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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打断墨色眸子里满是冷嘲:“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两个字?”
乔言心心猛地一颤。
她知道他在说他们当年的事。
可他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乔言心开口想说什么,却先听到震耳欲聋的浪潮冲击声响起。
与此同时,土黄的洪水冲垮了临时搭建的防洪堤坝,直直朝二楼冲过来。
一瞬间,害怕,惊喊声充斥着小屋。
陈亭序迅速反应,冲过去紧紧护住病人和小孩儿。
洪水拍打下,他半边身子都撞上了水泥墙,疼到麻木。
吃痛间,只听到沈言澈的急声:“夏医生呢!你们谁看到夏医生了?!”
陈亭序瞳孔微颤,回头看时,阳台边乔言心的身影,竟消失不见!
第8章
乔言心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获救的。
只记得漂浮在洪水中的无力感。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救灾棚里。
棚外人声嘈杂,乔言心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环顾一圈,棚内除了她没有别人。
吊瓶里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流进身体。
这时,门帘突然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
乔言心抬眼就看到了陈亭序。
他一身白大褂,金丝眼镜后的面容带着些疲惫。
见乔言心醒来,陈亭序没有任何反应,例行公事般询问她的状态。
乔言心一一回答着。
气氛却越来越沉重,静谧。
“江主任,您未婚妻来了!”
听着棚外的喊话,陈亭序毫不犹豫转身朝外走。
乔言心那一声“陈亭序”就这么堵在了喉咙里。
棚外的对话仍在继续。
“江主任的未婚妻真给力,雪中送炭,这么快就亲自带着物资飞了过来。”
“肯定是心疼江主任呗,感情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苏小姐真是个大好人,她听说邻村也缺物资就要开着车过去,江主任担心,也要陪着一起。”7
……
听着这些,乔言心不受控制的脑补出陈亭序和苏晓雪的甜蜜。
也想起了之前在京阳市时,那一顿食不下咽的晚饭。
她盯着手上青色的血管,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
拔掉手上的针头,出了救灾棚。
就见陈亭序和苏晓雪并肩站在物资堆旁边。
女人贴心的替陈亭序整理着衣领,声音轻柔:“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夏小姐还躺在病床上呢,你就这么走了放心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乔言心脚步黏在原地,无法上前。
她想到那个被陈亭序戴在身上,在被自己发现后,又被他丢掉的戒指。
乔言心忽然很想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陈亭序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
下一秒,她终于听到陈亭序的回答:“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心里好像有什么轰然倒塌,乔言心脸色一瞬苍白。
原来……没什么不同。
那个戒指……估计真的就像陈亭序说的那样——忘了。
只有她还天真以为,陈亭序对自己会不会还留有感情……
乔言心再也没办法听下去,转身踉跄跑回了救援棚。
刚掀开门帘,就看到里面站着医疗队的同事。
见到乔言心,他连忙开口:“夏主任,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
“刚刚院长来电话说其他医院派来的医疗队明天就到临南了,咱们外科需要您回去坐镇。”
乔言心愣了下,脱口问出:“陈亭序呢……”
察觉到同事诧异的目光,她补救道:“他也是外科医生,他不回吗?”
同事笑着摇头:“江主任要留下来陪他未婚妻,今晚就去邻村。”
乔言心这才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脸上的笑容苍白又僵硬:“我知道了。”
同事离开后,乔言心一个人在棚里坐了很久。
最后,在陈亭序和苏晓雪出发去邻村前,先一步离开了临南。
……
回到京阳,她忙到不可开交。
这天,她正在值夜班,忽然接到急诊科的来电。
“夏主任,麻烦您过来一下,这有个患者情况很危急。”
乔言心一边通过电话询问患者情况,脚下一刻也不停地跑了过去。
可在到达急诊科后,乔言心整个人都僵住了。
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竟是她的父亲。
第9章
这是她从医以来,第一次面对自己的亲人。
乔言心狠狠抑制住浑身的颤抖,组织人员进行急救。
三个小时后,夏父的情况终于暂时稳定了下来。
病房里。
乔言心坐在病床前,看着脸色病白的父亲,始终不敢相信他怎么就会得了脑瘤。
“夏主任,这个肿瘤紧挨着额叶,周围又都是血管,手术难度很大。据我所知全世界类似这样难度的手术只有一项成功案例,操刀医生就是江主任。”
同事的话在耳畔一遍遍响着,突然,乔言心感觉到有一只大掌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顶。
她回神就看到父亲已经睁眼:“心心,别哭……”
乔言心眼眶一下就红了:“爸,都怪我,居然没注意到你……”
夏父轻轻摇了摇头:“你忙,不怪你。”
乔言心忍着眼眶里的泪,紧握着父亲的手:“我一定会治好您的!”
一定能!
乔言心想着,等父亲重新入睡,就立刻开始联系陈亭序。
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短短一周内,夏父又进行了三次抢救。
乔言心熬得双眼通红。
这天,夏父刚从抢救室推出来,她就听人说支援临南的医疗队回来了。
乔言心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陈亭序的办公室。
“陈亭序!”1
陈亭序背包还没放下,一回头就看到乔言心熬得通红的双眼。
乔言心把父亲的病例摆在他面前:“国内外只有你有成功手术经验,拜托你,救救我爸。”
她姿态放得极低,满眼希冀地看着陈亭序。
可陈亭序只是扫了眼,就沉声拒绝:“这手术,我不做。”
这一刻,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乔言心呆呆的看着陈亭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对上男人淡漠的眼,她像被刺到了般,无比清醒:“为什么?”
她不明白,他明明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为什么会拒绝得这样果断。
乔言心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我知道因为六年前的事你讨厌我,可那是我爸!那是一条人命!陈亭序,你救救他好不好?”
“只要你救我爸,我……我可以辞职,我可以离开京阳不碍你的眼,我求求你……”
“我说了,我不接。”陈亭序蹙紧的眉心里全是不耐,“你听不懂吗?”
声音里凛冽的寒意刺得乔言心浑身一抖。
她怔怔看着这个自己放在心里六年都放不下的男人,声音沙哑:“因为是我爸,所以你才不愿意接的吗?”
陈亭序没有回答。
也没否认……
乔言心双手颓然下垂,连日来一直强撑的情绪也几近崩溃。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陈亭序,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真相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你到底还想我怎样?”
她一句接一句的问着,没有嘶喊,声音那么低哑,却藏不住其中的颤抖。
陈亭序眼底闪过抹什么,刚要开口。
就听乔言心说:“陈亭序,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我们没在一起过该多好?”
只做个普通同学,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被这段感情折磨六年。
她父亲也不会躺在病床上,被拒绝救治!
乔言心眼里的后悔如针刺进陈亭序的眼,他烦躁的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
“乔言心,你……”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夏主任,您快来!您父亲不行了!”
乔言心脸色霎时惨白,她转身就朝病房跑。
爸,您千万不能有事!
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不能扔下我!
老天,我求求你了,保佑我爸一定要挺过来!
乔言心内心祈求着。
可上天好像没听见。
乔言心到时,只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上衣扣子被解开,无论同事们怎么用除颤仪试图唤醒他,旁边的机器上,始终都是一条没有生息的直线。
这一秒,仿佛被无限拉长。
恍惚中,她看到同事放下除颤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抢救无效,患者死亡。”
第10章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