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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明心中涌上阵阵烦闷，他拿过手机拨通了江瓷的电话。

可从听筒传来的，却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见状，赵长明烦躁的将手机扔在了床上，起身出门下楼。

秦母一看见赵长明下来，立即开口：“医生都说了你要好好休息！怎么又乱动！”

赵长明并未回应，只是问：“江瓷多久没回来了？”

闻声，众人纷纷一愣，坐在一旁的秦风衍眸色暗了暗。

秦母张了张嘴：“有一阵子了，你管她干什么，你现在就应该好好休息……”

她话没说完，就被赵长明蹙眉：“消失这么久，你们不知道去找人吗？”

话落，他看向了一旁的李叔，眸色漆黑：“赶紧派人去找。”

可是整个客厅，没有一个人动。

赵长明心中涌上了阵阵不安，刚要开口再问。

这时，秦风衍缓缓起身。

他将一个小巧的月亮摆件递到了赵长明眼前，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隐忍：“这是她要我还给你的。”

赵长明一怔，呼吸变得急促。

下一秒，秦风衍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回不来了。”

“是江瓷给你做的心脏捐赠，她已经死了！”

======第十一章======

只一瞬，赵长明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他呆坐在沙发上，脑海中回荡着秦风衍的声音。

空旷的客厅在此刻显得更加寂静。

“不可能。”

许久，赵长明才缓缓出声。

他脸色未变，淡然的否认了这件事的可能。

可是客厅里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所有的人都只是静静的看着赵长明，就连平时一向爱向着他说话的秦母，都没有出声。

赵长明的神色逐渐从淡然变的冷沉。

“你们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赵长明的声音冰冷，看向秦母的眼神不带一点感情。

秦母起身上前，立即拽住了赵长明的手臂：“……我们也是为你好啊！”

“你身体是这个情况，又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源，我们也是没办法。”

说着，秦母的眼眶逐渐泛红。

赵长明攥紧了拳，许久才抬眸，看着秦母缓缓开口：“那现在她人呢？”

赵长明几乎快要不能呼吸，拼尽全力才保持着冷静。

他胸腔里跳动着的，是江瓷的心脏。

认识到这一点的赵长明，心中忽然涌上了一阵闷痛。

见众人都没有反应，赵长明又加大了音量：“她人呢！”

见状，站在一旁的秦风衍挡在秦母的身前：“赵长明，有什么事都给我好好说话，妈不都是为了你吗？”

秦风衍的声音冰冷，俨然是一幅兄长模样。

赵长明瞬间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怒意，起身上前一把拽住了秦风衍的领子。

“秦风衍，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是吗？”赵长明看着秦风衍，声音低沉。

秦风衍眸色复杂：“我不想和你吵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只有我，李叔和爸妈，都知道。”

赵长明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

不等赵长明说话，秦风衍又开口：“我一直都很喜欢子嫣，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珍惜她的心脏。”

赵长明终于再也无法按捺自己心中的怒火，抬手重重的朝着眼前的秦风衍脸上砸去！

“熠皓！”

秦母惊呼一声，立即上前看秦风衍的伤势，随即转头看着赵长明：“你怎么能为了一个野丫头和你哥动手？！”

赵长明刚要开口，秦风衍的声音却响起：“妈，你先回房吧，我和他谈谈。”

见状，秦母也只能叹着气和秦父上了楼。

其余人更不敢围观，毕竟能在秦家做事已经是祖上有光，薪水待遇都好，还会有人上赶着巴结自己。

赵长明从小生病，大部分时间都在休养，本来就是秦家心尖尖上的宝贝，而秦风衍从大学毕业就能接受下秦家所有的产业，更是砥柱一般的存在。

他们两个人吵架动手，秦家上下所有的佣人就算是好奇，也不敢真的去看。

一时之间，空旷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了赵长明和秦风衍两个人。

秦风衍抬眸看了一眼赵长明，抬手擦拭着嘴角的血渍，眼神十分冰冷。

赵长明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不知道过去多久，秦风衍终于开口：“爸妈把江瓷带回来的目的，就是因为她的心脏源和你匹配，从一开始，她就只是你的心脏源。”

“江瓷得了癌症，捐献书是她自愿签署的。”

======第十二章======

赵长明一怔。

癌症？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江瓷的一颦一笑，那样阳光开朗的江瓷，得了癌症？

赵长明看着秦风衍，面色阴沉：“你的意思是，她在得了癌症的时候，你们逼迫她签了捐献书？”

秦风衍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赵长明这个极具主观揣测的问题。

而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毕竟秦母的做事方式，他比谁都清楚。

见秦风衍不说话，赵长明眸中逐渐翻涌而上一阵怒意：“说话！”

秦风衍抬眸，对上了赵长明的视线，提醒：“不是我用了她的心脏！”

赵长明身子一僵。

他站在原地，心中那些咄咄逼人的质问，在此刻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即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质问别人的人。

心脏的跳动在此刻格外的明显。

许久，秦风衍整理好了情绪，才冷冷开口：“我只希望你珍惜她对你的付出，不要太情绪化，你要是出了意外，那一切都白费。”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见赵长明不说话，秦风衍转身要走。

“我不需要用任何人的命来换我的命。”

赵长明语调冰冷，接着开口：“秦风衍，你也不用这么虚伪，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秦风衍脚步一顿。

紧接着，赵长明的声音响起：“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喜欢任何人，也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无论是我，还是爸妈，还是江瓷，一旦我们之中有人和你的利益相悖，一定会被你抛下。”

闻声，秦风衍转过了身，看向了赵长明。

他眼中是若有若无的怒意。

可只转瞬，那丝怒意却被转换成了笑意。

秦风衍缓缓开口：“你是我的弟弟，我不会和你计较，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

说完这句，秦风衍再次转身，转身的刹那，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身后，赵长明却又开口：“江瓷在哪里？”

闻声，秦风衍冷笑一声：“死了，没扛过手术时癌症的并发症。”

话落，径直走出了家门。

赵长明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的上了楼。

明明是短短一段距离，可现在却觉得格外的漫长。

夜色漆黑。

没开灯的房间里。

赵长明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那是一条人命，他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能够如此理所当然的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

恍惚之间，脑海之中却闪过了江瓷的身影。

这天之后，江瓷这个名字在秦家成了禁忌，没有人敢提起。

而一直追问她下落的赵长明也渐渐不再提及。

辗转两年后，赵长明在不依靠秦家的情况下，开创了公司，在渝城站稳了脚跟，几乎能和秦家分庭抗礼。

一时间，也成了渝城无数商人阿谀讨好的对象。

这天，维纳斯酒店包厢。

赵长明坐在包厢之中最中央的位置，脸上神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