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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横亘在心里的话，在这一刻却连问出都显得苍白又无力。

姜夕瑶不愿意在看眼前的男人，只是命令司机：“停车。”

司机下意识减速，可梁仲渊没有放话，他不敢停。

姜夕瑶知晓他的为难，却也无法忍受在和梁仲渊同处一个空间下。

她怕再待下去，自己连最后的自尊都无法维持。

最后，姜夕瑶直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第9章

司机惊呼一声，猛踩刹车。

姜夕瑶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往日里干净整洁的西装满是泥泞，狼狈不堪。

她咬了咬牙，撑起手爬起，一瘸一拐的走在夜色里。

司机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生不忍：“邢总，要跟上去吗？”

男人只是冷漠的收回视线：“继续往前开。”

司机内心叹了口气，踩下油门，径直从姜夕瑶身旁飞速掠过。

黑色的迈巴赫疾驰离开。

姜夕瑶顶着寒风，往家的方向走。

想着刚刚梁仲渊的冷嘲，她心里就像破了个大洞一样，冒着无尽的寒气。

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心口的酸涩，狼狈的蹲在路旁，崩溃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响起。

姜夕瑶接起电话，就听见闺蜜的声音：“瑶瑶，你在干嘛？”

姜夕瑶迷茫着哑声问：“是所有的爱都这么累吗？我……不想再爱梁仲渊了。”

这句话出口，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耳边，闺蜜关切的话模糊不清，姜夕瑶无法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冬日冷风，逼得人清醒。

姜夕瑶回到家后，将的辞职信写好，发到了梁仲渊的邮箱。

之后，她就开始收拾起了行李，定好明天一早离开的机票。

人生很短，经不起来回的犹豫。

在梁仲渊身上，自己来来回回犹豫了六年，也该果断些了。

而此时，姜夕瑶家楼下。

一辆漆黑的迈巴赫隐藏在黑夜中。

梁仲渊坐在车后座，望着姜夕瑶家黑漆的窗。

突然，手机一声振动。

他垂眸看去，赫然是姜夕瑶发来的辞呈。5

梁仲渊的面容被光影分割成两半，晦暗不明。

最后，他直接将邮件删除，掉转车头离开。

翌日。

陈锋像往常一样正准备向姜夕瑶报备梁仲渊的行程表，却没找到她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打开，梁仲渊站在门口，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西装。

“邢总？！”

梁仲渊没理会他的惊讶，直接拿过他手里的行程表：“以后你顶替姜夕瑶的工作，直接和我对接。”

陈锋呆了下，才在梁仲渊不耐的注视下点头。

眼看着男人就要进办公室，陈锋再次开口：“邢总，那位待定的新秘书……”

“录用。”梁仲渊脚步没停，直接做了决定。

接下来的一整天，陈锋代替了姜夕瑶，一直跟在梁仲渊身后。

直到晚上的宴会，梁仲渊下达了今天的第二条命令：“晚宴让那个新秘书跟我一起。”

闻言，陈锋愣了下：“是！”

入夜。

梁仲渊带着新秘书出席了晚宴。

几乎是同时，“姜夕瑶离职，与邢氏分道扬镳”的流言就传遍了海市。

咖啡厅。

姜夕瑶看着视频里梁仲渊搂着新秘书在名利场上游刃有余的模样，平静的将手机递还给凌熠。

“凌总这是什么意思？”

“邢总身边有了新人，颜秘书就没有其他打算？”

听着凌熠的话，姜夕瑶视线落在玻璃桌上，垂眸掩盖住了自己真实的情绪。

梁仲渊会留下新秘书，在她的意料之中。

新秘书是自己从千万份简历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符合作为梁仲渊秘书的所有标准。

唯一的缺陷，就是太稚嫩。

姜夕瑶本以为自己还有时间能够将她培养到能够独当一面，可惜……

想起昨夜，她呼吸重了几分，但很快就收敛起情绪。

“凌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凌熠也不强求，起身朝姜夕瑶伸出手：“希望颜小姐休息好了，凌氏会是您的第一考虑。”“我很期待，与颜小姐的合作。”

姜夕瑶伸手回握，目送着人离开。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纯白的颜色，越发衬得这座城市华灯璀璨。

姜夕瑶呆呆望着，却忍不住回忆起刚刚视频里的一切。

梁仲渊总是这样，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惊起他半点波澜。

曾经，她也妄想过自己会不会特殊，很显然……不会。

“咚！”

天际突然炸起了烟花，五彩斑斓，紧接着四起的，是不断的鞭炮声。

也是此时，姜夕瑶才后知后觉……过年了。

被赶出原生家庭之后，她便再没过过春节。

就连跟在梁仲渊身边的自己，都像是个不敢停止转动的陀螺，生怕慢一秒，就被抛弃。

但不可否认，提到亲人，姜夕瑶心里浮现的，竟然只有梁仲渊。

尽管被他伤害至深。

去道个别吧，当做最后一面，理当体面。

姜夕瑶劝说着自己，起身朝着梁仲渊的别墅走去……

冷月，被炸起的烟花遮挡，照的路灯下的人影，影影绰绰。

姜夕瑶站在梁仲渊的别墅前，按门铃的手伸出又放下，反复迟疑。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后响起。

姜夕瑶来不及回头，整个人感觉被一股冷辛的气息包裹。

像是拥抱般，梁仲渊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怀里，语调凉凉：“后悔辞职了？”

姜夕瑶沉默了很久，退离了他的怀抱：“我是来告别的。”

第10章

沉默在两人间氤氲。

姜夕瑶很明显的感觉到男人的情绪突然冷沉了下来。

“进来。”

扔下这句命令，梁仲渊大步进了房子。

姜夕瑶看着敞开的门，还是跟了进去。

客厅内。

梁仲渊冷漠的声音响在空寂的四周，隐隐带着回响：“跳车的时候不是很能耐？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见我。”

“姜夕瑶，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

男人的话如刀捅进姜夕瑶的心上。

她想过有朝一日揭开了暗恋这层隐纱后，会面临梁仲渊难听的话语，也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可亲耳听到，还是会这么疼。

姜夕瑶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我不是来听你讽刺的。”

“那你想听什么？”

“听我说喜欢你？听我说要娶你？还是听我说我离不开你，你别走？”

……

梁仲渊一句句说着，反身一步步朝姜夕瑶逼近。

最后将她逼得后背紧贴着门板，无路可退才堪堪停下。

他眼里满是不屑和冷嘲：“我说了，好听吗？”

门板冰凉，轻易穿透了衣服冰冷了心血，却也点起了她心里的火气。

“梁仲渊！”姜夕瑶怒喊着将人推开。

可伸出去的手，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按在了头顶。

梁仲渊嗓音低沉：“喊什么？”

“放开我！”姜夕瑶眼里满是抗拒。

梁仲渊看在眼里，心里烦躁的情绪开始叫嚣。

姜夕瑶在拒绝自己？！她怎么敢！

再想到她的辞呈，她的逃离……

梁仲渊眼神一暗，直接低头堵住了她挣扎的声音。

唇齿相碰的一瞬间，姜夕瑶脑海里炸起了一朵烟花。

她怔愣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梁仲渊……又在吻自己！

男人的吻势猛烈，似乎是要将人吞吃入腹。

吻，愈渐加深。

夺走了她的呼吸，理智。7

姜夕瑶视线渐渐迷蒙，模糊……

这一刻，她好像陷入了沼泽，自甘下坠的想：就这样吧！

反正最后一面了，就放纵这么一次。

不知什么时候，梁仲渊已经松开了钳住她的手。

姜夕瑶抬手圈住男人的脖颈，主动送上了吻……

一触升温，之后的一切一发不可收拾。

暧昧的氛围拉长了夜色。

可偷来的东西总要还，黎明总会来。

朝阳透过未掩的窗照进来，姜夕瑶目光轻柔的描摹熟睡男人的眉眼。

很久很久，她无声的说了句：“新年快乐。”

紧接着她挪开梁仲渊圈在自己腰间的手，拖着像被车碾过的身子，悄无声息离开。

等梁仲渊醒来时，身边早就没了热度。

空荡的房间内，只残留了些许独属于姜夕瑶的气味。

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但转念一想，之前她也说要走，可自己才带着新人出现，姜夕瑶就又乖乖回来。

梁仲渊便也不再考虑姜夕瑶的事，穿上衣服回了老宅。

大年初一。

邢家却一如即往的冷清。

晚饭后，邢父看着摆弄手机的梁仲渊，忽然开口：“我听说，夕瑶那丫头辞职了？”

“她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莫名的，梁仲渊不想听见任何人谈论姜夕瑶要离开的事。

“她不会走，我心里有数。”

丢下这句话，他起身走了出去。

路经院内绽放的红梅时，梁仲渊又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姜夕瑶，她的性子和这梅花很像，倔得很。

这一瞬间，他忽然很想给她打个电话，可这念头很快就被压下。

是自己脾气太好，把她惯坏了，刚好趁此机会晾一晾，让她长长教训。

反正等过完年，她会自己回来。

抱着这个念头，整整七天，梁仲渊没有联系过姜夕瑶一次。

直到初八。

早上9点，所有的员工准时出现在邢氏。

只有姜夕瑶的座位空空荡荡。

梁仲渊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