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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川给她很快买来了新鞋，一双纯白的棉拖，“先穿这个，公司那边少你一个也不打紧，就在医院里好好陪阿姨休息。”
他像是赶时间，飞快把话交代完后便站起来，“爷爷找我有些事情，我不能在留在这里陪你了，你注意脚伤，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没关系。”沈尧娜一听心里松了口气，忙不迭道：“那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原本还担心着他会跟秦凡碰面，正琢磨着怎么把人撵走，不想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现在也省下她一番口舌。
沈尧娜看着他离开，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双棉拖，到底没拒绝的穿上了。
也所幸许清川离开得及时，因为他前脚刚走，秦凡后脚就来了。
沈尧娜站起来：“许总。”
余光扫到他身后，除了他，没其他人跟上来。
秦凡：“怎么回事？”
沈尧娜垂着眼，“没什么，就是我妈妈不小心晕倒进了医院，我就过来看看。”
“我问的是你。”他打断。
眉头深凝，目光微凉的落在她明显不便的脚上，有些许的不耐烦，薄唇轻动：“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到底有多心不在焉，动不动就把自己搞伤，不想工作了成心闹腾的？”
沈尧娜抿了抿唇，没吭声。
秦凡声音一沉：“哑巴了？”
沈尧娜低声解释：“知道我妈出事，太着急才这样的，是不小心的，没有要玩忽职守的意思……”
秦凡扫了眼椅子上的药，“脚拿出来，给我看看。”
沈尧娜坐下，慢吞吞的伸出了自己的左脚。
白皙小巧的一只，正是因为皮肤薄又白，乌青瘀血才更明显刺目。
秦凡低头一瞥，嗤笑声：“真行啊你，江秘书。”
沈尧娜缩了缩，又放回去。
他居高临下的问：“擦药没？”
“擦了。”
他看见多余的鞋也不觉得有异样，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皱着眉。
“你妈怎么样？”
沈尧娜：“没事。”
他要进去看看，沈尧娜站起来连忙制止了，“许总，我妈已经睡下了，您工作忙，还是先回去吧。”
秦凡脸色不善的微微眯了眯眼：“我刚来你就赶我走？”
沈尧娜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是这个意思，只垂下眉眼温顺道：“您误会了，我只是不想耽误您的工作。”
秦凡默不作声的审视着她，见她神情淡然不卑不亢，到底没进病房，向着她上前两步，逼近。
然后微微附身，沈尧娜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她颤了颤眼睫，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听见他说：“难为江秘书带伤都还这么兢兢业业，那我就勉为其难如你愿，不进去打扰阿姨，我在外面等她睡醒，再进去跟她打招呼，毕竟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说完他走到长椅上坐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悠然姿态。
沈尧娜：“……”
秦凡在身后捉住她的手腕，晃了晃，散漫的语气传来：“江秘书站着干什么，一起坐啊。”
沈尧娜僵硬的坐下，感觉到屁股下方有些硌人，反手伸过去摸了摸，把自己的手机摸了上来。
秦凡看见了，抬手抢过去打量，“什么时候换的新手机？”
沈尧娜犹豫了几秒：“不久前。”
“不久是多久？”
“来医院之前。”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给您打电话之后，那手机就被段小姐摔坏了。”
秦凡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全新的、还没怎么使用过的手机，擅自将一些必备软件从商店下载，“她胆子这么大。”
沈尧娜斟酌，然后看着他迟疑出声：“七千三，您看这费用是——”
秦凡懒懒瞥她一眼，轻笑：“谁摔的就去找谁，你那是什么眼神，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报销，我看着就那么像冤大头？”
沈尧娜沉默了。
毕竟事出有因，说到底的确是因为他，她找上他也没什么不对，不过他拒绝了，便只好道：“我知道了，我会跟段小姐说清楚的。”
秦凡一点也没有侵犯别人隐私的道德败坏感，在手机里戳戳点点。
若是之前的手机，或许沈尧娜还会拦住他不允许他随意翻弄，但这是新买的，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抬头看了他一下，见是在安装下载软件，也就没阻止。
接着秦凡就退出程序，指尖一动，点进了通话记录。
很新很干净的界面。
干净到记录页面只有两个明显的来电。
一个是刻板规矩的：许总。
一个是私人特殊的：C。
联系时间是在四十几分钟前，秦凡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他面无表情的将界面划走，结束应用程序，接着把手机往旁边随意一抛。
“咚！”猛地砸在长椅上。
沈尧娜不明所以，下意识的捡起手机去看，这还是新买的别又给摔坏了。
举在半空的手腕忽地被紧紧攥住，沈尧娜疼得躲了下，“许总？”
秦凡眉目深敛的看着她，试图从她这张不忍疼痛的脸上看出个什么究竟来，眼底是克制隐忍的火，最后一把丢开她不再多看，一语不发，站起身抬步就走。
裹挟着一阵凛厉的风。
沈尧娜揉了揉自己血液不流通的手腕，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困惑，不清楚他又怎么了。
瞥见自己的手机，拿起来一看，什么异常都没有，也不知哪里惹到这位小少爷。
沈尧娜没在医院多待，秦凡这么阴晴不定，她也不想去招惹，廖柏娟醒后她就回了公司。
临走前，廖柏娟拉住她的手问：“阿羡，你跟小少爷……怎么样了，你们订婚这么些年，他是怎么想的，跟你说过吗？”
沈尧娜轻轻皱眉：“妈，我跟他——”
“要是合不来，我们就早些离开，妈妈不想让你在他们家受委屈，好吗？”廖柏娟握紧她的手，眼里无不是担忧，“你开不了这个口，就由妈妈去跟老先生说，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还有许夫人。”
沈尧娜弯眸笑了笑，替她掖掖被角：“您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您就安心养身子，过年的时候我有空了带您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