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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听陆梓芯的威胁,而是沉下身,抱紧她,同她合二为一,在陆梓芯瞪大眼要骂人之际,又迅速俯身擒她的唇。
明黄的床帐又摇晃起来,只是不同于夜间的汹涌激荡,而像是微风一般,温柔的动着,偶尔还有低低的喘息传出。
一个时辰之后。
顾墨擎餍足,吻着陆梓芯因为疲惫而闭上的眼,轻声道:“阿汐,夫君一人你尚且应付不过来,还要什么旁人?”
陆梓芯已经累得连抬手都觉得费力,她只以为要挥手打顾墨擎一巴掌,可实际上她的力道就跟抚他一下没有区别。
顾墨擎笑着握着她的手,道:“看来阿汐是同意了,那我抱你去洗漱?”
陆梓芯没答,顾墨擎抱着人去了浴池边。
此刻,浴池便已经没有人了。
他们两人昨晚的动静那样大,激灵的小内侍早就悄悄去了外间被那几个男宠给拖走了,不过,就算没有拖走,那两人估计也还昏迷不醒。
顾墨擎可没有让别人听自己墙角的癖好。
被浴池的温水一冲,陆梓芯倦怠的思绪才渐渐清醒。
顾墨擎抱着她,正不轻不重按着她的腰,周身的酸软瞬间减轻了不少,这人竟然也会伺候人?
陆梓芯继续闭上眼,没有推开人。
两人昨晚都翻云覆雨了,此刻也没不要矫情。
反正她又不亏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除了浴池,换上了干爽的新衣。陆梓芯依旧是一身白素,而顾墨擎是一身宽袖玄衣。
“阿汐,让我为你束发,可好?”
说是素发,可陆梓芯为外祖父守孝,首饰盒中也没有什么靓丽的收拾,唯有一根根素白的白玉簪,珍珠钗,再者就是黑色的鲛纱发带。
陆梓芯瞟了顾墨擎一眼:“这可是小丫鬟的事,伺候人的活计,堂堂国师大人也愿意抢?”
可顾墨擎就像是没听懂她的嘲讽一般,反而抬手揽住她的腰,笑说:“伺候娘子,我甘之如饴。”
两人离得近,陆梓芯清晰看见他衣襟边的爪痕,那是她昨晚受不住,让他停下,可他不停反而更猛烈,她一气之下抬手抓的。
瞬间,所谓“伺候”两个字变得烫嘴了。
陆梓芯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他。
顾墨擎顺势放手,而后捡起梳妆台上的玉梳,给陆梓芯梳头束发。
陆梓芯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思绪有些飘远。
这一幕,若是从前的陆梓芯坐在这里,会是什么情形?
顾墨擎轻柔捻着雪白的发,低垂的眼眸闪过一丝瞳色,青丝成雪,她当初是受了怎样的痛苦,才会疼到这个地步。
各有所思,一时间竟然难得静谧,有种岁月静好的假象。
辫发挽髻,顾墨擎都一点都没有弄疼陆梓芯,她望着镜子的自己,伸手碰了碰发髻,竟然没有散。
顾墨擎的手艺竟然不比最好的妆发娘子差。
他还有什么不会的?
“阿汐看起来很满意,既如此,让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可好?”
陆梓芯眸光一定,一丝冷漠闪过,他这番举动果然另有目的。
少顷,陆梓芯淡淡一次,却说——
“要跟在我身边可以,只是楚国已经不需要国师,我倒是缺一个男宠。”
第二十八章 偈言
顾墨擎心痛一刺。
可下一秒却道:“那你是否只要我一个男宠?”
陆梓芯微诧,她记得顾墨擎最厌恶别人将他同男宠之流相提并论。记得从前有个大胆豪放的县主,说要找一个和他相似的男宠。
而说这话的当晚,这个显著就应为抢占良田,纵仆行凶等罪名被贬为庶人。
如今,她直白拿这等事嘲讽顾墨擎,他竟然还能一脸平静,还跟她讨价还价?
“不愧是岭南大弟子,可当真是能屈能伸。”
陆梓芯说完,转身就走。
顾墨擎动了动唇,解释的话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他跟在她身边,非为岭南。
他只是担心她,他不知她做了什么忽然有了一身本领,昨夜交融至极,他甚至发现她的体内已经没有了噬心蛊的蛊毒。
她恢复的这样快,一切看似挺好,可她的青丝成雪足以证明,她是用自己的生机换取了什么。
人的生机一消耗完,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
他不能任由她继续消耗生命力。
可如今她听不进去,他只能跟在她身边,默默探查究竟。
顾墨擎跟着出去,他就跟在陆梓芯的身侧,寸步不离。
除了寝殿之后,玄阳子见到了他们一同出来,微微挑了挑眉:“陛下,稍后有要事讨论,闲杂人等跟着,似乎不妥。”
顾墨擎的目光顿时一冷,玄阳只默默握着手中的剑,这么浓烈的杀意让他不得不防备。
陆梓芯微微朝后一撇,顾墨擎瞬间放松,还很守本分冲陆梓芯行礼:“煦,告退。”
他这样进退有度,到让她不好说什么了。
陆梓芯去了金銮殿,玄阳子跟在身侧:“陛下,不用派人跟着顾墨擎?”
“不用。”
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宁愿背负男宠的污名也要留在她身边。
可见,他的目的是她这个人。
她虽不知他到底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但她不妨同他继续演戏。
真真假假,她无情无心,她不信,这一次还会栽进他手里。
另一边,顾墨擎回到了瞭望殿。
他刚一回来,一位师弟就匆匆跑了出来,着急说:“师兄,季灵芝和另一位师弟不见了!他们还带走了岭南派的门令。”
所谓门令,就是一把钥匙。
岭南地势险要,岭南派更是有阵法守护,着门令就是打开阵法,找到正确入山门的钥匙。
季灵芝把门令带走,只能是想要回岭南派。
“都怪我不好,一时不察竟然没有看住他们,师兄,我们现在要去女帝那儿救他们吗?”
顾墨擎只淡淡摇头,“不必,随他们。”
弟子无奈一叹:“我是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这皇城处处是女帝的人,还有正阳派的人守着,他们闯出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顾墨擎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
季灵芝都能把生死情劫编的面目全非,还有什么不敢做?
他只淡淡道:“去藏书阁外守着,我去找点东西。”
藏书阁。
顾墨擎从清晨呆着了黄昏,又从黄昏呆到了深夜,翻遍了藏书,终于在禁书类别中找到了一本异宝录,这最后一页画着一只通体晶莹的蛊虫。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写着——
绝情蛊,伴天地混沌之气而生,以情为食。
剖心用之,起死回生,断情绝爱。
慎用。
第二十九章 万苦
顾墨擎终于知道……
陆梓芯为什么不爱他了。
他死死握着那一页纸,目光似乎能把这羊皮卷灼烧,可无论他心中怎样惊涛骇浪,可那一行小字还是在那里。
剖心……断情绝爱……
“阿汐……”
“噗嗤——”,一口鲜血到底没有忍住喷了出来。
“阿汐……娘子……”
顾墨擎死死捂住心口,脑海中控制不知去想,一个活人忍着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刀刀割开血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被蛊虫啃噬……
她当初是多疼?多绝望?
生死情劫,分明是他为主挑出来的,为什么这天道要报复到她的身上?
天道,当真公道吗?
他这些年恪守的规则,真的正确吗?
顾墨擎眉心渐渐涌现一到黑色的竖纹,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随着他周身的力量翻滚,整个藏书阁都晃动起来。
守在屋外的弟子见此,立刻冲了进来,当他见到发狂的顾墨擎更是吓了一跳:“大师兄,你冷静一点,再这样下去藏书阁就要塌了。”
可他刚一靠近,就被顾墨擎的力量弹得费了出去,眼见顾墨擎就要失去最后的理智,他情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