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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钦低头，看进她眼睛里：“甘心？”

阮时渺眼睛生得美，有股清冷感：“不甘心，先记着。”

总有一天，可以一起算账。

......

岑凛然又回了西宫，叶赫然和路在野都还在，问他去哪儿？

岑凛然没回答，沉默地喝了一杯酒。

酒精助燃，他胸口那团火愈演愈烈，开始有压不住的架势。

他的手机忽然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岑凛然随手点开。

是两张照片。

照片的像素一般，应该是几年前拍的，不过照片里的人可以很容易就认出。

是白柚，她和一个青年在——接吻。

岑凛然眼睛眯了起来。

发来信息的号码是网络虚拟号码，回拨不了，他将号码转发给路在野。

“阿路，帮我查这个号码的来源。”

路在野收到了，没有多问：“行。”

白柚刚好发来微信，问他到家了吗？

岑凛然直接拉黑。

......

乔西西嘴上说着“算了”，但还是难以割舍那段感情，第二天跑去林英的公司找他。

但不知怎的，可能这个时代就是没有秘密吧，乔西西那些照片从她公司内部流传了出去，竟传了林英的公司。

乔西西以前热情又漂亮，林英没少带她到同事面前，所以大家都认得出这是林英的女朋友，故意拿这件事问林英，林英不想被同事说被“戴绿帽”，梗着脖子说他对乔西西也只是玩玩而已。

更甚至，还拿出他跟乔西西的照片分享，仿佛这样就能摆脱他的耻辱。

乔西西原本是去求复合，知道了这些事，直接在公司跟他扭打了起来。

有人报警，两人都被带去了警局，阮时渺接到电话立刻赶过去。

乔西西看到阮时渺，就扑在她的怀里哭，大骂林英渣男。

林英的脸被乔西西抓破了，表情阴骘，恶狠狠说：“我不接受和解！你们把这个疯婆子拘留起来！让她坐牢！”

阮时渺冷冷地看着他：“那我们就问问警官，是恶意P图侮辱人拘留得久，还是互殴拘留得久。”

“谁跟她互殴，都是她单方面殴打我……不是，我什么时候恶意P图？这些都是真的！就是她！”

“哦，是吗？不是恶意P图，那你就是公开传播银秽瑟情，警官，我记得这个判得更重吧？而且还涉及侵犯隐私，这不止是刑事诉讼，我还可以对你提起附带的民事赔偿。”阮时渺可不是不懂法的。

“......”

林英没想到阮时渺这么厉害，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反过来想要和解，说他不追究乔西西打人，这件事两清。

乔西西却不肯了，看着这个曾经很爱的男人，咽了一下喉咙：“我就算因为打人拘留，我也要告你！我要你也坐牢！”

最终，林英因为传播信息被拘留。

阮时渺要挟林英，不和解乔西西打人的事森*晚*整*理，一定会起诉他，他只能咬着牙签了和解书，乔西西被警察教育了一顿，可以离开。

乔西西走出警局，蹲在马路边上，将脑袋埋在自己膝盖里，无声抽泣着。

阮时渺早就觉得林英不靠谱，乔西西就是爱得不行，当然，现在这样，阮时渺也不会再说什么，只是安慰她。

乔西西抬起头，可笑道：“一地狼藉。”

阮时渺愣了愣，然后沉默了。

她和岑凛然的收尾，又何尝，不是一地狼藉呢？

......

阮时渺带乔西西回到小公寓。

上楼前，她瞥见路边有辆车有些眼熟。

她不动声色，送完乔西西回房，然后才折返下楼。

走近了，看车牌，果然是岑凛然。

他明显是在等她。

她走过去，后座车窗便降了下来，露出男人冷峻疏离的侧脸。

“闻总，有事？”

第153章

“发我照片的人是不是你？”岑凛然开门见山，问的是白柚的接吻照。

“什么照片？”阮时渺反客为主，“既然提到了照片，我也想请闻总约束好你的女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白柚以为她做那些事，真的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吗？”

岑凛然一哂：“她就是留下了，你又能怎么样？”

“我知道她背后是闻总你，无论有什么蛛丝马迹，你都能摆平，但兔子急了会咬人，我什么都没有，底线是亲人和朋友，逼急了，我做得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的。”

岑凛然凝着她：“我是怕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神色清冷，无所畏惧。

恐怕阮时渺的威胁在他眼里，只是过嘴瘾而已。

阮时渺轻声道：“闻总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或者说，是从我离职开始，想从我手里买走碧云商业机密的公司，非常多。”

岑凛然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所以？你敢卖？”

她要是敢泄露一丁点碧云的商业机密，他马上让她牢底坐穿！

阮时渺平静道：“我现在当然不敢，因为我还有在乎的人，我还想活，但闻总和你的人再继续对我步步紧逼，把我身边的人都逼死、逼走，我毫无求生欲的话，真的会拉大家一起死。”

“这还是闻总教我的——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留一线生机，才不会逼得人背水一战。”

这条路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岑凛然又是在车里，脸上的神情并不清晰。

“哪怕我泄露出的东西扳不倒碧云，但肯定能让闻总头疼一阵子，商场瞬息万变，对家虎视眈眈，今天跟明天都不一样，何况是‘一阵子’。闻总只是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于你而言无足轻重，总比你日后费心思去补我捅的娄子要好吧。”

岑凛然忽然笑了笑：“你确实是我调教出的，最优秀的学生。”

他冷着脸的样子，气场很压人，但阮时渺跟他久了，习惯了，反而不怕他冷脸。

反而是这种突然笑更吓人，毕竟他一直都是个没什么情绪的。

岑凛然手肘搁在车窗，语气变得冷嘲热讽：“你喊沈素钦沈教授，怎么没听你喊我闻老师，我教你的不是更多。”

阮时渺觉得他有病：“闻总有这种癖好可以去找白小姐实施，她也是你的学生。”

岑凛然唇际一泛：“高抬贵手？我要是没有对你高抬贵手，那些视频截图里岂止只有乔西西。”

那天在包厢，被欺负的不只有乔西西，还有阮时渺，只是阮时渺是被按进鱼缸。

但有什么区别？如果她也被人知道出现在那个混乱的包厢，那么乔西西现在承受的流言蜚语，也会加一份给她，也会说她遭遇沦奸。

现在流传的截图，从头到尾只有乔西西，阮时渺还奇怪过，白柚为什么只发乔西西，听他的意思，是他清理过了？

阮时渺将他提这件事，视为他受她的威胁，让步了。

于是她道：“那就请闻总‘好人’做到底，把西西那些截图，也删掉。”

岑凛然没说肯不肯，阮时渺也无话可说了，转身走。

“告诉我流产的细节，”岑凛然漠声，“我可以考虑，对你们高抬贵手。”

他嘴上说不相信，却问了她两次。

阮时渺没兴趣为他解答，既然他那么无所不能，那就自己去查。

阮时渺直接上楼。

岑凛然盯着她的背影，想点根烟，一摸口袋才发现，烟盒没带。

他冷淡道：“开车。”

司机马上启动车子。

司机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也能揣摩出几分他的心思。

这会儿是在想，闻总来这一趟，到底只是来问照片，还是听说楼秘书和她朋友闹进警局，所以过来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