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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她不想说这个，问起她妈妈：“我妈呢？她在哪间病房。”
秦凡往后一指，“阿姨没事，现在睡着了，给我打电话的护士说，她是因为劳累过度没休息好才晕倒在路边的，被人发现后送进了医院。”
沈尧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提起心来，眉微微蹙起：“怎么会劳累过度，不是都让她好好休息了吗。”
她妈妈廖柏娟因为身体不太好的缘故，很早以前就从许家辞职离开了，沈尧娜平时也不让她做太辛苦的事情。
但想到她妈那个性格，一时间沈尧娜也有些头疼，缓缓走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看进去，她妈妈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许清川见她走路一瘸一拐，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下，刚碰上她的胳膊就被沈尧娜避开。
她眉目清冷的拒绝：“我自己可以走。”
接着推开门走进去。
许清川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神色莫名，唇微微抿起来。
沈尧娜刚进去，就见她妈睁开眼醒了，看到她脸上露出苍白虚弱的笑来，“我们阿羡怎么来了啊，没有上班吗？”
沈尧娜眼睛有些酸，她眨了眨眼在病床边坐下，握住她没有吊针的那只手，凉凉的，被她暖在手心，“您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心思上班，妈妈您是不是没有好好听我的话，又跑出去找工作了？”
廖柏娟也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遮掩不过去，只安慰说：“妈妈只是不想让阿羡太辛苦，妈妈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你别担心。”
在沈尧娜的父亲去世几年后，廖柏娟又重新找了个男人，姓冯，对她和沈尧娜都很好，但几年前他做生意赔了本还欠了不少债，接着又查出得了癌症，治疗费用也是一大笔，没坚持多久就去世了。
廖柏娟跟他是领过结婚证的，债务便落在了她的头上，这些年都是沈尧娜一直帮着在还，如今还差一百多万没还清。
债务问题压得母女俩有些喘不过气，尤其是廖柏娟，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让她跟着受苦受累，她又因为身体不好做不了什么事，前段时间看有招工的便一咬牙去了，想让女儿轻松点，没想到反倒又成了累赘。
沈尧娜把她的手靠在自己的脸上贴了贴，“我不辛苦，您不准再这样了，您就在家养养花逗逗猫不好吗，家里一切都有我。”
廖柏娟眼眶红着看向她，“是啊，阿羡长大了可以照顾这个家了，可是妈妈不忍心啊，你就应该快快乐乐的，不用那么辛苦工作去帮你冯叔还债，都是妈妈连累了你。”
“妈，您别这么说……”
沈尧娜将额头抵上她的手，闭着眼说：“冯叔也跟您过了十来年，同样是我的家人。”
她陪着廖柏娟说了会儿话，见她精神头还是不太好就让她继续休息，自己起身出去了。
许清川还没走，见她出来对她示意了下手上的东西，“过来。”
沈尧娜没动，看着他手上的药品袋，也没说话。
许清川无奈的笑了笑，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怕什么，只是让你过来坐下。”
沈尧娜被他按着肩坐在长椅上。
许清川蹲身，打开药品袋放在一旁，继而手握住她的腿。
沈尧娜瑟缩了下，“干什么？”
许清川：“我帮你看看，到底伤到哪里了。”
沈尧娜抿着唇目光有些晦涩的看着他，“大少爷，您不必如此——”
许清川抬头直直的望着她，嗓音平静而温柔：“羡羡，别说让我不高兴的话。”
沈尧娜便换了个说法：“我们这样不合适。”
他有即将结婚的未婚妻，而她……也还跟秦凡的关系没断。
许清川低垂着眸，仍然没松手，反而用了些巧劲把她的腿往前带了带，手搭上她的鞋，帮她脱了下来，“你是我妹妹，没什么不合适的。”
动作是不急不缓随和从容的，但也隐隐透露出几分不容拒绝。
许家的这兄弟俩，虽然一个看着温和而彬彬有礼，一个斯文且肆意风流，但身上流着相同的血，骨子里都是强势的，只是隐忍和明目张胆的区别罢了。
脱下鞋后，他看见她袜子上的两颗可爱的红色图案，眼里浮现出点笑意：“这么多年喜好就没变过，还是这么喜欢樱桃，来年春天那片园子又会开花结果，到时候带你去摘樱桃。”
沈尧娜想起一些往事，勾了勾唇笑得很淡，便也没那么防备了。
许清川取下她的袜子，握着她的脚踝：“这里疼？”
“不是。”
他手往下移了些，视线也跟着下去，这才看见她的大脚趾的指甲盖都是一片乌，显然积了瘀血。
许清川对此并不陌生，以前沈尧娜总是各种受伤，很多时候都是他帮着处理的，他熟练的把买的药膏拿出来，一并的还有一枚冰袋，他握在手里，提醒说：“有点凉，先敷一下。”
沈尧娜没想到他会准备得这么齐全，冰袋落下时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安抚：“先忍忍。”
等敷完冰袋让她缓了缓，再轻轻给她擦药，趾头都高高肿起来，许清川擦得很仔细又小心翼翼。
沈尧娜随着他的动作看到他食指上的纹身，又瞥见自己手上的伤疤，目光有些发怔。
结束后许清川没给她穿鞋，只用袜子裹着她的脚背，“你先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没乱动，我去给你重新买双鞋。”
沈尧娜：“不用。”
许清川指了她一下：“坐好。”
她的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又小又紧，箍着脚不利于恢复，走路也不方便。
他说完就抬脚离开，男人的步伐迈出得很大。
沈尧娜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脚，略微有些出神，不多时被陌生的手机铃声打断。
她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换了新手机，拿起来一看，是秦凡。
“喂，许总。”
“来接我。”
熟悉的开场白，沈尧娜已经习惯，但这次她拒绝了：“许总，您身边的其他人呢？”
秦凡意味不明一笑：“你问谁？”
沈尧娜：“随行秘书。”
秦凡沉默了两秒，说：“都碰了酒，开不了车。”
沈尧娜晃了晃自己被包了一半的脚，感觉凉飕飕的，“我现在不方便，可能来不了。”
秦凡话锋一转：“你在哪儿？”
沈尧娜：“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