白筱筱拉的，他都不爱听了。
听了头疼！
至于桑榭，应该是习惯吧！
前些天他有对袖扣，一直没有找着，若是桑榭在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具体位置，还有昨天清早，他去衣帽间换衣服，被衣柜上的金属拉手电了一下。
这是结婚以后第一次。
桑榭在的时候，她很注意家里的湿度，每到秋冬，她会将所有容易起电的东西用阻隔套包好……有桑榭在的生活，其实很舒适。
但他一边享受，一边不在意她。
雨夜，季皙靠在车里，想着桑榭的种种。
最后他确定，他之所以想让桑榭回去，是因为她适合当陆太太，而不是他喜欢上了她……

第9章 季皙强烈的占有欲
桑榭跑回租住的房子。
老远，沈清打着伞，在楼下焦急地等。
桑榭放慢脚步：“沈姨，您怎么回来了？”
回了家，沈清拿毛巾给她擦头发，一边说：“我不放心回来看看。这么大雨……怎么也不打个车？”
桑榭轻道：“下雨不怎么好打。”
沈清催她去洗澡，等她出来又热了汤给她暖身子。
桑榭喝汤时，沈清犹豫了下问：“你跟季皙那个事情怎么样了？”
桑榭顿了下。
而后她继续喝汤，只低声说：“他不肯离婚！我暂时也找不着人肯接这个离婚案子，不过我申请分居了，最多两年……他不肯也是能离得掉的。”
沈清没再多说什么。
她默默给桑榭上药，看着那指尖的伤，沈清鼻子一酸——
当年，桑榭是音乐学院的高才生，多少名家都想收她来着，就是那个姓魏的音乐鬼才，当初也登门好几次。
现在却……在那样的地方拉琴。
桑榭看出她的心思。
她安慰沈清：“等爸爸病好了、哥哥出来，我会继续深造的！”
沈清这才有了笑容：“阿姨相信你！到时咱们也当音乐家。”
桑榭跟着浅笑。
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她笑起来时候，隐约露出两颗小虎牙，其实很可爱。
回到房间。
她坐在床边，仔细擦拭着那把小提琴，很珍惜。
这时手机响了，是演出公司经理打来的，说是明天有个高级法餐厅开业，要求节目上档次。
经理笑呵呵：“我这一下就想起桑榭你！拉上4个小时挣5000块，天上掉下的钱啊！桑榭我知道你缺钱……这事儿咱们五五分！够意思了吧！”
4个小时2500块……
桑榭一下子站起来，她平时不爱交际的，这会儿也说了几句软话。
经理特意交代：“明天穿漂亮点儿！”
桑榭嗯了一声。
挂上电话，她情不自禁把小提琴抱过来，摸了又摸。
高兴一阵后，她去挑适合的衣服。
找了半天，她看见那套白色真丝衬衣跟黑色长裙……桑榭看着摸着，有些恍惚，这套衣服是她当陆太太时穿的。
已经很长时间，她没有再穿过了。
……
次日夜晚，位于B市精华路段的高档法餐厅，灯火通明。
侍者托着托盘，来回穿梭。
桑榭一袭丝质长裙，黑发挽在嫩白颈后点缀了一对珍珠耳钉，出奇好看。
水晶灯下，她拉小提琴的样子，温婉美丽。
隔着落地玻璃……
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外头，季皙倚在车身吸烟，一身黑衬衣黑色休闲裤，比平时的商务打扮多了几分随性。
灰色烟雾吐出，立即被夜风撕碎。
季皙第一次看桑榭拉琴。
他看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男人对女人的下流，还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占有欲。
他没进餐厅，就站在外面等。
他看见，不时有男士对桑榭惊艳还递名片给她，但桑榭都淡笑拒绝了，她只是拉她的小提琴……季皙挺满意的。
他想，只要桑榭跟他回家，这阵子她的反叛他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晚十点半，餐厅打烊。
桑榭将琴收好，跟餐厅经理道别。餐厅经理对她挺满意的，爽快地将钱结了，说下回有活儿还找她。
桑榭再次道谢。
她走出餐厅，季皙见她出来侧身慢条斯理掐掉香烟，正要叫她却有人先他一步。
“小熏！”
桑榭顺着声音望去。
几步远的距离，贺季棠才停好车，降着车窗给她招招手：“上车！我送你回去。”
桑榭觉得太过亲密了。
正想拒绝，贺季棠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拿出个保鲜盒：“我妈做的手工水饺，你最爱吃的芹菜馅，让我给你送过来。”
桑榭有点儿不好意思：“阿姨还记得！”
贺季棠很温和地笑，倾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我正好顺路。”
桑榭不好再拒绝了。
她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那麻烦你了。”
贺季棠双手扶着方向盘，侧头看她抱着保鲜盒的样子，目光温暖：“饿了就打开吃，还是热的。”
桑榭却不想显得太亲密，再说她也怕弄脏他的车，摇头：“我想回家吃。”
贺季棠没有勉强她，轻轻踩了油门。片刻他轻快道：“回家慢慢吃，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