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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惊呆的众人也回过神来，主持人大声喊道：“打120！叫救护车！”

“不，不用……”在那废墟下，顾欢艰难痛苦的爬了出来。

但只爬了两步就放弃了：“还是打吧，痛死我了。”

接着，她就被人轻柔的从破洞里抱了出来，顾欢没有睁眼，只凭着味道便认出了顾怀笙。

她躺在他的怀里，指了指那洞底下：“还有个人，是柒瑶，可千万别让她跑了。”

说完，脑袋的晕眩与黑暗一同袭来，顾欢径直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首先感受到的是腿上的痛，才是全身像是骨头断裂般的疼痛。

“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醒了旁边呆坐的顾怀笙。

“怎么样？”他焦急的上前问。

“我没事。”顾欢说，“柒瑶呢？我手机呢？”

“手机在这。”顾怀笙把手机递给她，“柒瑶还昏迷着，就在隔壁病房。”

“行。”顾欢忍痛摆弄了一下软件，接着说，“报警，现在立刻。”

顾怀笙即使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但仍先听了她的话。

柒瑶醒来，入目的是坐在轮椅上的顾欢。

“醒了？”顾欢手心朝上，示意她看向门口，“醒了就可以进去了。”

门口，站在两名刑警。

柒瑶笑了：“我也是受害者，为什么抓我？”

顾欢也不跟她废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舞台上的谈话倾泻在整个病房。

“事实证明，你配音还行，但眼神不行。”录音放完，顾欢收好了手机，“得亏你算偏了，不然你就不是只断了条腿这么简单了。”

闻言，脸色苍白的柒瑶一把掀开了被子，果然，她的左腿膝盖一下，空空荡荡。

惊怒过度之下，柒瑶倒是冷静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录的音？”

“当然是你不知道的时候。”顾欢朝警察拱了拱手，“故意杀人未遂，故意伤人罪既遂，赏银手镯一对。”

站在她身后的顾怀笙看着面色怪异的刑警，无奈道：“别贫了。”

闪亮的手挎牢牢的锁在了柒瑶的手腕，她眼神里忽然之间一片灰暗。

她看了看顾欢，嘴唇翕合似乎有话要说，却最后只是闭上了嘴巴。

回到病房，强撑着的顾欢终于哎哎呦呦的叫了起来。

虽然铁架没有砸在她身上，但是摔下舞台，还是让她断了一根肋骨，还有浑身的擦伤。

顾怀笙沉默着将她抱回床上，给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

察觉到少年的寡言与低沉，顾欢心虚的躺好。

正准备软言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坦白，抬眸却恰好发现顾怀笙眼神定定的看着自己。

瞳孔里的平静像是一滩死水，令她毛骨悚然。

然后，他开口了：“顾欢，我们一起去死吧。”

第七十三章

这是第一次顾怀笙连名带姓地喊她，也是他第一次在顾欢面前露出阴暗地一面。

他太害怕了，上午的场景像烙印一般刻进了他的心里。

在顾欢昏迷的时间里，顾怀笙总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回想。

而一遍遍的回想就像刀子，一刀一刀的在凌迟他的心，他的身体，他的大脑。

看着他冷峻地脸，顾欢不由地有些害怕。

“我只是想着快点解决了她，然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举把人拿下才能永诀后患……”

顾欢说着说着有些委屈，渐生出些后怕来。

她当时真的没想过假如误打误撞，她的估算出错，或者说老天爷没有站在她这边，那么自己将永远地死去。

看见她泛红地眼眶，和茫然惊惧地瞳孔，顾怀笙再盛的怒意也都褪了下去。

琥珀似的眸子缓缓地沉静了下来，温柔重新漫上。

顾怀笙弯下身，怕弄伤了顾欢，双臂只是虚虚的抱着她：“绝对没有下次。”

“嗯。”顾欢在他的肩窝乖巧点了点头。

下一秒，病房门突然便被拉开，乐冬地声音倾泻而至：“顾欢醒了……哎呀非礼勿视！”

他塌进的脚在空中敏捷的打了个转，一个旋身，将跟在他身后地众人一把推了出去。

顾怀笙闻声直起了身子，扶额道：“看来我需要加快一点安排，如何让乐冬主动离职了。”

听着他话，顾欢眉头一挑表示认同，接着喊道：“进来吧。”

紧接着，房门再次被推开，郑晖率先走了进来：“醒来了？”

他的身后是被提溜着的乐冬，还有几个比较熟的同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郑晖坐在床边，像是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顾欢在顾怀笙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把事情的经过缓缓地说了一遍。

说完，乐冬嘴巴都合不拢了：“太可怕了。”

“是啊。”顾欢垂眸，望着被顾怀笙紧握的手，“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偏激。”

“我不是说柒瑶，我在说你。”乐冬看着她，“哪有人还能想着以身试险，收集证据啊。”

感受着裹着自己的大掌瞬时一紧，顾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当时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但是当她听到柒瑶威胁到了顾怀笙时，她登时就忘却了所有。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这个地方也不能久留.

等能够出院了，顾欢便顶着这一身的伤回了VOI。

不出意料的，郑晖和顾怀笙被宿雪关在了办公室狠狠的教育了一番。

回来的这些日子，顾欢明显的能够感知到顾怀笙有些心不在焉。

同时，对自己更加好到离谱，除了工作几乎事事包揽。

这天，顾欢来光晖和郑晖对剧本，看着半个小时里已经跑进会议室三次的顾怀笙。

郑晖翻了个白眼：“要不你干脆就坐在这里吧。”

闻言，正在给顾欢添水的顾怀笙抬起头：“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郑晖没好气的拒绝，“给我滚回去工作！”

等顾怀笙离开，郑晖才叹了一口气：“他这是保护过度了吧，那个意外对他来说太可怕了，对你总是没有安全感。”

顾欢望着闭合的门，沉默了看了许久。

接着，她转过头来：“郑老师，上次我拜托你的事，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第七十四章

两天后。

光晖工作室，后湖公园。

碎石小道旁都是整齐的灌木，盛开的月季簇拥在枝头。

顾怀笙被乐冬拉出公司的时候，眉间尽是无奈：“你要带我去哪？”

“看看呐。”乐冬手在空中一扫，“你这几天都快把顾欢盯穿洞了，让你眼睛放松一下。”

顾怀笙沉默了。

那场事故着实吓到他了，所以他总是会后怕与自责。

为什么他没有早些回头，为什么他没有查到柒瑶动了手脚，为什么，为什么……

众多的为什么压迫着他的神经，顾怀笙抬手扶上了额头。

游移的目光随意晃动着，最后落在了那群火红的月季上。

躁郁的思绪渐渐的停息了下来。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大四那年的玫瑰花园，还有被玫瑰包裹的顾欢。

忽然，鼻尖传来丝丝缕缕的香气。

一片玫瑰花瓣缓缓的从他眼前掉落，顾怀笙怔然的伸出了手，花瓣轻飘飘的躺在了他的掌心。

接着，无数的花瓣纷纷落下。

是漫天的玫瑰雨。

顾怀笙错愕的抬头，只见顾欢从湖那边埋头跑了过来。

“慢慢洒！不是让你们一股脑的倒！”郑晖的声音在头顶气急败坏的喊，“看不明白剧本，连话也听不明白，回去就把你们统统开除！”

不弋㦊消一刻，这缭乱的玫瑰雨就停了，顾欢还跑了几步，才停在他的面前。

她看着顾怀笙满头的玫瑰花，有些委屈：“我花了好多钱呢。”

原本她设想的是在漫展酒店的，谁知出了点小问题。

但玫瑰花她都已经准备了，都到这一步了，所以顾欢决定更换了场地，再次实施计划。

她策划得多好啊，从开局到顾怀笙走进的那一刻，简直非常完美。

然后她细细飘洒的玫瑰花瓣里，完成她可爱的少年的心愿，向他求婚，不离不弃。

可是现在，她只想捧着这些玫瑰花一起掉头淹死在那人工湖里。

顾怀笙抬起手，将那些夹在她发丝里的花瓣一片片拿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没有记在日记本里。

顾欢没有说话，眼睛直溜溜的望着他身后。

顺着她的目光回头，顾怀笙在大楼的顶楼，看见了一排密密麻麻的人头。

其中一颗是并没有跟他们同行，但是依旧在场的成凌。

看到他的目光，成凌把手里的麻袋收了收，扯着嗓子喊：“不用谢我！”

“是我求他的。”顾欢眼睛笑弯成了线，“姐姐要完成弟弟的梦想啊。”

想起那次在宿舍醉酒后的发言，顾怀笙耳尖泛红，不知道成凌转述了多少。

顾怀笙也没有办法，只有在顾欢面前就没有章法，没了冷静，像个愣头小子。

阳光落在他微卷的头发上，像波浪一样泛着光的波澜。

顾欢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把戒指拿出，她有模有样的单膝下跪。

头顶又传来此起彼伏的低抽声。

郑晖压低嗓子命令道：“回去之后，谁都不能透露给宿雪，是顾欢求的婚啊。”

“我这个人很平凡，也几乎没有优点。”顾欢的心脏怦怦乱跳着，“做事也比较莽撞，可能即使到了五十岁，也不会有什么改进，甚至会更差。”

心脏快得叫她喉咙发堵，准备好的千言万语，在顾怀笙温柔的目光下一炬成灰。

“今天阳光正好。”半晌顾欢举着戒指，眼神坚定，“你愿不愿娶我啊？”

望着那枚熟悉的戒指，顾怀笙嘴角微微勾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顾欢欢欢喜喜的把戒指塞进了他的指骨：“好的，那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

阳台上，乐冬忽然一振臂，又是一麻袋的玫瑰花瓣，飘飘荡荡落下。

郑晖一脚踹了过去：“待会这卫生就你一个人收拾了。”

听着头顶乱糟糟的吵闹声，顾怀笙和顾欢相拥着，四目相对满心满眼都是爱意。

顾怀笙俯下身，在女孩柔软的唇瓣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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