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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嫌我穷，会在小混混面前护着我。

也会在图书馆角落，悄悄地认真吻住我。

我以为他是我的救赎。

直到我生日那天，他叫了一大群人来，将我团团围住。

火红的玫瑰花砸在我脸上，花刺刮出大片血迹，又消散在马桶水中。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他接近我是为了替他未婚妻出气。

那个将我推入深渊的霸凌者。

我再次跌入地狱，被学校开除，母亲被他害死，最后失去自己的命。

他应该很满意吧。

他怎么，反而哭了呢？

夜幕降临。

曾经温馨的小家，只剩一片清冷。

我抱着妈妈的骨灰盒坐在书桌边，眼神冷漠又死寂地盯着手机屏幕。

“叮”的一声。

一封匿名邮件送达，两段内容自动弹出——

一个，是杨妙妙在三中霸凌我的视频。

一个，是陆寻安摊牌折辱我的音频视频自动循环播放。

是我当初在三中被杨妙妙拉进地下室，被拍照，被那群男人欺负的全程监控。

只看一眼，我就反胃呕吐。

我颤抖关了视频，打开微博，热搜是陆家特地为陆寻安买的新闻——

下面铺天盖地都是评论。

“陆家为了庆祝陆寻安考上清大可真是大手笔，又是热搜又是典礼，听说明天典礼还是全程直播，不少媒体记者都会去。”

“据说陆少不但人帅成绩好，在学校也从来不摆身份，是温柔优秀，品学兼优的大才子呢。”

一句句夸赞，加重一次次怨恨。

我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沉下去——

“什么品学兼优的大才子，太可笑了……陆寻安，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恶鬼！”

第二天是个明媚晴朗的好天气。

阳光洒进来，带着灼人的温度，但我的世界再也不会有温暖。

“妈，对不起，我可能没法如您所愿好好活下去了。”

“是这个世界不允许我活。”

……

上午十点，一中操场，盛大的保送典礼已经开始。

陆家大少爷的高光时刻将会被全网直播。

陆寻安拉着杨妙妙上台，温柔表白。

“我是为了能保护好我的未婚妻，才努力取得今天的成绩，往后，我也将持续伸张正义，消除校园暴力。”

直播间弹幕纷纷在夸——

“这一对俊男美女真养眼，不过陆寻安这话听着好像有故事啊。”

“据说是有个叫宋稚雨的贫困生嫉妒杨妙妙，差点害死了她。”

“校园霸凌零容忍，建议把宋稚雨永久拉入升学黑名单！”

杨妙妙挽陆寻安的手，展露出最完美的笑容。

只有我知道这完美是笑容下是怎么的恶念。

或许，明天关于杨妙妙的报道将是——

【杨家大小姐美貌才华并重，和陆氏集团继承人两情相悦，未来光芒万丈！】

至于我，一个贫困生不能读书，不能高考还会有什么出路？

我彻底完了。

凌辱底层人的快感，滋养着杨妙妙这朵罪恶之花。

下一秒，陆寻安和杨妙妙身后的大屏幕一暗，传出一阵凄厉的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

操场骤静，就连刷弹幕的网友也惊得停了下来。

视频里——

衣衫破碎的我绝望求饶，而杨妙妙把脚踩到我头上，满脸狠毒。

“一个贱民居然敢几次三番考得比我好，你配吗？她就给你们玩了，狠狠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求求你放过去，我不要奖学金了，再也不考第一了！”

“不要——别碰我！求求你们——”

污浊绝望的一幕，击溃每一个人的心。

我看到陆寻安猩红了眼，不可置信看向杨妙妙：“为什么这个视频跟你给我发的不一样？”

杨妙妙已经在尖叫，下意识挡住自己的脸：“你们都是猪脑袋吗？赶紧把直播给我停了！”

画面一暗，却传出陆寻安高高在上的声音——

“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自找的。”

“欺骗你感情，毁了你名声，甚至害你没法参加保送考试，都是我为你量身定做的剧本，你满意么？”

一片混乱之中，台下有学生大喊:“快看那边！宋稚雨来了！”

我穿着一身黑衣，身上湿哒哒的，抱着骨灰盒一步一步朝台上走去。

学生们不敢去拦我，下意识后退。

毕竟把我害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有他们的“功劳”。

媒体们的直播镜头也都对准我。

我停住脚步，眼眸死死盯着高台上的陆寻安。

我递上一颗已经霉烂了的糖：“陆寻安，你曾经用这颗糖拉我出深渊，可你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陆寻安盯着那颗糖，脸色煞白。

“我不止一次跟你解释过，我从来没有害人，可你一意孤行为了杨妙妙算计我，欺骗我，霸凌我，还害死了我妈。”

“你拿着所谓的‘正义’助纣为虐，我再问你一次，你后悔了吗？”

今天之前，陆寻安大约从来没想过他会错。

他蠕动着唇，或许是想说‘后悔了’，‘对不起’，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宋稚雨……”

他只喊了我的名字。

不愧是大少爷，这个时候还可笑的不愿承认错误。

我扔掉糖，拿出了个打火机。

离我近的人惶恐大喊：“不好，她身上的不是水而是汽油！她要自杀，快拦住她！”

陆寻安猛地冲过来：“宋稚雨你快放下，别做傻事！”

“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我一定都补偿你！”

补偿？

什么补偿能还妈妈一条命！

‘咔擦’一下，打火机蹦出火苗。

我紧紧抱住骨灰盒，眸子死寂又疯狂：“我是贫民窟的女孩，对抗不了有权有势的陆家，也对抗不了有权有势的杨家。”

“既然这个世界不肯给我正义，那么我就自己还我正义。”

视线盯着奔向自己的陆寻安，迎着无数摄像机，我带着决绝的恨意，咬牙切齿大喊：“我要用我的命，把你们送进地狱！”

“不一—”

陆寻安嘶吼声中，“嘭”的一声，汽油被点燃，火光冲天！

……

距离高考还有55天。

深城一中，晚自习结束。

宋稚雨抱紧笔记本，依恋望着视频上的心上人：“寻安，大家都放学回家了，你怎么突然叫我回教室？天黑了，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有我在，不会再有人霸凌你。”

手机视频上，少年帅气矜贵，手腕处松松挽起的衬衫，由国际大师定制，价格五位数。

“可是——”

“乖，快来，我给你准备了盛大的生日惊喜。”

他声音明明清越的像初生的暖阳，却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压迫。

宋稚雨眉头一跳，莫名想到曾经欺负她的那些人……

可不等她细想，电话就被挂断。

紧了紧手机，她想自己一定听错了，毕竟转校到一中的第一天，是陆寻安从混混手中救下她——

“我是深城豪门陆家的唯一继承人，他们不敢对我怎样，有我在，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那天，他还往她手里塞了一颗糖。

她一直放在卧室，舍不得吃。

陆寻安家世好，成绩好性格也好，而她只不过是个被霸凌而转校的贫民窟女孩，她做梦都没想到，他会对她一见钟情。

一路回忆，终于忍着胆怯到了高三一班的教室门前。

她松了口气，正推开门——

走廊的灯忽得灭掉！

教室内传出调侃：“宋同学，你今天可真有面子，全一中的豪门少爷千金都被陆少叫来陪你过生日了。”

教室内，昏暗的烛光下围了一群人。

他们看来的目光，叫宋稚雨忽得有些发憷。

下意识后退一步：“寻安呢？”

这时，有人抱着一大堆火红的玫瑰，嬉笑走向她。

“宋同学，瞧这玫瑰，这可是陆少特地从阿拉斯加空运过来的生日礼物，一朵就够你半年的生活费，还不快接住？”

下一秒，玫瑰忽得被兜头砸来！

“刺啦——”

“啊！”

玫瑰花刺刮过宋稚雨半张脸，她痛地弯腰捂住脸，却被门框撞得摔倒。

“你好蠢啊，宋稚雨！”

“哭什么？这个生日礼物难道还不够惊喜？哈哈哈哈！”

“啧啧，好狼狈啊，赶紧拍下来传到网上去！”

腥气充斥鼻腔，宋稚雨颤抖松开手，手上黏糊糊的——全是血！

闪光灯不怀好意在闪烁！

她惨白着脸，蹭地后退，剧痛勾起心头被压抑的恐惧，曾经被霸凌的无助又奔涌而来……

又惊恐看向四周，哽咽喊着：“寻安！寻安你在哪？”

“……救救我！我怕！”

人群笑得更欢了。

“陆少，你听到了吗？她喊你救命呢！”

这时，“啪”的一声，灯亮了。

骨节分明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掐上宋稚雨下巴，拽住她抬头与他对视。

是陆寻安！

原来，他一直就坐在她不远处的课桌上。

陆寻安也在笑，像是满意地欣赏着她的惶恐，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邪气——

“美好的爱情游戏到此结束，宋稚雨，接下来你该开始赎罪了。”

第2章

白炽灯刺目，宋稚雨止不住颤。

“……什么赎罪？”

她犯了什么罪？

陆寻安嘴角勾起冷笑，好像早料到她会这么问：“谁能想到这么一张清纯无辜的脸，居然会恶毒到害人性命呢？”

“你以为从三中转到一中，以前做的那些事就能一笔勾销？”

宋稚雨越听越糊涂。

“寻安……你在说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