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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姬明霄紧闭上眼，怎么也不愿相信这话。

他抬起头，睁开眼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和窒息感。

“叮”的一声，手机的来了条短信。

姬明霄拿出手机一看，是沈依蓉发来了一条信息。

“昀节，爸告诉我，他把心妍的事情跟你说了，但怕你不信，所以我把心妍最后留给你的话发给你。”

第二十三章 遗言语音

还没等姬明霄去好好准备如何接受这条短信，沈依蓉已经把一段语音发了过来。

姬明霄看着那条语音，心咯噔了一下。

拿着手机的手不觉颤了颤。

只要按下去，就知道顾心妍当年是不是自愿把心脏给孟兮瑶的了，但是如果她是自愿的，他这么多年所做的，又成了什么。

姬明霄拧着眉，紧攥着手机，生平第一次有了退缩之意。

但过于安静的环境好像在促使着他寻找一些声音来打破这快要把他压倒的死寂。

最终，他按下了播放键。

这一行为让姬明霄有一瞬间觉得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前几秒都是一阵沉重的呼吸声，姬明霄一怔，他的呼吸都好像随着这声音艰难起来。

是顾心妍！

“昀节……”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印象中那清脆甜美的声音竟会这么沙哑。

姬明霄眼角泛了红，紧抿着唇线看着手机。

“很抱歉，我，我要先离开了……我要把心脏，给另一个女孩……我，我应该等不到，你了……虽然，我们分手了，但，但你要是……看到了接受，我心脏的那个，女孩……请好好的对她，做，做朋友也，也好……家人也好，其实，那都是……我所想的……就当，是我……最后的心愿……”

语音在沈依蓉的哭声中戛然而止。

“嘭”的一下，手机摔落在地板上，姬明霄紧绷銥誮的唇终于张开了，大口的呼吸着赖以存活的空气。

然而每吸一口，那空气就像刀子一样顺着喉咙切开喉管穿过肺部再刺进心脏。

顾心妍的语音还在重复播放，他混乱的大脑里却不断的在搜索关于孟兮瑶的记忆。

她穿婚纱的模样，听到江家倒了，亲眼看到江父跳楼，被污蔑伤害沈依蓉，跪着哀求他不要将她扔进精神病院……

他竟不知道他的记忆力能这么好，能清楚的想起每一幕，孟兮瑶的每一个表情。

姬明霄茫然地看着双手，心脏慢慢紧缩。

这些年，他设计与孟兮瑶相遇，娶了她以后将江氏整垮，逼得江父自杀，终于把孟兮瑶弄得家破人亡。

但是，他错了，错的离谱又可怕……

“哐”的一声，面前的玻璃茶几被猛地砸出一道裂痕，底部的东西也被震得凌乱。

姬明霄赤红的双目扫过那被一张旧报纸包住的一把水果刀。

刀锋上的一片黑红让他的心再次缩紧，疼痛越加强烈。

将刀拿了出来，除去刀把，十多厘米的刀刃边上满是已经凝固的血，颜色像极了那天在陵园从孟兮瑶嘴里流出来的血一样。

姬明霄愣住。

他不觉开始联想起之前在孟兮瑶手上看到的那道狰狞的伤口，还有从卫生间把昏迷的她抱出来。

姬明霄目光一震，视线放在卫生间的门上，倏然起身，有些跌跌撞撞地奔过去。

灯一开，白瓷砖的洗手台上贴着几片红梅一样的“花瓣”。

姬明霄呆滞地看着那刺眼的红色，迈着沉重的步子木讷地走过去。

连深灰色地板上的一处也隐隐泛着红色光。

他像是瘫倒了一样蹲坐下来，却正好看见角落里那同样是暗红色的玻璃瓶。

第二十四章 他心里有你

一连几天，孟兮瑶都没有再见过姬明霄，反倒是沈依蓉经常坐着轮椅过来看她。

对于沈依蓉，她的反应比他人倒是多了些，但是只要沈依蓉说到姬明霄，她就沉默了。

“思思。”沈依蓉拉着她的手，心疼地看着他，“昀节他心里其实有你的。”

孟兮瑶半垂着头，有些傻愣的眼睛因为她这话流出了眼泪。

沈依蓉一惊，忙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去擦：“你怎么越来越爱哭了。”

孟兮瑶没有动，任由着她帮自己擦着眼泪。

然而她心里却已经将沈依蓉所有的话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又一遍。

姬明霄心里有她吗？

但凡她在他心里占了一点位置，他怎么会费尽心机去整垮他们家那么小的企业，因为他，她爸屈辱自杀。

他更是在她最受打击的时候将她扔进精神病院里。

她出来了，还怀揣着希望去找他，得到的是他一次次的羞辱和折磨。

姬明霄不仅掌握着她的人生，连她的生死都被他捏在手里。

他说过，要她生不如死的。

他真的做到了。

“我想自己待会儿。”

孟兮瑶抱着枕头，无精打采地说了句。

沈依蓉也顺着她，让她好好休息后也就出了病房。

孟兮瑶看着病房门，看到眼睛干涩，甚至流不出眼泪了才放下枕头，掀开了被子下了床。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药，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临近正午，正在公司看着合同的姬明霄靠在椅背上，眼前文件中的字没有一个看进去的。

已经几天了。

他扶着额头，阖上那带着些倦意甚至还有一丝愧意的双眸。

他不知道他已经几天没有去看过孟兮瑶了。

“总裁？”新的秘书吴辉还没有摸清姬明霄的性子，只能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合同一会儿就要给送去客户那儿了。”

姬明霄睁开眼，冷厉的眼神吓得吴辉赶忙改口：“抱歉总裁！”

一瞬间，冷汗就布满了后背，吴辉真觉这工作不得要能力强能抗压，胆子还得大。

姬明霄也懒得和他计较，挪开了眼以后签好名字就把合同文件扔给了他。

吴辉胆战心惊地接了过来，见他突然站起来，似要离开。

“总裁，您去哪儿？下午两点您还有个会呢。”

吴辉好像又忘记了刚才的害怕。

姬明霄拧着领带结活动了下脖子：“取消。”

说完，拎起外套就往外走去，留下一脸为难的吴辉。

他头回遇到这么任性的老板。

医院。

忙了好几天的叶晨趁着中午休息空荡拿着药过来找孟兮瑶。

因为医院的事还有姬明霄，他一直都没能见到孟兮瑶，也不知道她的病怎么样了。

不过他还是尽力的往好的地方想，她每天按时吃药，不胡思乱想，应该是可以减轻她的痛苦的。

叶晨正要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他推门：“思思？”

空无一人，卫生间的门也是敞开的。

叶晨皱着眉，望了望走廊，有些担心。

他走到护士站，朝值班的护士问道：“205病房的病人呢？”

护士愣了下：“不知道啊，我刚刚去拿病历资料了，她不在吗？”

第二十五章 不对劲

叶晨闻言，手里的药攥紧了几分。

难不成出去散步了？

尽管叶晨想孟兮瑶好了些，能主动出来去遛弯，但直觉却告诉他有些不对劲。

他绕到护士站里边儿，让护士打开监控：“看看，她是不是出去了。”

护士点点头，将监控打开，直接拉到沈依蓉出来后。

叶晨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果然，在沈依蓉出来后的十五分钟，孟兮瑶走了出来，直接走向了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

叶晨心一沉，顿觉不好。

“你去总监控室看看监控，最好是大门口，看她往哪个方向，然后电话告诉我。”

他极快地说完后风似的走了。

护士也渐渐急了，不是因为孟兮瑶不见了，而是因为姬明霄，之前他就嘱咐过要好好看着她的。

护士不敢耽搁，一边跑去总监控室一边给姬明霄打着电话。

而正在开车的姬明霄接到护士电话后猛地踩了下刹车，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孟兮瑶失踪的消息让他恨不得将方向盘给捏碎了。

姬明霄皱着眉扔开手机，踩下油门，车子箭一般的冲向医院。

叶晨请了假，脱了白大褂就往院门走去，按照护士说的方向，应该是往西广场那边去了。

忽然，一辆宾利停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姬明霄从车上下来，直接走到他面前。

“孟兮瑶呢？”

他冷若冰霜的模样让叶晨很是鄙夷。

“问我？你不是不让我接近她吗？”叶晨目光看向孟兮瑶离开的方向，心中的担心逐渐加深。

他更懒得和姬明霄浪费时间，直接转身离开。

姬明霄没有动，然而眼中翻滚的怒意和急切暴露了他的内心。

命人去找孟兮瑶的同时，他也接到了护士的监控信息，开着车沿着路寻找着。

孟兮瑶穿着病号服，引人注目的，一定不难找。

无论是姬明霄还是叶晨都这么想。

然而叶晨只有在最初问的几个人说见过孟兮瑶，指了几个方向后，就再也没有线索。

连姬明霄那边的人都没有消息，街边的监控也只有几处有孟兮瑶的身影，在最后一个拐角过后，她就像消失了一样。

“废物！都是群废物！”

姬明霄似要把面前头都快垂到衣领里的几人大卸八块。

怒火过后，他颓然地砸坐在沙发上，撑着额头的手不觉抖动着，心在慌乱中疼痛地跳动着。

“姬明霄，你知道她的抑郁症有多严重吗？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在想自杀！”

叶晨在找不到孟兮瑶后暴怒的控诉再次在姬明霄耳畔想了起来。

从得知顾心妍是自愿捐赠心脏以后，他无时不刻不在想关于孟兮瑶的点点滴滴。

没想一点，他的心头就多了块石头。

连从没注意的感情都好像借着这个契机都冒了出来。

姬明霄揪着额前的碎发，丝丝疼痛缓解了他郁结在心口的焦躁。

只是孟兮瑶的失踪彻底让他慌了阵脚。

她到底会去哪儿？

突然，之前的一幕在他脑海中闪过，疼痛的心霎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