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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沈妙右手小指上有一疤痕,小小的,弯弯如月牙。
那是他称帝那日,一个反他的仙官自爆元神想与他同归于尽时,沈妙上前护住他,不慎留下的疤。
而牧笙这双手上却毫无瑕疵。
她显然不是沈妙,只是长相相似罢了。
饶是明知不是,燕北琛也不舍得让牧笙就此离去。
情为何物,他不懂,他的喜欢是占据,如同占有这仙界一般,占有他想要的女人。
全天下皆是他的,却唯独沈妙如抓不住的指间沙,散在了风里,在燕北琛看来,这或许是他放不下这个女人的原因。
“帝君,帝君,不好了!”有宫人匆匆过来禀告,“帝姬腹痛如绞,已昏死过去,腹中胎儿恐怕不保!”
事关子嗣,燕北琛面色一紧,立刻起身去了宁远宫。
他刚走不久,九霄殿就来了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碧儿。
碧儿是提着点心过来的,满脸歉意:“牧姑娘,今日之事是我不对,还望牧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与我这个奴婢一般见识……”
牧笙亦冲她抱歉一笑:“一点小事,倒是连累了姑娘你挨罚。”
碧儿摸了摸依旧肿着的脸,咬唇说道:“其实我有一事相求……仙卫下手极重,这伤痕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消退,不知可否请姑娘帮我去仙医馆,求一剂药膏。我一个小小仙婢,即便去了仙医馆,想必也不会有人理会。”
牧笙点点头:“既如此,那我明日就去仙医馆……”
碧儿连忙打断她的话:“明日帝君要安排您在仙宫的职位,您到时定会忙得脱不开身,不如就今日吧。”
牧笙答应下来,全然没发觉碧儿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戾。
第十八章 出人命了
“碧儿姑娘,都已走了这么久了,仙医馆究竟在何处?”牧笙跟在碧儿身后行了一段路,开口问道。
“牧姑娘稍安勿躁,前头就是了。”碧儿随手一指。
牧笙没有再问,亦步亦趋跟在碧儿身后,来到了一扇石门前。
“就是这儿了,牧姑娘先行,奴婢跟在后头就是了。”碧儿笑眯眯地看着牧笙。
那张肿着的脸,瞧着甚是古怪。
牧笙抬脚进去,然而这里哪有什么仙医馆?
只有一处陡峭的悬崖,悬崖下风声猎猎,云雾苍茫。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叫堕仙崖,当初帝后沈妙就是死在了这。”碧儿的声音冷冷从牧笙身后传来,“你的相貌跟沈妙那么相似,帝姬娘娘怎可能让你活!”
言罢,手重重推来,狠命把牧笙往崖边推去……
……
“不好了,”仙奴匆匆赶至宁远宫,“娘娘,出人命了!”
香芩唇角轻扬,面上却装作诧异:“怎么回事?哪里出了人命?”
“是……是仙园。”那仙奴又惊又俱地说道。
仙园?
香芩略有些吃惊。
先前说好将那个叫牧笙的小仙推下堕仙崖,怎么到头来却是死在了仙园中?
不过总归是死了,死了便是好事。
香芩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但凡露出马脚,也能全推到碧儿头上,佯装自己毫不知情。
毕竟自己怀着帝君的孩子,帝君就是再起疑,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来人,扶本宫去仙园。”香芩开口吩咐。
一旁的仙婢忍不住开口劝道:“帝姬娘娘,您身子抱恙,胎像不稳,不如还是……”
“本宫是帝姬,仙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宫怎能置之不理?”香芩说着,在几个仙婢的搀扶下出了宁远宫,来到仙园。
园中已围了不少仙奴仙婢,香芩装作病弱,清了清嗓子。
扶着她的仙婢会意,立刻冷斥道:“都待在这做什么,还不速速让开!”
众人纷纷行礼,让开一条道。
只见仙园的假山旁有一尸首,浑身是血,死相极惨。
香芩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愣在原地,浑身血液几乎倒流。
死的哪是牧笙?
分明是她派去的碧儿!
碧儿是被人挖心而死,胸前空了一处,血流满地,那双眼睛睁得极大,涣散的瞳孔里还带着临死前的深深惊恐。
那模样太吓人,香芩脚下开始发软。
碧儿虽得罪了不少人,但没人这么大胆敢下杀手。
“难不成……碧儿撞上了帝后的鬼魂?”
宫婢中,有人窃窃私语。
“不是说,那白影近日常在宁远宫附近出现吗?若非鬼魂,哪来的这种死法?”
香芩本就遍体生寒,闻言脸色愈发惨白,目光阴戾扫向那两人:“来人,将这两个胡说八道的贱婢拖下去,拔了舌头!”
两个仙婢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跪地求饶。
然而香芩哪里肯听:“还不速速拖下去!”
仙卫们正要上前拿人,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道清冽如水的声音。
“帝姬娘娘,您这是要拔了谁的舌头?”
第十九章 该如何处置
香芩看着陡然出现在眼前的牧笙,着实被吓得不轻。
原以为这个与帝后长相相似的小仙宫,早已葬身堕仙崖下,哪晓得……
“牧笙姑娘,帝姬娘娘正处置犯了宫规的宫女,您不是仙宫中人,这种事还是不要过问的好。”香芩身边的宫婢说道。
语气恭敬却不乏轻蔑,根本瞧不起牧笙这一介小仙。
哪晓得话音未落,就闻一个声音冷然问道:“处置宫人?因何处置!”
“帝……帝君……”香芩结巴了一下,硬着头皮勉强解释,“这两个宫婢好大的胆子,竟说是帝后的鬼魂杀了妾的仙婢,摆明是在变着法子污蔑妾害死了帝后娘娘。”
“奴婢二人只是说宫中到了夜间有白影出现,且那白影常在帝姬娘娘的宁远宫外出现,并未说是娘娘害死了帝后……”那宫婢连忙解释。
帝君虽然性子冷然,但并非暴虐之君。
而香芩不同,香芩恃宠而骄,放纵手下的仙婢在仙宫横行霸道,众人看在眼里早有不忿,今日更是二话不说就要割人舌头,不说这宫婢,就是在旁围观的其他宫人们见状也心有惶惶。
对这个帝姬,是敢怒而不敢言。
燕北琛冷冷看向香芩:“你说自己腹痛如绞,怎么立时便能下床走动?”
先前他担心香芩肚子里的子嗣,匆匆赶到了宁远宫,怎料香芩压根安然无事,仙医诊治称胎象安稳并无异常。
待燕北琛返回九霄殿时,牧笙已不在。
据仙卫禀告,是那个叫碧儿的宫婢将牧笙带出了殿,眼下碧儿横死,由不得燕北琛不起疑。
“帝君恕罪……”香芩连忙跪地,做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状,“帝君已好些日子没来看过妾了,妾谎称腹痛,是想着若装病,或许让帝君多来看妾室几眼,绝无歹心!”
“若帝姬娘娘没有歹心,为何因宫婢小声说了两句,就要拔了宫婢的舌头?”有人小声嘀咕。
香芩又气又恨,脸色阵阵发青,恨不得将那说话之人拉出来乱棍打死。
燕北琛也知,香芩绝不是那等心思单纯的女子。
他面色冷然,正待开口呵斥,身旁的牧笙却突然开口:“帝君,凡事讲究真凭实据,毫无依据的话不能轻信。”
香芩大感意外,不明白牧笙为何要帮她说话。
“那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燕北琛看着牧笙清澈的眸子,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