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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雷劈在身上一样，孟许凡呆滞的看着楚言慕。
他应该是忘记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残忍？
却听楚言慕说：“嗯，特地选的。”
孟许凡瞳孔一颤，再没办法自欺欺人。
一抹无人听见的叹息，悠悠消逝与空气之中……

楚言慕和安小琪的订婚在项市掀起了一股热潮。

第二天一早，楚言慕就被大院儿里的朋友拉出去聚会。
车上，孟许凡被迫坐在他旁边，望着窗外已经逐渐陌生的家乡。
这时，CBD玻璃楼梯上的投屏变成了楚言慕和安小琪的订婚照。
“沈总，您和安小姐的订婚典礼真盛大，我女儿还说从没见过这么恩爱的情侣！”
听着司机的话，孟许凡看向垂眸摆弄手机的楚言慕，眼里尽是涩苦。
时间似乎总能让人忘记一切，也包括十二年前那场轰动全市的生日庆贺。
那一年，为了给十六岁的孟许凡庆生，楚言慕一掷千金包下了项市所有的广告屏，祝她生日快乐。
也是那时，孟许凡喜欢上了楚言慕。
但现在，楚言慕将这份殊荣给了安小琪，并延续一生。
孟许凡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心口，垂下眸不再去看。
老天啊，你是惩罚我生前求而不得，死后也要这一缕孤魂断念妄想吗！
会所里。
楚言慕靠在沙发里，昏暗的环境下，他的神情不太清晰。
几杯酒过后，大家都打开了话匣子，气氛酣然。
直到其中一个人提起孟许凡——
“说起来，孟许凡真是没良心，当年接纳她进我们的圈子，还不是看在沈哥和小琪的面子上，她倒好，你们订婚连个面都不露！”
孟许凡坐在离楚言慕十步远的地方，
她四岁那年，父亲做生意亏钱，欠债五千万后选择了自杀，留给她和母亲一地鸡毛。
从那之后，她性子变得孤僻，是楚言慕带着她融入这个圈子，后来又认识了安小琪……
如果……如果她还活着，她想，她应该会来参加。
“就是，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看她可怜……”
“不提她，你们会死吗？”
楚言慕骤然打断了他们的话，起身离席。
和其他人一样，孟许凡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回沈家的车上，楚言慕的助理打来电话：“沈总，原定出差去滨城的李总临时请了病假，说希望您能替他去一趟，将合作谈下来。”
滨城，是孟许凡死去的城市。
一年前被楚言慕赶去那儿不久，她就检查出了胃癌晚期。
她想，楚言慕应该不会去吧？
都说恨屋及乌，他那么讨厌自己，估计也连带着讨厌那座城市。
却听楚言慕说：“订机票吧。”
随后挂断电话，阖目养神。
三个小时后，楚言慕到达了滨城机场。
孟许凡脚踩在熟悉的土地上，忍不住想，到了同一座城市，楚言慕会去看自己吗？
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死讯，又会怎么样？
然而，楚言慕直接去了公司。
等签下合同，天已经黑了。
孟许凡已经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发现楚言慕将车停在了曾经安置她的房子外。
孟许凡扭头看向楚言慕，他正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紧皱着眉。
——“宋小姐只在这里住了两天就离开了，再没回来。”
这时，楚言慕的手机又一次响起。
电话那头沈父问：“听说你去了滨城？去见知落了？气消了就把人带回来，你宋阿姨很想她。”
楚言慕凝望着窗外漆黑的房子，沉声回：“她走了。”
“去哪儿了？你让人找找，万一出什么事……”
楚言慕直接打断他的话：“她如果死了，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