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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你，可还有其他人？”承佑帝继续问。

王福就更不解了。

于是他想抬头看向一旁的三皇子，却被白玥喝止了：“皇上问你话呢！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东张西望地干什么？”

“没，没有！三殿下身边只有奴婢一个。”王福被吓得低下了头。

三皇子听得这话，就认命地闭了眼。

他本想只要王福随意报出一个人名来，他就让那人去当替罪羊，可没想今日的王福全无平日的机灵劲。

“好一个只有你一个！”承佑帝冷笑着，“那你可知罪？”

这句话一出，就让王福在三伏天里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要敢说自己不知，定会被拖下去赏一顿板子。

可他若是说知罪，又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

他就想让三皇子给他一点提示。

没想白玥却冷咳了一声，让他又缩回了头。

如此一来，王福就更不敢说话了。

他为三皇子和张惠妃做了那么多事，不知道皇上问的是哪一桩，他要是招得不对，岂不是又攀扯出了其他事？

“怎么？你哑巴了么？”白玥看戏的不怕台子高，他冷笑着看向了王福。

张惠妃瞧着也是心急如焚。

这王福是她精挑细选的人，她自然知道王福此刻为什么不敢开口说话，王福所担心的，也正是她所担心的事。

她也就对王福道：“本宫将你安排在三皇子身边，是让你好好服侍三皇子的，岂料你只顾一味讨好三皇子，曲解了三皇子的本意不说，还自作主张地害人性命！说，那关氏姐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又看着一旁老神在在的宁王，王福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东窗事发了！

而且听惠妃娘娘话里的意思，竟是想让自己将此事一肩担下。

难怪刚才皇上问三皇子身边还有没有其他服侍的人，自己说了没有，也就是说所有的事都得他一个人的错，与旁人无关。

第118章 真相不重要

王福只觉得一阵苦涩。

可他已没了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承佑帝对皇子管教得很严，除了紧盯他们的功课外，对皇子们的言行举止也多有管束，即便皇子们都已出宫开府，承佑帝也一样没有放松。

可他对侄子白玥却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有些事情白玥可做，皇子们不可做，还有些事情白玥不必做，皇子们却必须做。

对此，三皇子特别的怨念，也就生了些逆反之心。

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就越想去做！

劝都劝不住。

无奈之下，惠妃娘娘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冒充宁王行事，毕竟很多事只要是宁王做的，皇上都会一笑而过，并不会追究。

他那时候怎么就信了惠妃娘娘的话呢？

眼下出了事，他不一肩担了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当着皇上的面指证惠妃娘娘和三皇子吗？

即便皇上信了他的话，最惠妃娘娘和三皇子最多也就是责罚一通，而自己呢？身为阉人的他，得罪了惠妃娘娘和三皇子，不还是死路一条？

横竖是个死，还不如卖个好给惠妃娘娘和三皇子。

说不定他们念在自己忠心的份上，会帮他收个尸。

王福想明白了这些后，就将关氏姐妹的事和盘托出，还将在宁王府安插内应的事也一并担了。但他只说自己是主使人，将三皇子完全摘了出去，反正这些事都是三皇子经他的手去办的，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其中细节。

白玥听了，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这样忠心的人怎么就跟了老三？

他就瞟了眼坐在上首的承佑帝，而承佑帝的目光也正好向他看了过来。

那目光竟好似在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玥暗中哂笑，正想着自己为何会有这种错觉后，却突然明白过来。

叔父这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吧！

既然自己能看出王福没有说真话，叔父自然也能看出来。

叔父没有点破王福而是看向了自己，就是说叔父想让他来做这个决断。

他若相信王福说的，自然就处置王福；

可他若不相信王福说的，叔父会处置三皇子吗？

白玥就在心中思量起来。

看在自己的面上，叔父多半会处置。

可三皇子犯的这个事，又不是谋反，罪不及除名，最多也就是反思禁足一段时间。

事后，他依旧是叔父的三儿子，大燕朝的三皇子。

他的目标可是不管将来哪个皇子继承大统，都能让他继续轻松愉快地当个闲散王爷。他可不想因为得罪了三皇子，而不得不提前设计让三皇子出局，这样一来必会打破皇子间的平衡，让他必须在皇子间选择站队。

这对他而言，太过劳心劳力，完全没必要。

而且皇爷爷也教诲过他，一定要牢牢把握住自己想要的，这样才不会在与人虚与委蛇中迷失掉自己。

他此次进宫，也没指望三皇子会受多大的责罚，最主要的是把关氏姐妹的事了结了，还有敲打敲打那些不规矩的人。

至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对他而言，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白玥也就对着承佑帝躬身道：“叔父，我看三皇子也是一时不察，让身边的人钻了空子，好在也没引起太大的乱子。不过那关氏姐妹的父亲却是因为此事被人打死了，这人死不能复生，不如就由三皇子出一笔银子赔给关氏姐妹，好叫她们以后的生活有个着落。至于三皇子冒充我一事，我也不打算追究了，只是将来若有御史上本参我，还请叔父袒护我一二。”

承佑帝听着就松了一口气。

而白玥的话也提醒了他，他就叫了福公公进来：“你去把前些日子那些言官们弹劾宁王的折子都拿来！”

“前些日子还真的有言官弹劾你，不过都被朕压了下来，今天咱们好好看看，是不是都是老三给你闯的祸。”他又语重心长地同白玥道。

白玥没想到真有言官弹劾他。

他也就看向了三皇子。

而三皇子根本就不敢看他。

福公公拿了三四本奏折过来，白玥一一翻阅，却发现是些弹劾他闹市纵马、或是放纵奴仆行恶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倒有点像是言官们写来凑数的。

“这些言官也是，没事的话可以不上折子嘛！这些事也好意思拿出来反复说。”张惠妃瞧着，就在一旁搭腔，可话刚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毕竟后宫不可干政，也不可妄议朝政。

她忙补救道：“臣妾就是随便说说。”

“哼，慈母多败儿！”承佑帝却是冷哼着对三皇子道，“朕就依元哥所说，这次不追究你了，但你也必须长个教训，回去将《太祖训诫》抄个一百遍再来，抄不完哪也不准去！还有关氏姐妹那，她们简直是遭受了无妄之灾，罚你赔偿她们一千两银子，还要帮着她们安葬了她们的父亲，至于王福，就交由慎刑司处置吧！”

三皇子不敢多言，低头称了是。

王福听得这话，则是认命地闭了眼，面如死灰。

“还有你！”承佑帝看向了张惠妃，“这王福当年是你极力举荐到老三身边去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也难逃干系！就罚你禁足一个月吧！”

张惠妃心底虽有些不愿，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置方法了。

转眼，承佑帝却笑呵呵地看向了白玥：“至于你，想要什么做补偿？叔父都满足你！”

白玥突然就有了想要承佑帝赐婚的冲动。

可理智却告诉他现在还为时尚早。

过早的暴露自己的这一想法，反倒会为程宁招致祸端。

于是他笑道：“叔父若真舍得，不如将齐冕的字画赐我一幅！我将之垂挂厅堂，以示恩宠。”

承佑帝听得这话就哈哈大笑，倒也没拒绝白玥，而是让人去取了一幅齐冕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