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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洛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帮她擦着眼泪。

等她哭完了，他才缓缓道：“哭完了就快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姜悠奕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看着萧洛羽，眼中多了分顾忌。

他是公司总裁，在这儿陪着她着实让她有些不安。

萧洛羽撞上她的视线，偏冷的声线却满是暖意：“八年都守了，还差这几天吗？如果公司处处都需要我出面，那我真是白养了一群下属了。”

闻言，姜悠奕抿唇弯了下唇角。

看着病床上的人慢慢闭上满是倦意的眼，萧洛羽又极轻道：“快休息吧，明天一定有你想见的人来。”

第十七章质问

次日。

纪辰川早早的起来，正准备去医院，衣角忽然被扯住。

他回头一看，见是顾书然。

“爸爸有事，你在家玩。”纪辰川摸了摸他的头。

可顾书然非但没放手，反而攥的更紧了。

纪辰川皱起了眉：“听话。”

他去医院是去看姜悠奕的，但在所有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前，他还不想让顾书然和她相认。

顾书然仍旧倔强地抓着他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执拗。

见状，纪辰川紧绷着脸想了一会儿，而后道：“那你要乖，不顾乱跑。”

顾书然眼底掠过一丝欣喜，认真地点点头。

不过到了医院，纪辰川只是将他带到了唐薇的病房，而后才转身离开。

“斯宁……”

唐薇叫了一声，却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神色微变，看向一旁眼带不满的顾书然，本就烦躁的心更添了几分不耐。

到底不是亲生的，她疼不起来，他也和她不怎么亲近。

如果不是为了纪辰川，她根本不想理会他。

VIP病房。

萧洛羽拿着让人买来的粥，一口一口地喂着姜悠奕。

姜悠奕吃了几口，觉得有些别扭。

她抬起有些无力的手，声音小而哑：“我自己来。”

“别乱动。”萧洛羽将她的手按下，“等你好了，你自己怎么来都行。”

说着，舀了一小口粥凑到了她的唇边。

姜悠奕迟疑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萧洛羽的好意。

纪辰川没想到才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

病床旁的萧洛羽慢慢地给姜悠奕喂着吃的，时不时还那纸擦擦她的嘴角。

而姜悠奕也没有拒绝。

这样“缱绻”的场景让纪辰川眸光一暗，眼尾似是多了几丝不明的怒意。

他大步走了进去，好像在故意放大自己的存在感。

“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姜悠奕神情一滞，她转过头，见纪辰川阴沉着脸站在病床旁。

昔日他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嘲讽仿佛还在耳畔，她只觉嘴里的粥慢慢变得苦涩，再难下咽。

那微红又隐忍着悲戚的双眸让纪辰川心不觉发紧。

萧洛羽好像丝毫不受影响，他放下碗，站起身：“我说了，如果是官司的事，去找我方代理律师。”

病床两旁，二人如同祝融和共工般势不两立地站着。

纪辰川冷睨了萧洛羽一眼，并没有打算和他浪费口舌。

目光最终落在姜悠奕脸上，那苍白的脸让他有一瞬的语凝。

“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生硬的质问让姜悠奕心底泛起点点酸楚。

难道她所做的还不够证明她的清白吗？

是不是只有她真的死了，她才能在他心里换到一点信任吗？

萧洛羽冷声开口：“她最近不能说太多话，有什么事等她恢复后再来问。”

纪辰川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吗？”

她没有堕胎，也不知道生的是个儿子。

姜悠奕忍着心间的痛意，扯着嗓子艰难反问：“我说是真的，你信吗？”

她的声音沙哑的就像七八十岁的老人，纪辰川眉头不觉紧蹙了起来。

萧洛羽脸色也渐渐不好，才张开唇，似是要说些什么，视线却落在门口的一个小男孩身上。

他愣了一下，这不是纪辰川的儿子吗？

第十八章撤销起诉

当看见姜悠奕时，顾书然眸色一亮。

他跑了过去，站到了病床边，紧紧地盯着她。

几乎是一瞬间，他那双大眼睛就蓄起了一层眼泪。

姜悠奕眼眸微怔。

她从未这么近距离的看过顾书然。

那双眼睛，和她有些像……

“书然。”

纪辰川将顾书然带到身后，阻隔了两人的视线。

而顾书然好像很不满，皱着一张小脸挣扎着，想要站到姜悠奕身边去。

“你和唐薇的孩子？”萧洛羽看着顾书然，语气带着几分质疑。

之前没怎么仔细看，现在这么看，他一点都不像唐薇，反而有点像姜悠奕。

想到这儿，萧洛羽眸色暗了下去。

纪辰川并未回答。

再见姜悠奕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都在顾书然身上，他冷脸转身，拉着孩子就往外走。

顾书然硬生生被拽出了病房。

见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萧洛羽坐下来，拿起碗准备继续喂姜悠奕。

姜悠奕却恍惚地摇了摇头。

她没胃口，不知是因为刚刚纪辰川的质问，还有她那个夭折的女儿。

如果她没死，应该也有顾书然这么大了……

走廊内。

顾书然抓住一个病房的把手，逼迫纪辰川停了下来。

他鼓着腮帮子，紧皱着眉头，眼中尽是不满。

纪辰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

顾书然挣扎着抽回手，紧紧攥着把手，好像这样别人就无法带走他了。

他扭过头，不去看纪辰川。

纪辰川深吸了口气，试图平息本就因姜悠奕而混乱的心绪。

半晌，他蹲下身，放缓了语调：“你听话，爸爸会经常带你来看……阿姨。”

“妈妈”两字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纵然姜悠奕可能不知情，但他心中仍有不忿。

好说歹说，顾书然才松开了手，乖乖地让人送回了家。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纪辰川看了眼后便接了。

“爸。”

“斯宁，你和唐薇先别结婚了。”顾父语气中带着些不悦。

纪辰川嗯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朝姜悠奕病房门口看去。

电话那头的顾父沉叹了口气：“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为了姜悠奕和家里断绝关系，结果她连你们的孩子都不要了，现在的唐薇又做着这些事……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我知道。”纪辰川沉声道，“没什么事就先挂了。”

挂了电话，他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而往后的四五天里，姜悠奕也没再见纪辰川来过。

身边除了萧洛羽，倒是那顾书然经常来。

他不哭不闹，只是坐在床边看着她，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书然，你过完年是八岁还是九岁了？”

姜悠奕笑看着一旁的顾书然，她喉咙已经好了一些，也不再像个老人了。

顾书然眨了眨眼，伸出一只张开的左手，再伸出拇指屈起的右手。

九岁？

姜悠奕眸光不禁暗了下去，和她女儿一样的年顾。

她抿了抿春，望着顾书然的眼神很是复杂。

他是纪辰川和唐薇背叛她的孽果，她本该讨厌的，但她反而有些喜欢这个孩子。

甚至又好几刹那，她有种顾书然就是她儿子的错觉。

姜悠奕被自己的幻想给逗笑了，自嘲地弯了弯唇角。

这时，出去打电话的萧洛羽走了进来。

“雨淑，纪辰川已经撤销对你的起诉了。”

第十九章微不足道

姜悠奕听后，笑意渐渐消失。

她垂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唐薇呢？”

“你想告她？”萧洛羽看了眼顾书然，对他的无动于衷有些奇怪。

姜悠奕目光同样放在了顾书然身上，嘴里的“告”一字好像卡在了喉咙中。

唐薇诬陷她，她还没大度到可以原谅这一切。

可是顾书然这几天却天天在这里陪着她，反倒让她不忍心了。

萧洛羽看了眼姜悠奕，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姜悠奕眸中划过一丝诧异：“你知道？”

“你就当我单方面的和你心有灵犀吧。”萧洛羽破天荒地露出一个玩味笑容。

闻言，姜悠奕一怔，忙瞪了他一眼：“孩子面前你乱说什么啊。”

嗔怪的语气让萧洛羽心里软了一角。

他倚着墙，看着她和顾书然说话，眼底一片温和。

难得的暖阳透过窗户撒了进来，两个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被阳光笼罩，温暖而柔和。

萧洛羽看着，不由皱了下眉，心里生了一个猜测，又有了个想法……

琴湾别墅。

书房内，纪辰川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沿上，目光怔怔地看着满屉的照片。

顾久，他才缓慢地伸出手，抽出了两张照片。

照片中的姜悠奕带着报纸做的三角帽，左右脸颊被抹了几道白漆。

她眉眼弯弯，笑的像个小猫咪一样。

纪辰川也不由地勾起了唇角，满是血丝的眼里多了几分怀念。

这是在他们第一次为他们的房子翻修的时候留下来的。

那时的他们除了一间陈旧的屋子什么都没有。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纪辰川小心地将它放回，目光放在了另一张上。

而这是他们手拿结婚证的合照。

他们没有举行婚礼，花几块钱领了结婚证，然后回家多做了一个菜，度过了新婚。

没有人祝福，但他们很幸福。

纪辰川眼眶不觉一涩，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