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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玉，夫君一直在找这个画像吗？”
软糯的嗓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
聆玉看着小像，有些微愣。
这不是主子三年前为了找小姐画的小像吗。
当时的暗探手中人皆有一幅，可是小姐是怎么拿到的。
难道小姐是被主子的深情感动到了？
聆玉点了点头，“是主子一直在找的画像。”
闻言曲荧惑眼里的泪花愈发翻滚。
聆玉一时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未等她多想，领了颂灵之命令的赵风找了过来。
看到如此情形，也有些吓到。
赶忙示意聆玉这是怎么了？
聆玉摇摇头，她也不明白。
赵风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谢余白，面色严肃，难道是谢公子说了什么？
但想到主子的指令，还是恭敬地对曲荧惑说道，“姑娘，主子让我来接你回府。”
曲荧惑又把小脸埋进双膝之间，不想让人看到她落泪。
“我不要，我不回去。”带着明显的哭腔。
听到颂灵之就难过，她才不要回去。
以后都不理他了。
赵风也拿不定主意，这可如何是好啊。
要不回府把主子叫来？
赵风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可行，这姑娘可不是他们能动的人，如今人不愿意走，他也不能强迫了去。
还是把主子叫来稳妥些。
赵风对聆玉点了点头，示意她看着些，便自己先回府一趟。
“主子。”
颂灵之闻声抬眸，却并未看到曲荧惑的身影。
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剑眉微蹙，“人呢？”
若是曲荧惑回了府，定会第一时间跑他这儿来。
赵风不知如何描述，有些犹豫。
“那个....姑娘还在街上.....哭得有些厉害。”
清冷的眼底不禁浸了寒，“怎么回事？”
赵风挠了挠头，“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想请主子过去一趟。”
颂灵之起身，披过衣架上的玄色披风，跨步出了门。
......
停了一会儿的大雪，如今又开始洋洋洒洒地落下，雪瓣比方才那场还要厚重。
百姓纷纷躲进能遮蔽的地方，街道上空无一人。
颂灵之撑了把油纸伞下了马车，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姑娘可怜兮兮地蹲在雪地里。
娇小的身子似要被厚重的大雪淹没。
目光微寒扫视了四周，在对上谢余白略带责怪的神情，幽深地凤眸眯了眯。
缓步走到曲荧惑面前，手中的油纸伞轻轻往前推去，遮住了身下蹲着的人儿。
“初儿。”
熟悉的松雪气息传来，曲荧惑知道颂灵之来了。
从双腿间抬起头来。
颂灵之逆光而来，漫天的纷雪在他身后做衬，挺拔的身姿宛若天神。
他俯身，粗糙的指腹拭去那一连串滴落的泪花，嗓音微哑，“哭什么？”
原本还能憋住一些的曲荧惑，面对颂灵之的柔情，此刻完全大哭出声，“我不要你当夫君了。”
伸出细嫩的小手，轻轻推了颂灵之一下。
“你不是我夫君。”
闻言，颂灵之神情依旧从容又清淡，但那双凤眸锋锐地攫住了她，不动声色，却足够让人致命。
曲荧惑有些害怕，她能感受到颂灵之眼底的波动。
似望不见底的深渊。
要把她一同坠入黑暗。
“夫君~”
软糯的嗓音带着莫名的讨好。
曲荧惑颤着小手，想要盖住那令人胆颤的凤眸。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颂灵之止住了她。
“初儿，我说过。逃，是要受罚的。”
明明云淡风轻，却让众人都心底发凉，一股惧意席卷全身。
谢余白听着他们的ʝʂɠ对话，自认为是颂灵之胁迫了曲荧惑入的太子府，稳住心神，忍不住上前指责。
“殿下身为太子，怎能逼迫女子。”
闻言颂灵之黑睫一掀，睨着他，如看蝼蚁般。
薄唇微启，“你算什么东西。”
谢余白心惊悬在了喉咙。
他从未见过如此的颂灵之，方才颂灵之俯身与蹲在地上的曲荧惑对视，他没能看到颂灵之的神情。
如今那双黝黑的凤眸向他瞥来，他才看清眼底的暴疟。
这真的是元启国霁月清风的太子殿下吗。
即使以往朝堂之上，因政策相违争吵地再过激烈，颂灵之都是一副清冷的样子。
如今他却在颂灵之身上嗅到了血腥的气息。
颂灵之未理会谢余白惊恐的神情。
丢下手中的油纸伞，伸过臂膀，把地上的曲荧惑横抱起。
一言不发，朝马车走去。
车厢烧起了碳炉，暖烘烘地温度誓要把雪花融化。
颂灵之将曲荧惑轻放在软榻上，解开她身上满是落雪的披风，从一旁抽屉里抽来一块锦布，细细给曲荧惑擦拭着落雪的湿发。
神色清淡，似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许是气氛太过压抑，曲荧惑率先忍受不住。
微微转头，看向垂眸给她擦拭青丝的颂灵之。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颂灵之周身有着令人心疼的悲凉，跟当初在空竹寺看到的一般。
曲荧惑不解，夫君怎么了？
被那宫女挑衅出来的难过，在见到颂灵之的时候，其实已经消退了很多。
他可是挂在她闺房中十六年的人，从嘤嘤学语开始会说的第一个词便是夫君。
这样说起来的话，她比淑妃还要早认识夫君。
淑妃才是那个多余之人。
真是讨厌！
“夫君~”
曲荧惑伸开细白的双臂，作势要攀上颂灵之的脖颈。
颂灵之敛眸，避开了她。
红肿的桃花眼又开始泛起泪花，“抱~”
颂灵之见头发擦拭得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锦布，语气寂淡，“我不是你夫君。”
曲荧惑见状赶紧扑进颂灵之怀里。
“夫君，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曲荧惑又在颂灵之怀中蹭了半天，发现颂灵之还是无动于衷，不由弯下了嘴角。
怎么办，夫君好像生气了。
澄澈的眼珠转了转，忽然抬起一直攥着的手掌。
“夫君~我受伤了~”
娇软地声音好不委屈。
几道血痕清晰地划在细嫩的手掌中，因太久未上药，已经有了些红肿。
颂灵之眼眸轻抬，“怎么弄的？”
闻言曲荧惑弯了弯眼角。
她就知道，夫君看到她受伤了就会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