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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半只烧鸡：“光顾着打架吃饭，差点忘了，我在县城买的，还有点热乎劲，快吃。”

赵明锡看着喷香的烧鸡，又看了向蒋玥：“看样子今天腊肉卖得不错。”

不然小特务哪会舍得买烧鸡。

蒋玥一听就把贴身的荷包拿出来，往桌上一摆：“四十块钱加上二十五斤全国粮票，五斤省粮票和五斤点心票呢！”

加上之前二十二斤市粮票、十二尺布票和五斤油票，一斤点心票，她现在手里宽裕得多了。

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她在村里都算中上等人家了，再也不用当知青时那样扣扣索索的了。

也不怕家里断她生活费了！

“我用了一些票，背了二十斤粮食和半个烧鸡，还有一些苏打饼回来，咱们每周至少都能吃上一顿大米饭了。”蒋玥弯着大眼睛，笑得感慨万千。

她天天吃红薯粥，吃得要吐了，还老放屁。

现在起码改善下主食，而且苏打饼虽然没有上海万年青饼干好吃，可也是现在的高档零食。

偶尔拿来填肚子救急，就很方便。

赵明锡看着全国粮票，若有所思：“你去哪里换的全国粮票，黑市吗？”

这东西得正式职工出差才会拿得到，有的人可不多。

蒋玥摇头，一边吃饭，一边有些小得意：“我找了个好门路，咱们以后的腊肉能卖到县招待所，票是招待所的人给的。”

赵明锡很意外地看着面前的姑娘：“你还有这本事。”

蒋玥挺起胸口，板着脸：“呐呐呐……赵明锡同志，你这是小看人啊，什么叫我还有这本事，妇女能顶半边天呢！”

赵明锡按了按眼镜，弯了下薄唇：“是，蒋玥同志教训得对，我思想觉悟低了。”

蒋玥憋不住笑，端着碗，一下笑了出来：“扑哧，想不到赵明锡同志还这么幽默呢。”

荣大佬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一直都高冷严肃又难接近的。

说着，她忽然伸手取下赵明锡的眼镜：“不要戴这个眼镜了，有一边镜片坏了，小心玻璃会扎眼睛，下回我进城给你买个新的眼镜。”

赚到的钱有他的一半呢！

赵明锡一愣，只感觉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蹭过自己的脸侧，取下了自己的眼镜。

面前的姑娘的语气和笑容，让他几乎生出一种奇异的错觉，他们仿佛是一对真正的小夫妻。

赵明锡端起碗筷，无所谓地说：“没关系的，我不近视。”

蒋玥一愣，看着自己手里的破眼镜，才发现原来是平光镜。

她忽然明白，这个眼镜原来真的纯粹就是他遮掩自己的道具。

蒋玥看着他脸上的伤，忽然问：“你明明可以躲开他们的，为什么不躲？”

刚才情况混乱，她没时间细看，只一眼见他唇角有些淤青，脸颊被碎瓷片划了一道血痕。

现在凑近坐一块，才发现他额头和锁骨都有淤青。

这让她忍不住捏紧了碗筷，莫名其妙就觉得好生气。

她是见过他的身手的，他收拾野猪都那么利索狠辣，怎么可能对付不了那些人

赵明锡夹菜的手一顿，无所谓地道：“躲了一次，还能躲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来找茬的人？”

他淡漠地扯了下唇角：“让他们威风舒服了，就不会再来烦我。”

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蒋玥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很难受。

喷香的腊肉都不香了。

到底经历了多少折磨和摧残，才让他这样桀骜不驯的天之骄子，习惯了被这样对待？

时代洪流裹挟之下，每个人都那么无力。

他无法对抗时代洪流，参军的经历也让他做不到对普通老百姓出手，他修得一身本事，最开始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

蒋玥沉默了一会，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赵明锡，你信我，现在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已经不一样了，很快再也不会有人敢这样对你！”

时间奔流向前，几十年后转头再看，时代巨变的节点这么清晰——七十年代末。

从此，一直向上，敢想敢拼敢闯的人，都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

“所以，赵明锡，不要再容忍任何人对你的欺负，谁再敢欺负你，就揍回去！”蒋玥无比认真坚定地道。

赵明锡看着她，幽暗的眼底闪过异样的光。

他能从陈辰那里得到最接近京城的消息，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会有改变。

为什么她却能那么肯定一切都会变好。

但是……

看着她明亮笃定的黑眸，他冰冷的心一动，鬼使神差地开口：“好。”

她是在同情他，可是这种同情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让他讨厌。

蒋玥这才松了一口气，端起碗筷：“吃饭吧，下个星期我再进县里卖肉，给你换一副新的平光镜，做戏做全套……”

他们还有一百多斤野猪腊肉呢，能卖好长时间，换一百多块钱的‘巨款’！

就算县招待所卖不完，还能去黑市出手，赵明锡还能打些山货！

一想到她走在发家致富的路上，蒋玥心情就非常好。

这就叫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赵明锡听着她兴致勃勃地念叨要买这、买那。

他心底那片晦暗阴冷的冰原，仿佛都跟着房间里的烟火气松动了些。

他把炒腊肉的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多吃点。”

蒋玥也礼尚往来，马上往他碗里夹了个烧鸡腿：“你也快吃，一年到头难得吃上一次鸡！”

赵明锡看着碗里的鸡腿，半只烧鸡只有一只腿。

面前年轻的姑娘，夕阳的光，落在她的脸上，映出橘色温柔又灿烂的光影。

他忽然垂下眼，觉得饿了。

他端着碗开始大口吃饭起来，啧，一个小特务笑得看起来那么让人有胃口做什么。

后来，他才明白有些胃口，得靠‘吃人’才能满足。

第34章皮薄肉嫩香得很的蒋玥

蒋玥看着他吃饭的样子，笑了笑，也开始大口扒饭。

这个年代虽然物质匮乏，可鸡鸭鱼肉和青菜都很原生态，没科技与狠活儿，可香了！

两人吃完晚饭，赵明锡主动去烧了水，蒋玥冲了澡，洗了头。

等到赵明锡洗完澡进来，就看见蒋玥舒坦地坐在窗边，擦着头发。

“你今晚不去看书抄写了吗？”赵明锡问。

蒋玥懒洋洋地摇头：“不了，今天累死了。”

她每天看书、抄书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把课本忘得差不多了。

上辈子一直用手机电脑打字，现在好多字会看、会读，却下笔都有些忘记了。

但今天她实在没精力——进城卖腊肉，出城打架。

赵明锡看着半趴在窗台边的姑娘，转身给她随手打了杯水。

蒋玥接过水，却忽然从身后拿出红药水和万花油，朝赵明锡招手：“我给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赵明锡无所谓地道：“用不着，一点皮外伤。”

“那不行，你的脸这么好看，留下疤可不好。”蒋玥不同意，起身拉着他坐下。

赵明锡一顿，最终还是没拒绝。

看着油灯下，蒋玥小心弯腰下来，仔细给他处理脸上的伤。

他眯起眼，发现这姑娘是真挺‘喜欢’自己的脸——单纯喜欢他的脸。

这发现，让赵明锡一时间很难形容什么感觉，心情莫名其妙地不错，可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