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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何思辰话还没说完，许毅文就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才接电话？你很忙吗？我今天去了香榭丽舍大道，捡了几片特别好看的枫叶，回去一起给你。”

听到秦霄宇这些话，许毅文本就难看的脸又阴沉了几分。

何思辰默默看着，香榭丽舍大道的枫叶，故意挑这么浪漫的礼物吗？

“云颂然？”

秦霄宇轻轻叫了一声，语气里多了丝担忧：“怎么不说话？”

许毅文捏着手机，冷声开口：“你去哪儿捡什么都是你的事，也别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她不需要。”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几秒后，手机再次响起来，依旧是秦霄宇。

但这次许毅文没有接，何思辰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猜他现在应该恨不得杀了你。”

许毅文绷着脸，心里也跟压了块石头一样堵得慌。

这种被人觊觎宝贝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却又说不出来。

“你的手怎么弄得？”何思辰翻出医药箱，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许毅文也没有拒绝，任由他翻起自己的衣袖：“云颂然差点杀了陈慧。”

闻言，何思辰一愣。

等听许毅文说那天的事，他也一脸义愤填膺：“陈慧居然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换做我真忍不了。”

“我知道。”许毅文眉目渐深，言语中透着丝苦愁，“但我不能让她真的走上那条路。”

何思辰看了眼伤口，不深，也经过处理，换药和纱布就好。

一切处理好后，他站起身：“那我先去派出所，你好好照顾云颂然。”

“嗯。”

目送何思辰走后，许毅文回到房间，慢慢坐到床沿。

才几分钟，云颂然的睡相就变成蜷缩状了。

这代表着她很没有安全感。

许毅文眼底掠过丝心疼，抬手轻轻抚着云颂然的脸：“如果有天你真的恨到再也不愿意见我，我该怎么办？”

一句没有回应的低问让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他连告诉云颂然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居然还奢望她不要恨。

三个小时后，何思辰从派出所回来。

“我打听了一下，苏雪最近和一帮社会混混走的很近。”

何思辰说着，抬手用大拇指凑近鼻子吸了吸：“那群混混聚众玩这个，昨天被抓了，苏雪也……玩了。”

听了这些话，许毅文拧起眉。

真是讽刺，外人眼中是乖乖女的苏雪居然会落得这个下场。

何思辰看了眼房门：“还没醒？”

许毅文捏了捏眉心：“她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

沉默了一阵后，何思辰忍不住问：“十五年前的事，你不打算告诉她吗？”

许毅文手一滞，没有回答。

见状，何思辰叹了口气：“不说也好，免得……”

“现在不适合，等她彻底恢复后再慢慢告诉她。”

闻言，何思辰眸光一黯，拿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

察觉到他的异样，许毅文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何思辰深吸了口气，决定把手术的事告诉他：“寒夜，其实云颂然她根本没……”

“小叔！”

第八十一章

听见房间里云颂然惊惧的大喊，许毅文飞快地冲进房间。

被惊醒的云颂然坐在床上，脸和唇色苍白如纸，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浸湿，眼中满是未褪的恐慌。

许毅文心一刺，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没事，我在呢。”

温暖的怀抱像照进心房的一束暖光，让云颂然慢慢平静下来：“小叔……”

她犹豫着，最后那一点点的感情冲垮了满心的芥蒂。

云颂然放松了全身靠在许毅文肩窝，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做噩梦了？”许毅文轻声问。

云颂然嗯了一声，鼻音浓重：“梦见妈妈和奶奶坐车走了，我怎么也追不上……”

她突然停下，那句“你也在车上”最终卡在喉咙里。

许毅文紧蹙着眉，只能将人抱紧抑制那好像随时会失去的慌乱。

门外，看到相拥的二人，何思辰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切的体会到了许毅文的挣扎，有些事说出来，可能真的会天崩地裂。

缓和好情绪后云颂然才发现自己在许毅文的家，甚至睡在他的床上。

她一惊，连忙掀开被子要走。

许毅文却按住她：“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你放心，我去事务所宿舍。”

云颂然立刻摇头，刚想拒绝，何思辰就走进来帮腔。

“是啊，你那的房子都旧了，晚上那么冷怎么受得了，我一会儿去帮你把东西拿过来。”

然而云颂然还是一个劲的拒绝：“不行，我得回去……”

“云颂然。”许毅文眉目一沉，真有几分长辈的严肃，下一秒语气有多了分无奈，“听话。”

云颂然心微微一顿，突然忘了回绝的理由。

何思辰乘势说：“我现在就去帮你拿。”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房间一下只剩两人，气氛也随之多了丝微妙。

许毅文拿起外套，披在云颂然身上。

“苏雪的事……”云颂然欲言又止。

“你想让我帮她？”许毅文突然问。

云颂然眸光一黯，捏着被背角的手指慢慢用力：“我恨不得，他们都被抓。”

她不仅不想许毅文帮苏雪，甚至有些类似报复了的快意。

云颂然抬头，眉梢噙着丝自嘲：“这话够狠吗？”

许毅文心不觉一紧，想起她被抓的那天两人之间的话。

他迟疑了几秒，抬手抚着云颂然的头发：“不够，所有对不起你的人都应该下地狱。”包括我。

云颂然眸中掠过丝诧异，俨然没想到许毅文会说这种话。

然而对方拨弄自己头发的动作亲昵的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云颂然转过头：“别碰，头发脏了。”

“我帮你洗吧。”

听到这句话，云颂然一愣，可那双映照着自己脸的眸子让她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浴室。

云颂然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倾斜。

热水淌过头皮的温暖让她全身在一秒的紧绷后慢慢放松。

看着掌心的黑发，许毅文忍不住去想当初那个张扬的红发太妹。

“以后不要染头发了，对身体也不好。”

封闭的空间让许毅文的嗓音清亮了几分。

他一点点的关心如水浇灌着云颂然心底的不舍，她抓着毛巾的手缓缓收紧，低声开口：“小叔，我快死了。”

第八十二章

许毅文手一顿，眉目微拧：“胡说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他无法忽略自己从云颂然口中听见“死”这个字时的无措感。

云颂然笑了笑：“开玩笑的。”

许毅文不言，似是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听着耳畔的搓揉声，云颂然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小叔知道为什么我要染头发吗？”

许毅文看着她眼睫下的阴影，目光温沉：“不懂事的小孩追求时尚。”

云颂然纠正道：“是因为我要让别人知道我是坏女孩，别人才不敢随便欺负我。”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分无奈：“可惜他们一点都不怕我，反而还让你讨厌了。”

闻言，许毅文嘴角微僵，无语凝噎。

“从小到大，只有妈妈和奶奶这么给我洗过头。”云颂然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镜中的许毅文，“小叔，我们是家人了对不对？”

许毅文喉间微涩，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家人”这个身份。

他听得出云颂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