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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千凝下意识抚上胸口，她视若珍宝挂在颈间的温润玉佩，此刻却陡然浸满寒意。
凉透全身。
就算再不懂玉，她也看出来自己胸口这块，不过是沈芯竹身上那块玉的边角料。
许是祝千凝沉默太久，沈芯竹有些站不住了。
她福了福身子，轻言细语的开口：“娘娘，妾身告退，免得扰了娘娘雅兴。”
祝千凝回过神，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笑意：“沈答应，你这话似乎在说本宫霸道专横。”
“臣妾知错！”沈芯竹陡然变了脸色，连忙跪下。
祝千凝静静看着她，半响，却深吸口气道：“退下吧。”
若是前世遇上这种事，祝千凝绝不会姑息。
但如今的她，又如何敢对黎栩安的心上人动手？
祝千凝心里发苦，瞬间没了赏花的心思。
“吟霜，回吧。”
祝千凝并未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可当天晚上，黎栩安便闯进了她的寝殿。
“嘭”的一声殿门大开！
祝千凝浑身一颤，对上黎栩安冰冷无比的眼：“你竟然因为一件小事便让人跪到昏迷，谁教你如此跋扈的！”第5章
黎栩安罕见的动怒，凤鸾宫的宫女顿时跪了一地。
祝千凝这才知道，在她走后，沈芯竹竟在御花园跪了两个时辰。
她心尖一颤，抿唇道：“臣妾没有罚她下跪，陛下就只听那沈答应一面之词吗？”
黎栩安眼眸微眯，语气更冷：“无人说是你叫她下跪，沈答应是因为在御花园中与你起了些许争执，觉得得罪了你，怕的跪了两个时辰！”
“若不是她昏迷不醒，朕还不知，你在这宫中竟如恶鬼一般让人害怕！”
恶鬼二字，如同一柄重锤砸在祝千凝心上，痛得她眼前一阵发黑。
她以往的确罚过宫妃，可那时黎栩安从不苛责，反而笑她罚的轻了震不住人。
而今日，‘受罚’的成了沈芯竹，她就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鬼’了！

心脏处涌起一股剧烈的疼痛，祝千凝此刻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黎栩安眼神转冷。
“朕从前只以为你是任性，却不想你嚣张恶毒到了这种地步，如今更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无。”
“慕家就是如此教你女德女书的不成！”
‘慕家’二字如同一道闪电重重劈开了祝千凝被疼痛填满的心脏。
心中的痛楚霎时转为寒意遍布全身。
祝千凝立刻颤颤跪下：“臣妾知错！”
“朕看你根本不知错在何处，去太庙里跪两个时辰，好好思过！”
……
太庙透着阴冷。
祝千凝直直跪在那里，寒意从蒲团下窜进膝盖，逐渐蔓延全身。
她看着堂上满满霍家先祖牌位，满目荒凉。
她想她的确有错，错在不该对一个皇帝动了真心。
等祝千凝从太庙出来，一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疼痛钻心。
等在门外的吟霜看着她苍白脸色，心疼无比，急忙在祝千凝面前蹲下：“娘娘，步撵在外边等着，奴婢背您过去。”
祝千凝心里一暖，也没逞强，趴在了吟霜背上。
吟霜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娘娘，陛下虽然震怒，但只要您肯哄，一定不会有事的，陛下最爱的就是娘娘您了。”
祝千凝心里一颤，望向漆黑的前方，轻声道：“吟霜，一个人心里可以爱很多人么？”
吟霜一愣。
祝千凝自嘲一笑：“或许，陛下的心意从来不在我身上。”
她心里再明白不过。
黎栩安，就是要替他爱的女人出气罢了。
祝千凝被罚的第二天，宫中便知道她受罚的原因，顿时流言四起。
从祝千凝入宫起，便独占恩宠，可如今跟一个小小的答应对上，竟然会输？！
一时间，不起眼的沈芯竹立刻处在了风口浪尖。
就在祝千凝听到这些流言的当晚，黎栩安来了凤鸾宫。
他坐在床边拉住她的手：“初初，可有怪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