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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笙撇着嘴装可怜,“可是我真的睡不着。”
喻文州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给你讲故事。”
说到这里,时笙忽然就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所谓的故事。
虽然很好睡,但她从头到尾可是一个字都没听懂,甚至于到底是哪国语她都没分清。
故事故事,不就是为了那么点故事性嘛。
她那个就简称听了个寂寞。
时笙赶紧摇头,“我不听。”
“我讲的不好听?”喻文州挑眉。
时笙想说,声音是好听的,但内容就...
“我都听不懂。”她这话说出来倒是有点像抱怨了。
喻文州低低地笑了起来,“那今天给你讲你听得懂的。”
时笙一脸不信的表情看了过来。
“白雪公主?海的女儿?还是灰姑娘?”
如果无语能用数值来表示,那时笙的现在一定是爆表了。
“我又不是小朋友。”她道。
喻文州轻笑出声,转而又像是深情的看向她:“你是。”
至少在他这里,永远都是。
“那去挑一本书吧,我念给你听。”喻文州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架。
时笙是站到书架面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不是还在商量她能不能晚点睡的事情吗?
这怎么转眼就成要听什么睡前故事了?
时笙一脸哀怨的看了一眼喻文州。
这老男人的套路怎么就这么多。
喻文州的书架差不多也是做了分类,一边是医学类相关的书籍,一边就是文学类的作品。
她也没想到他看书的跨度能这么大,从诗歌到散文,几乎都有涉猎。
时笙在非医学类书籍那边晃了一圈,终于还是被一本书的名字吸引了眼球。
《尸检报告:一个殡葬师的手记》
一开始时笙只看到了‘尸检报告’几个大字,第一反应就是喻文州把书的位置放错了。
等她拿出来以后,才看清了封面后面的几个字。
单看名字,好像就很有趣的样子。
“我要听这个。”时笙捏着书走到了喻文州的面前。
喻文州接过书,看了一眼名字后表情有点复杂。
他甚至都以为自己今天晚上要给她念《资治通鉴》了,谁知道小姑娘的口味这么独特。
但为了哄时笙睡觉,今天她就是要听《山海经》他也得念。
就这样,总算是成功把时笙给哄回房间了。
时笙乖乖的在床上躺好,用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
喻文州在她旁边靠着,替她拢了拢被子后问:“那我开始念了?”
时笙赶紧闭上眼睛回了一声‘嗯’。
“从右耳的后侧开始,刀片沿着脖子旁边划下,在经过锁骨的时候稍微改变角度,一路切刀胸骨,形成‘V’字形的一半。”
“.....”
“用不持刀的手去仔细感受逝者的肺部的肺部是否出现了胸膜粘连,因为肺可能会粘在胸壁上。”
前面在介绍一些关于逝者的情况和解剖的前期准备时,时笙一直都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但一说到这里和医学操作挂钩的东西,她赶紧开口问:“喻老师,是这样的吗?”
喻文州点头,“嗯,是这样。”
时笙疑惑,“那前面的那些东西呢?”
“我也不知道,毕竟隔行如隔山,殡葬做的一些东西和真正的治病救人肯定是有区别的。”
时笙又‘嗯’了一声,片刻后又问:“你不会觉得这种书籍会不专业吗?”
喻文州笑,“存在即合理。”
专业类的书籍有专业人士的用法,非专业类的书籍有非专业人士的用法。
“那你觉得这本书应该算是科普类的还是文学类的。”时笙又问。
喻文州思考了一下,“科普类的文学书籍。”
至少他的看法是这样的。
从殡葬师的角度出发,向人们介绍了一些相关知识的同时,也能让人们能更平常心的看待死亡。
过了片刻后喻文州又补充:“算是专业知识和文学表达的融合,这种结合并不少见,只要都抓住精髓,那就是好书。”
时笙赞同的点了点头,喻文州摸了摸她的脸后又继续念了起来。
只是后面的内容时笙听得就没有那么认真了。
她一直在思考着刚刚喻文州的那句话:只要都抓住了精髓,那就是好书。
喻文州还在照旧的念着,结果等到的不是小姑娘逐渐绵长的呼吸,而是时笙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他直接把书合上,焦急的看向了她。
第47章 拦不住了
“我好像知道我的画应该怎么改了!”时笙的语气也跟着上扬了一些。
国画和油画的融合,她一开始只想着该怎么把两样东西尽可能多的结合在一起,但压根就没考虑过适配度的问题。
现在喻文州的一句话算是点醒了她。
国画的精髓在于韵味、在于留白。
而油画的精髓在于色彩、在于真实。
她前面绞尽脑汁想要把这些东西全部揉到一起,画出来的东西一眼看过去还不错,但就是觉得差了点意思。
刚刚喻文州说那本书是专业知识和文学表达的融合。
那既然是融合,就势必要舍弃掉一些东西。
所以那本书肯定不会写全部的殡葬知识,手记也是极具个人色彩的一种表达方式。
那同样的道理,放在融合风格的画里,不也是需要取舍的吗?
至少在时笙个人的见解里,国画更精髓的是韵味,油画更精髓的是色彩。
如果只将这两者结合起来,作画的难度虽然不一定比她前面那些想法的小,但至少画出来的东西,一定是更像融合的。
喻文州就见小姑娘一脸兴奋的跳下了床,全程没看过他就算了,还直接鞋都没穿人就跑了。
看着架势,今天晚上是拦不住了。
喻文州无奈的起身,拎着时笙的拖鞋去了书房。
下午画板全部都被她收起来堆在了角落,现在只一会儿的功夫,全部都给搬出来了。
喻文州看到了时笙前面那副已经画好了的作品。
是用颜料画的一幅侍女浣纱图。
画的素材是典型的国画风格,但作画选的却是油画颜料。
图里的侍女栩栩如生,但整幅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太满了。
失去了油画的质感,也少了国画的风韵。
喻文州不是专业的,一眼看过去只能知道是好看的,但在时笙这个专业人的眼里,怪不得会一直觉得差一口气。
时笙赶紧在一边翻画纸和材料,趁她现在脑子里有点想法,得赶紧记录下来才行。
喻文州见小姑娘总算是坐下了,赶紧过去帮她把拖鞋都穿好。
时笙这才回忆起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莽撞,她赶紧偏头对着喻文州说。
“喻老师,你先去睡吧,我现在是真的睡不着。”
一开始只是习惯性的睡不着,现在是真的兴奋到睡不着。
喻文州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先忙吧。”
随后,时笙就听到了书房门关上的声音。
她现在也顾不了喻文州是不是生气的,等她这边弄好了明天再去赔罪都行。
现在还是三月,晚上的气温并不高。
喻文州先去厨房烧了点水,然后又回房间拿了一条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