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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

安雪神色一变，当即委屈的哭道：“哥哥，程嫚姐突然冲出来要抢彤彤，我想保护彤彤，没想到她居然唆使彤彤打我！”

程嫚红着眼反驳：“分明是你打骂彤彤在先！”

沈夜宸沉着脸，伸手将彤彤抱过来。

看着女儿哭红的眼，他语气柔和下来：“彤彤，告诉爸爸，是你打了姑姑吗？”

彤彤低下头抽泣：“……是彤彤，对不起。”

“为什么打姑姑？”

“姑姑打妈妈，坏人。”

沈夜宸深不见底的瞳仁瞟了程嫚一眼，随后将彤彤交给跟过来的保姆，低声对安雪说：“你和刘妈带彤彤先回去。”

这态度，俨然代表了他的立场。

安雪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看了眼程嫚，忙点头离开。

见女儿被抱走，程嫚下意识想跟过去。

沈夜宸抬手拦住了她。

“程嫚，你的恶毒还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我的下限！”

程嫚一颤，抬眼看他。

就听沈夜宸冷冷道：“彤彤才两岁，之前你教她说谎冤枉雪儿，现在又教她打人！再让彤彤见你，她只会被你教坏！”

“今后，我不准你出现在任何彤彤会出现的地方！”

第10章

语毕，沈夜宸径直离开。

程嫚直直僵在原地，大雨骤然落下，将她淋了个透。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游荡在空旷的街面。

街边小店的老板娘见她狼狈又可怜，心善喊她：“妹子，这么大的雨！进来避避！”

程嫚脚步一顿，茫然抬头，勉强扯了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正想婉拒，下一秒，视线却落在店里的电视屏幕上。

她失神的眸光瞬间聚焦，上前一步。

“沈氏集团总裁沈夜宸今日公开宣布与妻子离婚，据可靠线报，其妻子为了离婚不惜绑架亲生女儿，又索要天价离婚金……”

女主持抑扬顿挫，义愤填膺。

老板娘看得直骂：“你说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为了钱连亲女儿都算计！我看离婚都便宜了她，这种人就该进监狱！”

程嫚呆在原地，喉头酸涩不已：“这不过是沈家的一面之词，她根本就没做过……”

老板娘啧啧几声打断她。

“我可看过之前的八卦，这女人本来就是耍心机才嫁入豪门！不然一个残废沈家能娶她？”

“幸好现在恶人有恶报！大快人心啊！”

程嫚怔在原地，心里一片刺痛。

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她……

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上沈夜宸冷漠的脸，最终不发一言，迈步离开。

镜片上全是水珠，程嫚怎么都擦不干净。

就如泼在她身上的脏水，无论如何都洗不掉。

无力的绝望在程嫚心里蔓延开来。

不知走了多久，她浑浑噩噩回到暂住的旅馆。

从行李箱里拿出了那份她在嫁给沈夜宸第二天便拟好的离婚协议。

她看了许久，最终拿起签字笔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

没有印泥，程嫚抬手咬破了手指，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她以血为印，摁下指纹。

从此她和沈夜宸再无干系。

将离婚协议书邮寄。

程嫚只拿了证件，退房离开。5

三天后。

南城医院，住院部。

沈夜宸沉着脸走进沈母的病房。

“妈，您根本就没病。”沈夜宸将手里的报告单扔在床头柜上。

沈母被揭穿，也没有要瞒他的意思：“是，我是装的！我要不这么做，你能狠下心跟那女人离婚？”

霎时，沈夜宸听出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觉眉心重重一跳。

“所以那份要价三亿的离婚协议……”

“是我编的又如何！她倒是硬气，一分钱不要就要彤彤，真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沈母高高在上冷哼。

听到这里，沈夜宸脸色一片黑沉，直接转身从病房离开。

刚回到公司，助理便上前来。

“沈总，程小姐寄来的包裹。”

沈夜宸一怔，随手便拆了，‘离婚协议’四个大jsg字赫然入目！

他眼眸倏地一沉。

翻开来，‘程嫚’两个字上方鲜红的指纹印触目惊心。

离婚协议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

而在财产分布那栏，程嫚自愿净身出户！

心口好似被人闷捶了下。

沈夜宸给程嫚拨去电话，得到的是那头已经注销号码的提示音！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蓦地袭来。

紧紧捏着手里的离婚协议，沈夜宸脸色黑沉得过分：“给我查！看她到底去哪儿了！”

“好的！”

然而一查就再无消息。

沈夜宸几乎要将整个南城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程嫚任何踪影。

留下一封离婚协议，程嫚就此消失在他的世界，杳无音信！

……

两年后，海城。

沈夜宸受邀同沈母一起来参加季家千金的接风宴。

宴会厅里。

沈母不住叮嘱沈夜宸：“季家是海城首富，这位季小姐是家里独女，她的三个哥哥分别在政商医界大有前途，若是能联姻，今后对咱们两家都有利而无害！”

“夜宸，你要是能娶了她……”

听到这里，沈夜宸无甚表情打断了她：“妈，我是已婚。”

“已婚什么！程嫚都跟你签了离婚协议了！”沈母脸色难看的反驳。

沈夜宸冷下脸：“可我没签字！”

沈母被噎得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宴厅台上，季家长子季明成高调宣布——

“欢迎大家今天莅临舍妹归国的接风宴！另外，明日起她将正式出任季氏集团CEO！还请各位今后多多照顾！”

这话一出，引起在场宾客一片哗然！

吵嚷声中，季明成再度扬声。

“接下来，欢迎我妹妹入场！”

话音落地。

聚光灯照在二楼。

一位身着高定抹胸礼服的女子，从旋转楼梯蜿蜒下楼。

沈夜宸漫不经心抬眼看去，瞳仁骤然收紧。

而沈母惊愕不已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夜宸，这季小姐怎么……跟程嫚长得一模一样？！”

沈夜宸没有回应，双眸紧紧盯着前方的人影。

不，她不是程嫚。

程嫚的左眼失明无神，可这位季小姐双目黑亮，炯炯有神！

沈夜宸捏紧酒杯，心潮难以平息。

就在这时，那位季小姐却脚步一转，竟朝他走了过来。

万众瞩目之下。

她停在沈夜宸面前，那和程嫚一模一样的脸笑容明媚，优雅伸出手。

“沈总你好，我是季星然。”

第11章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过来。

周遭一瞬安静下来。

沈夜宸看着面前这张跟程嫚太过相似的脸，一时失神。

直到身旁的沈母轻推了他一下提醒。

季星然。

这个名字入耳，沈夜宸抬眸对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终究还是回过神来，虚握上了她的指尖。

“季小姐，你好。”

季星然礼貌收回手，弯起唇角：“以后在季沈两家的商业合作上，还请沈总多多指教了。”

“自然。”沈夜宸淡淡点头。

相视一眼过后，季星然并没有在他面前多停留，坦然上台发言。

宴厅再度恢复成之前的欢声笑语。

觥筹交错间，沈夜宸的视线却怎么都无法从台上的那抹身影上移开。

即便自己已经确信过她不是程嫚，可心底还是会涌出说不出的熟悉感。

沈母站在他身旁并未多言，眉头稍稍拧起，若有所思看了眼台上，最终将目光放在自家儿子身上，眸底深处泛起复杂。

晚上十点。

宴会渐渐有宾客散场。

沈母年纪大了，在这种场合也并没有要久待的意思。

沈夜宸放下酒杯，同沈母一起去跟季家人道别时，目光不由自主往宴厅的左侧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