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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苒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
双手抱膝,蜷缩在床上。
她整个人陷入到自我当中,完全没注意到一旁持续震动的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奚苒被一阵叫声惊醒。
“妈妈,妈妈……”
她恍然睁开双眼,只见恩珠焦急的喊䧇璍着自己。
视线落在墙上的挂钟上,已经是下午六点。
恩珠一般四点就放学了。
奚苒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
恩珠扶着妈妈坐起。
害怕的看着她:“妈妈,你怎么了?”
刚刚奚苒叫不醒的样子吓到恩珠,她怕妈妈向上次一样,再也叫不醒。
奚苒感受到她的害怕,轻轻将恩珠抱在怀里,细细安慰。
等安抚好恩珠,奚苒才发现她已经在家了。
“恩珠,你是怎么回家的?”
恩珠站在奚苒身前,仰头看着她。
“老师打妈妈电话没人接,幼儿园要关门了,是我给老师指路,让她带我回来的,现在老师已经走了。”恩珠乖巧的回答。
闻言,奚苒拿起桌上的手机,见上面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心里的愧意更甚。
“恩珠,对不起,妈妈太累了,才没听到,不是故意不去接你的。”
恩珠懂事的点点头。
“我知道,妈妈是太累了,妈妈最喜欢恩珠了,恩珠永远也不会怪妈妈的。”
奚苒听着她的话眼眶发红。
上天让她失去了一个女儿,同时又给了她另一个女儿。
两个女儿都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孟先生,孟太太,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更加细心教养恩珠,让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第三十章 不再身边
翌日。
奚苒醒来的时候,恩珠还在她身边睡得正沉。
今天是周六,所以奚苒没有叫她,想让恩珠多睡一会儿。
洗漱好后,奚苒去厨房给恩珠做早餐。
正在她准备炸油条,闻到油烟味道的时候,突然感觉喉间一阵恶心。
捂着嘴跑到洗手间,奚苒对着洗手池一阵干呕。
“呃……呃……”
奚苒脸色发白,手无力的撑在琉璃石上。
大概几分钟后,她才逐渐感觉舒服一些。
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毫无血色的自己,奚苒压下心里的不安。
整理好洗漱台后慢慢走了出去。
到了厨房闻到那股相同的味道后,奚苒又感觉胃中不适。
强忍住胃里的恶心,奚苒把东西收好,又把窗子和抽油烟机打开。
待味道散尽之后,才感觉好了一些。
她没有再做油条,而是熬了一些米粥。
等熬好后,之前的不适彻底没有,她的脸色才逐渐好转起来。
去房间把恩珠叫起来。
洗漱好后,两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吃完早餐,奚苒看着乖巧的恩珠道:“今天是周六,恩珠想要做什么吗?”
恩珠偏头想了想,眼前一亮。
“妈妈,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去秋游了,我们也去吧。”
闻言,奚苒心里答应,但是看着恩珠焦急的样子,她突然偏着头犹豫。
“这个吗?妈妈想一想……”
恩珠一下跑到奚苒怀里,冲着她撒娇。
“妈妈,去吧……妈妈最好了。”
奚苒佯装不下去,抱着恩珠笑着答应。
“好,妈妈答应你,那恩珠回房收拾一下小书包,妈妈去准备一下东西,我们就去郊外秋游怎么样?”
听到妈妈答应,恩珠开心的转圈大叫。
跑到自己的小房间整理东西。
奚苒慈爱的看着她,起身去厨房整理东西。
刚走没几步,她又感到隐隐的恶心之感。
奚苒的心逐渐沉了下去,她怕自己的病突然复发。
虽然她一直有按时吃药,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她究竟能活多久。
这本就是一个随时能要人性命的疾病。
房间里面传来声音,奚苒回过神,抛去心底的不安。
不管她还能活多久,这一刻,她应该去收拾东西和恩珠去秋游。
给她的生命里多留下一些童年美好的回忆。
……
收拾好东西,奚苒开车带着恩珠去了近郊的一个公园里。
天气晴朗,微风拂面。
恩珠一下车就在草坪上跑了起来。
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
奚苒看着,心里也开心起来。
在草地上铺上毯子,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冷食。
两母女对着相视一笑。
“妈妈,你今天真好看,比其他小朋友的妈妈都好看。”
恩珠眼珠打转,握着饭团,对着奚苒道。
奚苒看她这鬼灵精的样子就知道她后面还有话说,憋着笑不搭她的茬。
恩珠见妈妈不回应她的话有些着急了。
嘟着嘴说:“妈妈,老师说不理会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奚苒笑了,刮了一下恩珠的鼻子,总算说话:“好嘛,妈妈向你道歉,谢谢宝贝对妈妈的夸奖,在妈妈心里,宝贝也比其他小朋友更加可爱。”
闻言,恩珠假装生气的脸一下憋不住笑了出来。
清脆如铃铛般笑声在此处回荡。
奚苒一瞬间抓拍了恩珠的笑容,留作珍藏。
等恩珠笑够了,看着奚苒,把刚才要说的话说给奚苒听:“妈妈,我们下次也来这里好吗?明年也来,后年也来,每年都来好不好?”
第三十一章 约定
奚苒敛住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儿,心里一股压抑的难受。
她把恩珠带到跟前,认真地说:“好,只要妈妈还在,每年都带恩珠来这里。”
看着恩珠的笑脸,奚苒心里酸涩。
她只敢这么对恩珠承诺。
恩珠,妈妈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再陪你来几次?
可能一次,可能两次,可能一次都没有……
……
回来的时候,恩珠已经在后面睡着了。
奚苒停好车,小心翼翼的把恩珠抱回家,放到她的小床上。
看着恩珠沉睡的小脸,奚苒眼中满是不舍。
六年的母女情谊,早已经把她和恩珠牢牢锁在一起,这种感情已经超过了血缘。
在奚苒心里,恩珠就是她的女儿,亲生女儿。
“妈妈……”
睡梦中,恩珠还在轻声低喃。
奚苒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声开口:“妈妈在呢。”
恩珠脸上露出笑容,随后沉沉睡去。
奚苒给她整理好被子,关上灯,小心地走出去。
刚到门外,熟悉的恶心感再次出现。
奚苒快步走过去喝了一杯水,把这股感觉强压下去。
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空,奚苒突然不敢去医院检查。
若不去,她还能自我欺骗是肠胃方面的小毛病,若去了,恐怕就会被宣判死刑。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没有好好的跟家人道别。
可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