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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懊恼地一把攥住窗沿，他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虽然对于孟兮瑶来说，死的确是解脱，但他并不希望她就这么放弃了。

姬明霄眼眸微垂，指间夹着的香烟忽的一抖，灰缓缓落下砸在地上。

“她不能死。”

姬明霄又抽了一口烟，眸子中的情绪更加复杂。

叶晨恨恨地看着他：“你真的是个无情无义而又冷血的小人。”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骂姬明霄。

然而姬明霄并没有因为他这话而燃起怒火，反而冷声刺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评判，另外，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孟兮瑶现在还是我的合法妻子。”

话毕，他转身而去。

叶晨瞪着他那风轻云淡的背影，怒上心头：“姬明霄，思思她会被你害死的！”

姬明霄背脊一怔，脚步却依旧不慌不忙。

他心中冷哼一声，他只要保证孟兮瑶不死便罢了，其他的都不用在乎。

根本也不会在乎！

夜渐渐深了，姬明霄站在孟兮瑶病房外，墨眸定在她那惨有些枯黄的头发上。

医生说孟兮瑶身体状况很差，因为营养不良，所以导致了严重的贫血，如果不好好调理，心脏都可能会出现问题。

姬明霄眼眸眯了眯，紧抿的唇微微动了下。

想起之前沈母提议要孟兮瑶去抽血，他心里掠过一丝后怕，更觉烦躁。

他不该在乎她死活以外的事的。

“总裁。”

一身西装的保镖走了过来。

“人找到了吗？”姬明霄声音低沉，目光却未挪开。

“没有，不过我已经让人在杨娅家周围监视着了。”保镖回道。

姬明霄眉头一拧：“三天之内找不到人，后果自负。”

保镖高大的身体一抖：“是，是……”

待保镖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姬明霄又道：“把公寓里的东西都处理了。”

第十二章 伤

保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姬明霄的意思。

“是。”

保镖走了，姬明霄才走进病房，缓缓将门关上后，再走到孟兮瑶病床旁坐下。

他眼神又复杂起来，少了几分冰冷的脸多了些温和。

孟兮瑶原本长相精致，但自从换上抑郁症后整个人都开始慢慢憔悴，到现在瘦得都快脱了像，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变的像一把长在荒漠中的干草一样。

姬明霄扫了一眼她放在外面的左臂。

良久，他还是伸出手执起她的手，准备将她放进被子里。

顺着手臂的移动，袖口也往上收了几分，一道还带着血的新疤让姬明霄一怔。

他迟疑了一会儿，将袖子翻上去。

足足近十厘米长的狰狞伤口在她那病态白的皮肤上非常扎眼。

姬明霄心突然一沉，眸光也不觉暗了下去。

“就那么想死？”他低喃着，声音沙哑地让他也感到意外。

将袖子放了下来，又放轻了动作把孟兮瑶的手臂塞进被子里后，他才起身离开病房。

次日。

临近中午，沈母就将炖好的鸡汤拿了过来给沈依蓉。

经过一夜的休息，沈依蓉说话稍稍好了些，只是活动还是不方便。

沈母正给她喂着糖，姬明霄走了进来。

沈依蓉一见他，脸色变得凝重：“昀节，思思，她……她人……呢？”

姬明霄闻言，眉头轻蹙了一会儿。

在沈家，除了沈父，就是沈依蓉和孟兮瑶关系最好。

孟兮瑶在娘家遭祸时，都是沈依蓉陪着她，也正是因为沈依蓉对她这么好，在得知是孟兮瑶把沈依蓉推下楼，让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姬明霄才会那么生气。

江家夫妻卑劣无耻，江家女儿恩将仇报，可不是物以类聚吗。

可是现在沈依蓉醒了，并且澄清了一年前的事，姬明霄的心不由再次有了丝迷惘。

见姬明霄不回答，沈依蓉着急了：“你，你说啊……”

从得知孟兮瑶曾被送到精神病院过后，她的心就一直很不安。

孟兮瑶有抑郁症，正需要安慰陪伴之时被抛弃，她该有多绝望。

想到这儿，沈依蓉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责怪。

“依蓉，你管那丫头干什么？”

虽然知道不是孟兮瑶害了女儿，但沈母的语气依旧带着浓浓的厌恶。

姬明霄有些心烦地理了下黑发：“她没事。”

知道姬明霄是不会撒谎的，沈依蓉才安下心来，却还是不住道：“你，你不能，欺负她……”

无论什么时候，沈依蓉对孟兮瑶都是这样的关心。

这让沈母很是不满，而姬明霄却很疑惑。

沈父维护孟兮瑶如果是因为他心好，但沈依蓉又是因为什么？

“行了依蓉，等你好全了再去关心那丫头吧。”沈母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后继续喂着汤。

“叩叩叩——”

姬明霄转过头，见是一个护士。

“沈先生，那位小姐醒了，但是不肯处理伤口。”

护士的话让姬明霄脸一黑，直接就走了出去，直奔孟兮瑶的病房。

此时，孟兮瑶将左臂压在身下，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她没有看到父母，而是又回到了这让她生不如死的人间。

“手拿出来。”

第十三章 空洞

姬明霄如同撒旦的声音突然降临，让孟兮瑶猛地一颤。

她红了眼，倔强地不肯扭过头，更不肯将手拿出来。

她真的佩服姬明霄，从鬼门关把她拉回来的不是医生，而是他。

真的是死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姬明霄冷冽的气场让一旁的护士都不觉的后退了几步，都屏息敛声地看着眼前僵持的一幕。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姬明霄看着那只纤细的胳膊被压在同样纤细的身子底下，心里很是烦闷。

孟兮瑶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而她冷淡的态度也彻底击垮了姬明霄的耐心，他一步跨到病床旁边，俯下身。

一手穿过她的颈后扼住她的右肩，一手抓住她的左臂，丝毫不费力地一抬，将孟兮瑶整个都锢在怀里。

“处理伤口。”他冷飕飕地看了眼一旁已经傻眼的护士。

“你放开我！”

孟兮瑶拼命地挣扎着，泛红的眼睛瞪着左臂上那只大手。

而姬明霄并没有在乎她这小猫般的力气，只是看到手臂上那暗红的伤疤，他的眸光又阴沉了几分。

孟兮瑶挣扎不开，只能放弃，呆滞地扭过头又重新盯着窗外。

早已将疼痛作为“药”的她丝毫不觉得处理伤口有多痛苦，反而能让她暂时忘记此刻的一丝屈辱和不堪。

但她的身体却在上药时条件反射地抖了抖。

姬明霄一怔，似是也感觉到了怀中人的颤抖。

他低着头，只能看见那枯黄头上的发旋，小小的，就像她现在一样。

说不清的烦躁感爬上了姬明霄的心头，他不觉收紧了几分力气。

将伤口包扎好后，护士率先离开了这飘散着压抑又奇怪气氛的病房。

姬明霄放下孟兮瑶，怀里突然的空荡感和凉意让他又一瞬的不适。

孟兮瑶望着窗外的眼神又变得空洞。

半晌，姬明霄才硬着嗓音开口：“挺有骨气，居然玩自杀。”

孟兮瑶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任何变化。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姬明霄，而且无论她说什么，他也总有无数句话来讽刺她。

姬明霄目光在她侧脸上打着转，越觉心躁，最后却也只是冷冷转过身离开。

头一次，他没有再咄咄逼人。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沈依蓉的事情，对她有一丝的愧意，又或者因为其他。

但姬明霄不愿去细想。

病房又回归到一片寂静后，孟兮瑶隐忍在眼眶内多时的眼泪才流了下来。

她咬着嘴唇抽泣着，刻意压抑着哭声致使她发出动物一样的呜咽声。

这样的生活她真的不想过下去了，再也不想过下去……

门外，姬明霄靠着墙，病房中细碎的哭声从门缝中传了出来。

一下一下，像是个哭过头的孩子一样。

他阖上眼，蹙着眉头抚了下额前的黑发，心底的烦躁随着孟兮瑶的哭声倍增起来。

直到那哭声停止了，他才转身离开。

过了正午，才有护士将饭菜送进病房里。

孟兮瑶看了一眼饭菜立刻就挪开了眼，甚至有些反胃。

护士将床的头的高度调高后取出床尾的桌子横放在床上：“姑娘，吃点东西吧。”

孟兮瑶摇摇头：“吃不下。”

没等护士再劝，叶晨忽然走了进来。

第十四章 救她

护士叫了一声：“叶医生。”

叶晨点点头：“你去忙吧。”

护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