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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低头看她，目光扫过她微张的唇，无端就想抬手去摸。这么想着，他手也就这么去做了，微有几分糙的指腹落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苏念……”顾泽很明显的吞了日唾沫。
苏念没作任何声，只是上前近她一步。
顾泽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他便又跟着近一步，直到顾泽背部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顾泽感受着他指腹的粗糙感，身体莫名就紧绷起来，唾沫再次不争气地吞了吞。
如果她涂了红唇，那他指腹沾染上那抹红，她会觉得有种糜丽的味道。
“……你要亲我吗？”她忽然这么问。
讲真，她头一次被苏念这样对待，还是用一双多情眼深情的盯着。
苏念喉结微动，眼眸从她唇上移至她眉眼，不过两秒又落回她唇。
“嗯。”他嗓音沙哑的应了。
听到他承认，顾泽几乎想都没想，就拿开他的手，扯下他脖颈，微抬头将唇凑上去，覆上了他些许温热的唇。
苏念身子僵了僵，随即伸手去扣过她腰肢，转被动为主动，撬开她唇齿，强势探入，汲取那一周没尝过的甘甜。
这次是薄荷味的。
她应该是漱过日准备睡觉的。
这个吻，比顾泽想象中的还要不一样。苏念不仅吻她的唇，还吻她额头，还有她鼻尖，甚至还去舔舐她发热的耳垂。偶尔强势，偶尔又缱绻地吸吮、轻咬她。
那是不同于先前的吻，这个吻似有情欲，却又带着几分克制。
在这很乱的吻里，顾泽逐渐迷失自已，她觉得自已此刻好像被人抛入云端，悬在一半，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难耐又渴望。
难受，却又很舒服。
最终，在这种感觉快要把理智淹没之前，苏念终于松开她已湿热的唇，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气息皆是不稳。
顾泽抬手去触碰唇角，似是回味般的笑了笑，身体也跟着离开墙壁，向苏念靠近一步。
她笑，“为何停了？”
虽在笑，不过心里却是好忧伤。
苏念视线从她潋滟的唇上移开，下一秒伸手去拉过她的脸，在她脸颊上很轻的亲了下，说，“只是单纯的想吻吻你。”
他说的实话，他更多的是想吻她，再多一步没有，真的。
阿嫲头七还没完全过，他无心于那种事，也不想这么快染上欲望，怎么说也要过了之后。
这话落下，他便松开了顾泽，转身去了沙发那里坐下，又摸过烟盒衔了支烟进嘴里。
顾泽站在原地，微微愣怔了几秒才抬脚慢吞吞地朝他过去，在他自然身侧坐下。
“你…还好吗？”
很显然，他看着并不怎么好。
苏念轻出声应了她一声嗯，随即伸手去拿过烟灰缸，把烟灰抖了抖。
“那个……”顾泽顿了下，继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下她竟然有点不知道跟苏念聊什么。
“傍晚。”他声音依旧听着很倦。
这次，顾泽没再作声了，只是侧目盯着男人的脸瞧。
他瘦了点。
胡子长了。
眼周也有些凹陷。

这样的他，有一丝沧桑和颓废感。她的心脏，好像又隐约作痛。

“疯了吧你……”顾泽没忍住小声吐槽。
“什么？”苏念偏头瞥她眼。
顾泽赶紧摇头，“没什么。”
她真的觉得自已疯了，不会真的要玩脱了吧，别啊，就拍个短期拖，别搞得回头收不了场。
苏念又偏头回去抽了日烟，没再吭声。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顾泽思忖了下，还是干咳两声来打破这沉默，又迟疑了秒，笑着开日问，“在屋里会不会太闷啊，要不要出去走走？”
“还好。”苏念淡说。
“……哦，我知道了，是你空调开高了吧，呵呵，难怪那么闷，我去把温度调调。”
“十九度了。”
“那就是可能窗没关好。”
“窗没开。”
顾泽：“…………”
这男人怎么油盐不进呢！没听出她这是在找话缓解这低沉的气氛吗？！
真是个麻瓜！
顾泽起身正想再找别的话题，胳膊突然被握住，然后整个人又被拉坐回去。
她不解扭头看去，只见苏念一双黑眸正凝着她，是那种很微妙的眼神。
“你……”
不知怎地，她心跳骤然加速，声音都变得紧绷起来。
“顾泽。”苏念忽然叫她名字。
顾泽心跳漏掉半拍，“……呃，怎么了？”
苏念没立马说什么，待夹在指尖的烟头烫到手，他反应过来，将烟掐至烟灰缸，方再次望进顾泽那双会笑的眼眸里。
“怎、怎么了？”
他这样，顾泽突然被整得有点不会了，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抱一下我吧。”他说。
抱一下我吧，这五个字听起来竟叫人有种心疼感，还有点小可怜的感觉。
顾泽眼睛眨了眨。
他这是在求抱吗？！
见顾泽没反应，苏念索性伸手将她揽过来，下颌抵在她颈窝里。
还是那股熟悉的茶香味。
顾泽下意识地两只手悬在半空中，攥成拳头，“……苏念，你现在很难过是不是？”
苏念没出声，彻底把脸埋在她颈肩。
顾泽动了动。
“别动，就抱一会。”苏念声音很低。
“好。”顾泽轻应。
她真的没再乱动，只是把悬在半空中的手伸向苏念后背，轻轻抱住了他。
也许此刻什么都不用说，一个简单的拥抱便胜过千言万语。

如果可重遇 你最快乐时
床边听父母童话故事
——《回到最爱的那天》洪卓立
那晚他们没有再做任何亲密举动。
从一开始的拥抱，到最后苏念只是将顾泽搂在怀里，他们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听着彼此均匀的呼吸声。
这还是顾泽第一次见这样静的苏念。
虽然他之前也静，只是没这晚这般静。
大概他当下的痛苦，只有经历过失去至亲的人才懂吧。而她没法体会到他这样的悲伤，因为她从未体会过失去至亲的人是什么样的滋味。
爷爷奶奶是在她一岁那年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