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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萧楚翊猜得入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云曦的脸颊，一不留神就将人弄醒了。

他其实很少见到云曦刚睡醒时的样子，大部分时候云曦会在他睡梦中离开，极偶尔的情况，就比如之前他在偏殿过夜的时候，会完事就走，那时候云曦都还没来得及睡着。

他从不知道云曦刚醒的时候，声音是软糯沙哑的，像个孩子，完全没有平日里气人和犟嘴时候的冷静和刚硬。

像是变了个人。

他听得耳朵发痒，连带着心口也痒了起来，一瞬间竟产生了亲吻她的念头。

然而云曦要醒了。

萧楚翊迟疑片刻，亲吻变成了啃咬，等云曦真的醒过来的时候，锁骨上已经多了两个牙印。

她闷哼一声，挣扎着要起身。

萧楚翊将她摁了回去：“这不是龙床，朕允你多待一会儿。”

云曦叹了口气：“一滴精十滴血，请皇上自重。”

萧楚翊一哽，这女人果然是一醒了就不招人待见了。

他抬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劝谏是皇后的职责，还轮不到你来做，朕让你睡你就老实睡，听懂了吗？”

云曦动了动嘴唇，似是还有话要说的，可萧楚翊捂得严实，她试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能发出来，最后只好妥协，闭上眼睛重新睡了过去。

她仍旧是疲惫的，刚才的清醒也不过是之前被萧楚翊踹下龙床的记忆太过深刻，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她虽然睡着了，却很快又被迫醒了过来，萧楚翊就在她身边，哪怕不说话不动弹，存在感也很鲜明，何况现在他还大狗似的一下一下舔着她的锁骨。

她又不愿意睁开眼睛，很多时候只要她不开口，萧楚翊也不会说话，这份难得的亲昵就会多持续一会儿。

如她所料，萧楚翊始终没有开口，只是舔弄她锁骨的动作逐渐轻柔了起来，恍惚中竟给了云曦一点旖旎的错觉。

可殿门却在此时被敲响了，蔡添喜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来：“皇上，该用晚膳了。”

云曦心里叹了一声，之前那句说蔡添喜有眼力见的称赞她要收回来，他并没有。

萧楚翊应了一声，随即起身下了地。

云曦感觉到什么东西蒙在了头上，大约是被子，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外头的动静却仍旧听得清楚。

先是推门声，应该是蔡添喜进来了，然后才是两人说话的声音，

“皇上的晚膳在哪里用？”

“就传到这里吧……多添副碗筷。”

蔡添喜似是怔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

等人退出去，云曦才撩开被子穿衣，心里很想问一句萧楚翊的那一副碗筷是给谁用的，可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也没能说出来。

她安静地下了地，但脚刚碰到地面，还不等站起来腿就软了，她踉跄两步跌下了脚踏，一头撞进了萧楚翊怀里。

对方哼笑一声：“这一岁没白长，连投怀送抱的本事都学会了。”

云曦推开他，耳朵涨得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她背转过身去系腰带，腰间却多了一只手，萧楚翊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两下：“罢了，这次你的确辛苦，朕赏你一同用膳。”

云曦抓着腰带的手微微一顿，她已经想不起来多久没和萧楚翊一起用饭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对方在吃，她立在一旁伺候。

偶尔人手不足的时候，她还要充当试毒的角色，虽然吃的是同一道菜，可始终不是一起下筷的。

今天竟然有了这个机会。

云曦一时竟然有些不真实感，扭头朝萧楚翊看了过去，萧楚翊却误会了这个眼神，脸色微微一沉：“怎么？不愿意？今天可有芙蓉鸡……”

话没说完，萧楚翊就突然闭了嘴，云曦的心脏却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她没想到萧楚翊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皇……”

“闭嘴，赶紧收拾。”

萧楚翊似是十分懊恼，很不客气地呵斥了一句，云曦识趣的没再追问，弯腰将罗汉床收拾好，指尖却不受控制的抓紧了被子。

萧楚翊……

殿门再次被敲响，云曦以为是蔡添喜传了晚膳来，连忙将被子叠好抱着进了内殿。

可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桌子上不止没有饭菜，连萧楚翊都不见了。

她一愣，德春连忙上前解释：“刚才出了点事，皇上去处理了，劳烦姑姑等一等。”

云曦摆摆手，将德春遣了下去，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糟糕。

她重新坐回罗汉床上，将刚才被萧楚翊枕过的软枕抱在了怀里，低下头轻轻用脸蹭了蹭。

如果能多维持一会儿这种愉悦又期待的心情，她不介意等。

可她没想到，这一等竟然等了很久，等到饭菜都凉了，人还没回来。

而此时的萧楚翊已经完全没了用膳的心思，他看着眼前的庄妃主仆，脸色阴沉：“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59章庄妃的计谋

含章殿的雪下午才停，藤萝雪停后才回来。

庄妃的棋还没下完，她正盯着棋盘发呆，听见藤萝回来微微侧了下头。

“主子，您怎么还在下啊？这么坐一天多累？”

藤萝说着上前，抬手给庄妃揉了揉肩膀，庄妃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你回来了，我才能知道该如何落子，打听得如何？”

“昭阳殿那边是两块极品的翡翠，长年殿那边是人参，九华殿是吃食，东西都不少。”

庄妃捻起一枚棋子摩挲：“长秋殿呢？”

藤萝面露不屑：“她们两个也就是捎带脚的得了些赏，听说就是几篓子炭和些料子，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这宫里谁会把她们放在眼里？”

庄妃闲适的脸色却微微一滞：“你说长秋殿的赏赐是炭？红罗炭？”

“自然是，皇上既然赏了，总不能赏黑炭。”

庄妃眉心一蹙：“可这炭正当用……”

最关键的是，昨天晚上家宴的时候，她看得清清楚楚，萧楚翊看都没看那两个贵人一眼，不可能会发现她们冻得双手红肿，进而知道她们现在正缺炭。

赏炭这种事太过贴心了，不像是皇上会做的事情。

“只怕咱们多地的这些东西并不是皇上授意，而是有人擅自做主。”

藤萝不敢置信：“主子别说笑了，谁敢做皇上的主，不要命了？”

庄妃神情莫测：“是啊，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威胁可就太大了。”

见她说得认真，藤萝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脑子里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脸色跟着一变：“奴婢听说皇上回乾元宫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如果主子你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皇上也不知道？”

她说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谁干的呀？这胆子也太大了……”

“还能是谁？”庄妃紧紧捏住了手里的棋子，“以往这些事儿不都是云曦姑姑安排的吗？”

藤萝一时哑然，可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愿意放弃云曦这个棋子，：“有没有可能她就是为了给您表忠心，才冒险这么做的？”

庄妃不置可否：“乾元宫有动静吗？”

“没呢，奴婢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听，好在有个小宫女和奴婢是老乡，又和云曦的婢女秀秀相熟，这才知道了一些乾元宫里的事，很安静，皇上像是没发作。”

庄妃静默下去，许久才将手里的棋子落下，神色间多了几分嘲弄：“是本宫打眼了，还以为最大的绊脚石是悦嫔，现在看来，是她才对。”

藤萝听得云里雾里：“主子，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去寻个宫人常用的荷包送去乾元宫，就说是云曦姑姑昨天过来的时候落下的，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云曦姑姑昨天什么时候来过？”藤萝脱口而出，“主子，您是不是记错了？”

庄妃看她一眼，虽然轻飘飘的，却看得藤萝浑身一激灵，猛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多嘴，话都没敢说就走了。

她到乾元宫的时候，正是晚膳时分，蔡添喜正带着内侍往乾元宫送膳食，她连忙迎了上去：“蔡公公。”

蔡添喜一见她就笑开了：“哟，藤萝姑娘来了，可是庄妃娘娘有吩咐？”

藤萝屈膝一礼：“哪敢呀，这不是昨天云曦姑姑去了趟含章殿吗？落下了个荷包，这两天太忙，眼下奴婢一得空就赶紧给送过来了。”

蔡添喜眼底闪过狐疑，虽然皇帝阴阳怪气很多次，嫌他对云曦的事太了解，可他当着大总管的差，随时要应付皇帝的询问，对宫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得知道的，尤其是乾元宫里人的动向。

云曦昨天是病了才回的乾元宫，没听说过她后来又出去了啊。

他心里各色思绪翻飞，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旧笑吟吟的样子：“想来是和庄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