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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一怔，却紧接着又看到了新郎的脸。

那张脸江瓷再熟悉不过，不久前，她还在他的怀抱中。

不是赵长明又是谁！

一瞬间，江瓷感觉到一股冰冷渗人的寒意爬上她的背脊，钻进她的心，剖开一个大洞，呼啸的寒风吹进里面，冻得她动都不能动。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赵长明！

突然，她眼前的画面一转，无数个画面在她的眼前连成一部电影。

而“电影”里的人，正是她和赵长明！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他替她受罚，对她百般好，可就是不爱她。

他们结婚了，相敬如宾，而在一天，他对她说：“我们离婚吧，我爱上了一个人。”

江瓷猛地从梦中惊醒。

身上被冷汗浸湿，她的胸口因为说不清的情绪而不断起伏颤抖。

与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她清楚地记得了梦中的所有内容。

这些是什么？

江瓷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顾雪琳所说的那些话。

而刚才梦中那个穿着婚纱走向赵长明的女人，也和顾雪琳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前世？人真的有前世那种东西？

所以顾雪琳才会说什么赵长明是她的，如果不是江瓷，他们早就该在一起了？

江瓷本来一点都不信，可是经过这场梦，她却不得不开始怀疑。

如果真的有前世，顾雪琳看起来是记得一切的，那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

那赵长明呢，他又记不记得？

江瓷不敢再想了，现在的她每想到赵长明一次，心就会狠狠刺痛一下。

仿佛这刺痛在告诉她，她应该是多么痛苦的样子。

江瓷死死地捂住胸口，想要减轻痛苦，可却是无济于事。

如果她梦见的都是真的，她因为手术失败而死亡，那么赵长明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这个他，真的是前世的那个他吗？

第三十七章 石沉大海

江瓷没有来上学。

赵长明在反复跟白芮确认过之后，一整天上课时都心不在焉。

他给江瓷发的短信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中午赵长明便请了假，一路狂奔到江瓷家。

他敲了好几下门：“江瓷，你在里面吗？！江瓷？”

门里一直没有声音，赵长明便一直敲。

他是在担心江瓷会不会晕倒在家里，正准备踹门，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长明动作一顿，等着她开门。

可是江瓷没有开门，只是靠着门，声音沙哑地说：“别敲了，我没事。”

赵长明听见她的声音就皱起了眉：“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我没事。”江瓷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不耐烦，“你走吧。”

“为什么？”赵长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可怎么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江瓷，你把门打开，让我看你一眼确定你没事行吗？”

江瓷的情绪倏地激动起来：“我说了我没事！我现在不想见你！”

赵长明怔在原地，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缓缓攥成拳。

“你……你是因为昨天晚上我……”

话没说完，因为江瓷一把推开门。

赵长明被迫向后踉跄了几步，一抬头就看见江瓷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地站在那盯着他看。

他的心一紧，一步上前：“离离，你到底怎么了？”

江瓷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怎么了怎么了！这话难道不应该问你吗？！”

她拽住赵长明的衣领，将他拉下来，看向他漆黑的双眸：“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是谁？顾雪琳，又是谁？”

她质问着，尾音却是颤抖的。

赵长明的心底划过一抹荒唐的想法，他下意识去否定，可面前江瓷的模样分明和从前都不一样。

他喉间一梗，一阵涩痛。

“离离，你……”

江瓷松开他，神色痛苦地扶住门框，声音蓦地轻下来：“那天，顾雪琳来找我，对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她说什么前世，我没有听懂。”

闻言，赵长明呼吸一滞，心脏瞬间像是被吊在半空中，摇摇欲坠，而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江瓷没看他，继续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梦，梦见一些很奇怪的场景，但是我一直都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

“直到昨天晚上，我看清了，那里面有我，有你，还有顾雪琳。”

赵长明手背上青筋凸起，心底慌得不行。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他不想让江瓷记起来的事，终究还是逃不过。

江瓷泪眼摩挲地看着他：“赵长明，你告诉我，我梦见的那些，你都知道吗？”

“我……”赵长明从嗓子里挤出一个音节，喉咙却像是被刀子割伤，鲜血淋漓，再说不出一个字。

见他如此，江瓷便什么都明白了。

前世是真的，他不爱她是真的，他抛弃了她是真的，他选择了顾雪琳是真的，在他婚礼那天，她孤独地死在手术室里，更是真的！

江瓷再也忍不住。

她合上眼，眼泪无声流淌滑下。

“那你这一次来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她声音颤抖，“是因为愧疚吗？赵长明，你不用的，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什么都不欠我的。”

“不是的，离离……”赵长明嗓音微哑，手也跟着止不住轻抖。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江瓷的手，却被她避开。

赵长明浑身一怔，缓缓垂下手臂，头低下去，眼底一片哀伤：“不是这样的离离，我不是愧疚，我只是……我只是发现的太晚，其实我爱的人……”

“够了！”江瓷抬声打断他。

她的脸上还带着泪水：“你走，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她不是猜不出他接着要说什么，但是她不敢听，更不想听！

赵长明上前拦住她要关的门，语气中满是祈求：“离离，你听我说。”

“你不走是吧？那我走。”江瓷松开门把手，抬步便跑下楼梯。

“离离！”

第三十八章 为什么

赵长明见她还想穿着拖鞋，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

江瓷听着他的声音，连脚踝上的痛都顾不上，满脑子都是要逃离他。

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执拗地往前跑，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跑到了哪里。

突然，一个酒瓶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脚下。

江瓷身形一顿，朝着酒瓶子丢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她的酒鬼父亲就坐在路边。

黎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满身酒气：“哟，这不是我那便宜女儿吗，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啊。”

江瓷后退一步，紧紧地盯着他：“你为什么会在这？”

“老子为什么在这，你问老子？”黎父不知道为什么被激怒，脸上通红一片，他用酒瓶子指着她骂了声，“不是你让你那个小男朋友把老子赶走的吗？！”

闻言，江瓷狠狠一怔。

小男朋友？赵长明？

黎父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那小子来把老子赶走，老子不走，竟然他吗的打了老子一顿，你看你老子脸上这伤到现在还没好！”

江瓷咽了下喉咙，看向他的眼底满是厌恶：“那也是你活该！”

“老子活该？！”黎父捋起袖子，将手上的酒瓶掂了两下，“那小子一直跟着你，搞得老子都没机会打你，终于遇到你落单了啊，我的乖女儿！”

说着，他拎着酒瓶子就抡起了胳膊。

黎父抬起手臂的那一刹那，江瓷的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怎么样也动不了。

小时候挨打的阴影在一刻悉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为什么，为什么受苦的人总是她？

江瓷下意识闭上眼，准备接受这重重一击。

下一秒，酒瓶在身体上破碎的声音响起。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来袭。

江瓷怔住，瞬间睁开眼睛。

只见赵长明挡在了他面前，而那深绿的玻璃渣悉数砸在了他的头顶。

“赵长明！”江瓷呼吸一紧，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牢牢攥住。

黎父被突然出现的赵长明吓了一跳。

他眼底满是戾气，狠厉阴冷地盯着黎父：“看来上次的警告还不够，我不是说了，让你永远都别靠近江瓷吗？”

黎父被他的眼神和气势吓到，瞬间后退好几步，他指着赵长明，磕磕巴巴得话都说不完整一句：“你，你，你个兔崽子，她是我生的，我想打就打！”

赵长明随手扫掉头顶的玻璃碎渣，声音冰冷地像结了冰：“有我在，我看谁敢动她一根汗毛！”

话音刚落，赵长明便几步冲上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