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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蝉道:“愿闻其详。”
第564章
段玉璋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叶蝉,我希望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叶蝉:“……”
他果真什么都知道了。
也是,他这个计划漏洞百出,根本也隐瞒不了多久。
“如果我不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叶蝉,你还年轻,不要把自己葬送在这里。”
“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你以为我怕死?”
他是地府都不收的人。
一次次的死里逃生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人生得意须尽欢。
而他的欢乐在纪小卿身上。
想到纪小卿,一颗心就揪着疼。
他真的想去看她。可惜,祁隐把她看的很严。她也很少外出,多数时间都待在泽恩殿里。他进不去,蚀骨相思实在难熬。
或者死了也好。
如果他再一次死在她面前,她是什么心情呢?愤恨的、痛苦的、惋惜的?
这么一想,他已经开始期待死亡了。
“我知道你不怕死。”
段玉璋用一种温柔而慈爱的眼神看着叶蝉,继续说:“你的成长环境让你无惧死亡,但叶蝉,人这一生,有很多事,比爱与死更重要。”
叶蝉听得不屑:“璋先生,如果你想用这些大道理说服我,那你要失望了,你连段玉卿都说服不了,怎么可能说服我?我跟段玉卿是一样的人,都贪恋着纪小卿,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放弃。除非我们死了。这是一场只有死亡才能结束的爱情。”
段玉璋摇头:“不,你错了,除了死亡,还有遗忘。就像我失忆,忘掉前尘往事,甚至也忘记了纪小卿,叶蝉,没有什么,是遗忘解决不了的。”
叶蝉皱起眉,听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忘记过纪小卿?什么意思?你们之前认识?”
段玉璋压抑此事压抑很久,这会,忽然想找个人谈谈,便如实说了:“有过一段短暂的缘分,不过,缘起缘灭,已经如风而逝了。”
他都看开了,便觉得他们都有希望。
实则他年龄最长,心智最成熟,比之叶蝉、段玉卿强太多了。
叶蝉不走心地说:“璋先生阔达。”
段玉璋淡笑:“不是阔达,而是允许,你试着把自己当主宰者,允许一切发生,允许她不爱你、排斥你,当然,你也可以允许自己继续爱下去。前提是不去打扰她。”
他传达着他的超脱智慧。
叶蝉敷衍地点头:“璋先生是高人,我受教了。”
但受教又如何?
他还是想要纪小卿。
段玉璋开解过后,为他指明道路:“你是叶家独子,如今你姑姑叶风澜顶起了叶家的门楣,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回叶家吧。富贵前程,尽在你的脚下。”
“够了!”
叶蝉听到叶家,就冷笑了:“我恨叶家!别跟我提叶家!”
他的成长环境太糟糕了,早成了愤世嫉俗的人,无论是叶家,还是别的什么,在他的眼里,都廉价的很。
唯有纪小卿。
她美丽,高贵,神圣,是他的爱,是他的信仰,是他余生的追求。
段玉璋不知他的心声,继续劝:“叶家不好吗?你是叶家子,这是你的荣光。你还年轻,尚不懂这份荣光的意义。想想皇帝,他是祁氏皇族,便是蒙受祖上荣光,才有今日。所以,叶蝉,莫负你叶家的好名声。”
叶蝉听烦了,一脚踹翻了饭桌,怒吼道:“滚!你滚!”
他态度恶劣。
段玉璋见了,也不生气,而是好脾气地说:“叶蝉,是你该离开皇宫。我刚说以心换心,便是极尽自己的真诚,我是真心想你好好的,像个正常的少年人,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所以,我给你一天时间,若你不离开,我会向皇上告知你的真实身份,那时,你想走,都走不了。”
叶蝉还是不屑一顾:“你在威胁我!你当我怕你的威胁?”
“你真的不怕吗?”
段玉璋盯着叶蝉的眼睛,冷了声:“你若死了,别说得到纪小卿了,连多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了。”
第565章
叶蝉听到纪小卿的名字,终于冷静了。
他没再跟段玉璋争吵,像是妥协了,点了头:“好,我会离开,你容我再看她一眼。”
他在拖延时间。
段玉璋也有这个猜测,但他刚刚说过给叶蝉一天时间,也不能立时让他走。
“好,君子一言,叶蝉,记住你的话。”
他点头,给叶蝉戴高帽:“就像你曾经许下的君子之约,我知道,你是一个守信的人。”
殊不知叶蝉后悔过那个君子之约:或许他当时占有了纪小卿,一切就不同了。他还是太傻,明明那么渴望,还是留下了她的清白。只为不在她的眼里看到她对他的失望、恐惧、痛苦、仇恨。
“当然。”
叶蝉压下复杂的心境,回应着,同时,扫了眼门口的方向,示意他走人。
段玉璋深深看他一眼,很快离开了。
叶蝉在他离开后,思虑良久,然后,在黄昏时,去了泽恩殿。
他真的很想看她一眼。
他必须看她一眼。
时值黄昏,天气不那么热了,纪小卿在泽恩殿里待腻了,也出来透气了。
祁隐没在,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在御书房跟大臣们议事。
也是因为他很忙,没有陪着她,她才有机会出来闲逛,不然,以男人的黏人程度,只会把她往床上带。
“主子,您看那夕阳——”
香玉仰头欣赏着天边的夕阳,金光闪闪中透着点艳丽的红,很是美丽。
纪小卿点着头,也觉得很美,内心感慨:怪不得古人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微风拂来。
纪小卿伴着微风,闲逛到了花圃。
祁隐让人在花圃里给她修建了一座秋千,红檀木制成,很大,完全可以躺上去,秋千架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五颜六色的小花点缀其间,很是唯美而梦幻,像是人间仙境。
花香流动,蝴蝶蹁跹。
一只彩蝶还落到了她的头上。
香玉看着彩蝶,笑了:“主子,有只彩蝶落在您头上了。”
纪小卿听了,挥手想要赶走了。
那彩蝶也确实被赶走了,不过,没一会,又落她头上了。
香玉见了,也伸手去赶,但赶走一会,它又飞过来。
反复几次,纪小卿不在意了:“随它去吧。”
彩蝶没了驱赶,就落她头上不走了。
纪小卿真的不在意,提着衣裙,坐到了秋千上。
香玉为她推秋千。
纪小卿随着秋千的荡开而升高,粉色的裙摆飞扬,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哈哈,香玉,再高一些。”
她真的很喜欢荡秋千,身体腾空,像是飞了起来。
香玉很听话,为她推高一些。
当然,高了有危险,她还是有控制高度的。
纪小卿起初满足那点高度,后面荡着荡着,想寻刺激,就站了起来。
香玉一看,吓着了:“小主子,这样不行,很危险,快坐下。”
纪小卿摇头说:“没事儿。这样荡,好玩,站得高,看得远。”
主要风好大,身体高高腾空,衣裙飘扬,神清气爽,真的感觉在飞,很刺激,也很爽。
就是香玉以及宫人吓得不轻,纷纷劝着:“小主子,真的危险,快停下,万一皇上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祁隐向来谨小慎微,不想她遇到一点危险,就像是父母溺爱小孩子,恨不得为他们消除一切危险因素,殊不知这样做,是在阉割他们探索世界的欲望,是对他们孩童灵性的扼杀。
也会让他们丧失很多乐趣的。
反正纪小卿兴致正浓,不想失去这乐趣:“那就不让他知道。你们别怕,我注意着呢,你们管好嘴,就不会有事。”
只是当个秋千,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真的很扫兴!
“主子,小心些——”
香玉跟宫人们见劝不动她,就都伸开手臂,站在秋千前后,随着秋千的动作,来来去去,仿佛随时等着接住她。
画面就很搞笑。
当然,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