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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点点头，弯起嘴角吃了口馄饨。

另一边，顾斯宁才一回进家门就见满屋的狼藉。

沙发靠垫没有一个在沙发上，遍地都是杯子和碗的碎片，餐桌上和地板上是已经凉掉饭菜。

整个客厅像是垃圾站一样杂乱。

顾斯宁黑着脸看向一旁扫地的保姆：“书然呢？”

保姆看了眼楼上：“在房间里呢。”

“到底怎么了？”

顾书然向来安静，只是有时候会有些小脾气，但是从来没有这样乱砸东西的时候。

“我也不清楚，我把饭菜才端上桌，他突然就……”

顾斯宁见保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抬腿朝楼上走去。

顾书然房门虚掩着，低低的抽泣声从里头传了出来。

而这声音让顾斯宁心不由一疼，怒火消去了一大半。

他拧着眉，推门而入。

依旧是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顾书然坐在床尾地毯上，肩膀抽噎地一耸一耸的。

“书然。”顾斯宁轻唤了一声。

顾书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晶莹的泪水。

在看到顾斯宁的那一刻，他忽然尖声叫了句：“骗子！”

尽管他口齿有些不清，但顾斯宁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他说的是什么。

他一愣，脸色越渐阴翳：“你说什么？”

此刻他心底满是疑惑，是什么让顾书然情绪波动这么大，还骂他是骗子。

“妈妈……”顾书然断断续续地说着，“没，没有死。”

闻言，顾斯宁心一震。

早在顾书然五岁时，他就问过自己妈妈在哪儿。

那时他正看到邱雨淑夺冠的新闻，她笑得很灿烂，却让他失望小/情/诗/独/家/。

他不忿的一句“死了”让顾书然对“死”产生了好奇。

直到七岁时，他才明白死是什么，因此本就话少的他干脆不说话了。

“是谁告诉你的？”

顾斯宁蹲下身，忍着心里的愧意和疼痛问道。

顾书然不仅没有回答，还扭过了身子，不愿与他正视。

这样的反应让顾斯宁额上青筋一跳：“你连爸爸的话也不听了吗？”

“骗子！”

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更加清楚，几乎已经远超一个孩子会有的愤恨。

“顾书然！”

顾斯宁勃然大怒地站起身，声音也高了顾多。

顾书然仰着头倔强地看着他那双几乎快要烧红的双眼。

第二十四章欠一个道歉

几天后，邱雨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出院前夕，她看着桌上已经干黄的小苍兰，有些失神。

萧洛羽走进来，见她在发呆，不由问了句：“怎么了？”

“书然这几天都没来了。”邱雨淑下意识地回了句。

而回神后又丧气地轻叹息一声。

她在想什么？顾书然到底是顾斯宁和唐薇的孩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萧洛羽看着她眼底的失落，将话题转移了：“出了院，你可以去起诉她了。”

闻言，邱雨淑眸色微变。

良久，她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纠葛了。”

她的不忍依旧是源于顾书然。

如果唐薇没有孩子，说什么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萧洛羽也没再说什么，接过她手里的包才道：“我给你找了新的房子，你住了几天的那个地方被房东收回了。”

邱雨淑面色一凝：“里面的东西……”

“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先回去休息。”

萧洛羽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出病房。

邱雨淑怔怔地看着相握的手，没有挣扎，心也比以往平静了不少。

或顾她真的放下了吧。

她深吸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到萧洛羽身旁。

只是还没走到电梯，顾斯宁率先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邱雨淑脚步忽地顿住，诧异地看着几步外的人。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的他身形挺拔，清俊的脸让他看起来年轻的就像个刚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但那双浸满寒意的眸中却满是血丝，下眼睑泛着微微的青色，眼尾带着几分藏不住的疲倦。

萧洛羽将邱雨淑拉至身后，眼神骤冷：“如果我没记错，唐薇早就出院了。”

他的动作让顾斯宁神情一凛。

原本两人之间的亲密就像扎在心里的一根刺，再看邱雨淑没有抗拒的样子，他更觉心头发闷。

他紧了紧拳头，像是随口一说地问了句：“你们要结婚了？”

萧洛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邱雨淑后才道：“你关心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反倒比较关心你们什么时候向雨淑正式道歉。”

邱雨淑眸光一暗，紧抿着唇，像是认同了萧洛羽的话。

顾斯宁和唐薇本就欠她一个道歉，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而顾斯宁见邱雨淑低着头，目光从自己挪开，眼底不觉多了分恼怒。

他故作淡漠朝邱雨淑道：“顾氏和萧氏合作结束，明天把解约合同签了。”

闻言，邱雨淑心一紧。

他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吗？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语气平静的让人听不出她是什么情绪。

萧洛羽眼神微沉，将手里的包递给邱雨淑：“你先下去吧，林凡在下面接你。”

邱雨淑接过包，心里像是卸下了块大石头一样。

哪怕站在顾斯宁面前，都让她觉得顶着十足的压迫感。

看着邱雨淑慢慢地走来，最后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就擦肩而过，顾斯宁本就紧握的手更是捏到骨节泛了白。

在她彻底离开后，想要抓住她的冲动还是消散在了隐忍中。

萧洛羽走上前，目光深沉：“顾书然，是雨淑的孩子对不对？”

第二十五章说了什么

顾斯宁心中咯噔了一下，眼底翻滚的情绪戛然而止。

他紧拧起眉头，警惕地看着萧洛羽：“你胡说什么？”

“我已经做过鉴定了。”萧洛羽眉间有了丝愠色，“顾斯宁，你不让书然来了，是怕雨淑起疑吗？”

如果顾书然再长大些，没有人不会起疑。

他长得太像邱雨淑了。

顾斯宁神色一沉。

他不让顾书然和她相认是因为他心中对她仍有怨气。

就算邱母骗了她，她难道连自己孩子的“尸首”都不证实一下吗？

哪怕他接她出院那天，她也没有露出太大的悲伤，才过了一个月又去参加了一场比赛。

顾斯宁想到这些，几乎难以控制住自己的心底的恨意。

看他这样，萧洛羽冷声又道：“你们的事我不插手，但是我劝你一句，雨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说完，抬腿朝电梯走去。

经过的值班护士忍不住偷偷地瞄了几眼顾斯宁。

这样好的长相竟然有种被怒火扭曲了的错觉。

他紧咬着后槽牙，眼尾泛红，像是在竭力忍着什么。

邱雨淑如果知道顾书然是她的亲生孩子，她对他同样怨恨吗？

医院外。

萧洛羽坐进车里，将一瓶热牛奶塞进邱雨淑手里。

“你和他说什么了？”邱雨淑摩挲着满是热意的牛奶瓶，问道。

萧洛羽让孟林凡开车后才回道：“公司的事。”

邱雨淑哦了一声，总觉得心有些不安，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最后也只是靠在椅背，合眼缓和着这不安和头疼。

萧洛羽转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想起她为录下的那段“终言”，心不免一痛。

他看得出邱雨淑很爱自己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总是去墓园，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后，萧洛羽看向窗外的路景，心绪万千。

琴湾别墅。

原本想和邱雨淑好好谈谈当年孩子的事，却因为她和萧洛羽的亲密而乱了心。

顾斯宁坐在沙发上，眉间一片阴翳。

这时，门铃忽然响了，保姆立刻跑过去开门。

“唐小姐？”

保姆诧异地睁了睁眼，下意识地将门合成半个身子的缝隙，压低了声音劝道：“您还是回去吧，先生今天心情很不好。”

唐薇踮脚朝里面看了眼，面露不满：“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

这几天顾斯宁不仅不接她电话，连公司也不让她进了。

他们明明就快要结婚了，她绝不甘心她努力这么多年的就这么个结果。

唐薇一把推开门，保姆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斯宁。”

她大步走到沙发旁，收敛了刚才的尖刻，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闻言，顾斯宁眸色一暗。

他看了眼在一旁踌躇的保姆，道：“你先上去看看书然。”

保姆不放心地看了唐薇一眼后上了楼。

听到“书然”，唐薇眼底划过一丝心虚。

“那天你来这儿，对书然说了什么？”

顾斯宁看着她，目光和语气冷厉的好像从冰窟升起的寒风。

唐薇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