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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池秋得到的结果跟从前一样,都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以往得到这份检查结果的时候,他还会有些难过,可是到现在,他已经麻木了。
也许奢望奇迹的出现本就是在异想天开,他已经做好了,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醒来的准备了。
从医院出来,霍池秋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林妮去了海边。
A市临海,这也是他当初选择留在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
春天的海边还有些冷,霍池秋把外套脱下来盖在林妮身上。
海风带着一丝咸腥味,浪花翻涌着拍打在海岸上,岸边不远处种着绵延一整条海岸线的广玉兰。
霍池秋的目光落在看不到头的海平面线上,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苏苏,春天是个好季节,你喜欢吗?”
他知道没有人会回应他,他只是一路推着林妮的轮椅沿着海岸线走。
“我们就在这个季节,结束吧。”他的语气很轻,“我会陪着你。”
一阵风轻轻拂过,带着令人绝望的寒意。
“啪丽嘉嗒——”枝头的一片广玉兰花瓣惊落,打在林妮肩头。
一朵怒放的花残缺着凋零在风中。
霍池秋看着那片花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花落了,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第十八章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又暗了下来。
只是意外的是,他到家的时候叶怀宇还没有走。
桌子上还放着几道正在冒热气的菜,叶怀宇坐在一边,在等他回来。
见他进门,他依旧笑道:“傅先生,您回来了,吃晚饭吧。”
霍池秋愣了愣,看着叶怀宇却问:“你会剪头发吗?”
叶怀宇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霍池秋真的拿了一把剪刀出来。
他下意识结过霍池秋手里的剪刀,点了点头。
霍池秋这才把林妮推到跟前,找来毛巾围住林妮的脖子。
“你帮我给她剪短一点头发,我剪得不好看。”
叶怀宇看着眼前的林妮,心里有些难受。
叶怀宇一直知道他有个姐姐,刚生下来不久就被人抱走了。
父母找了这么多年,前两年终于找到一点踪迹,后面又下落不明了。
如果真的是命运使然的话,这个跟他母亲长得相似的女人会不会就是他姐姐?
他很忐忑,有点高兴,却又害怕。
高兴的是他可能真的有了亲姐姐,害怕的是,他姐姐难道真的成了一个植物人。
今天他已经把林妮的毛发送去做检测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这是头一次叶怀宇这么近距离的打量着林妮。
并非是他多疑,而是世界上能跟他母亲长得如此相像的女人实在太难得。
“傅先生,剪好了。”他收好剪刀,看林妮的模样也精神了不少。
霍池秋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是很满意的。
他冲叶怀宇微微颔首,然后又抱着林妮上楼。
叶怀宇皱眉,忍不住叫了他一句:“傅先生,今天不吃晚饭吗?”
霍池秋还是没有理会,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
虽然他和霍池秋不熟,但他隐隐觉得今天的霍池秋有些不对劲。
寂静的房间里。
霍池秋给林妮换了一身洁白的婚纱,亲手给她画过妆才让她的脸上有了一点气色。
他把林妮放在床上,铺好婚纱,然后给自己换了一身礼服西装。
“苏苏,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我们把婚结了吧!”他说着,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院子里的花浇过了,晚上的月亮也很好,连风都清爽得恰到好处。
没有人理会他,他就抱着林妮到阳台上的双人沙发上坐下。
他将林妮揽在怀里,眼睛出神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明明皎洁可还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明天我们再去看一次大海吧,我们就长眠在那里好不好?”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可是他眼中没有丝毫波动,显然是已经决定好了。
……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叶怀宇刚起来,他就看见霍池秋带着林妮出门。
“傅先生,这么早您要去哪里?”他看见霍池秋一脸疲惫,显然是一夜未眠。
可霍池秋没有回答他,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里,你想住多久都行。”
说完,他把林妮带进了车里,一路往海边驶去。
叶怀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医院打过来的。
“叶先生,经过鉴定,您和那位阮小姐确实存在血缘关系,报告会晚点出来,但是结果是无误的。”医生用十分机械的口吻告诉他。
可这一句,瞬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丽嘉。
原来,林妮真的是姐姐!
来不及多想,他在门口拦了一辆车就跟着霍池秋出门了。
第十九章 一切都结束了
A市春天的海边还有些冷,海边也没有什么人。
从霍池秋住的小镇到海边只有几分钟的车程,海水是天空的蔚蓝色,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可这海边的广玉兰才正是开花的时候。
霍池秋像往常一样,推着轮椅上的林妮沿着一路的广玉兰,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散步。
只是,以前他总会一个人跟林妮说些什么聊聊天,但是今天,他一句话也没说。
不知走了多远,海岸线蜿蜒在前头,出现一片断崖。
霍池秋看着断崖的方向,眼神愣愣的。
他抱起轮椅上的林妮,一步步走上前。
到断崖边上的时候,他往下看了看,这里的海水很晨,也很干净,是他看了很久的地方。
海风吹得林妮的头发有些凌乱,霍池秋替她理好,站在崖边温柔道:“我不会再让你没有尊严的活着了,我知道,你也不喜欢。”
“我不折磨你了,你也别折磨我了好不好?”霍池秋将她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往前走。
叶怀宇找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他吓坏了。
“傅先生,不要!”他慌忙要跑上前。
可是霍池秋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脚步没有停歇。
在他没有看到的瞬间,他怀里的林妮,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霍池秋眼里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一片大海,他的脚步缓慢且沉重。
真的不想再等一个没有希望的奇迹了,他在被绝望一次一次的打倒,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不是不愿意一辈子照顾林妮,而是每次看到这样的林妮,他都觉得无比痛苦。
植物人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