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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紧了唇，面无表情：“她会被处罚，是她自己工作失误。”

沈厌辞眼中讽刺更甚。

“飘然跟你这种靠手段上位的女人不一样，她是个独立自强的女孩，‘工作失误’这种借口你以为我会信？”

姜婉心口随着他的话被绞紧，最后归于死一样的沉寂。

窗户突然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又下雨了，3月的雨总是停了又来。

姜婉深吸口气，拿起桌上文件扔给沈厌辞。

“随你怎么说，签字吧。”

沈厌辞最讨厌的就是姜婉这副利益至上的模样。

想用这事来要挟他？

他唇角不屑勾起，视线掠过桌上合同。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撞入眼帘！

唇角那抹笑霎时消失，他一张俊脸冷沉得吓人：“这婚当初是你非要结的，现在说离婚，你做什么梦？”

姜婉垂眸，那些痛苦幽涩都被她强压下去。

“所有的财产分割我写的清清楚楚，绝不多占你一分便宜，你可以找律师看看。”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喜欢了十三年，也错付了十三年。

漫长岁月，原以为能将顽石焐热，可谁能想到竟换来一个这么可笑的结局。

姜婉放弃了。

她认输。

“是因为你那个姓纪的男助理？”沈厌辞却道，“从我傅家吸够了血，就想借此事找茬全身而退跟他双宿双飞。”

姜婉一愣，不可置信的抬头，对上沈厌辞冷冷盯着她的眼眸。

她胸口一紧，还未开口，就见沈厌辞捡起离婚协议，薄唇勾起邪气的笑。

“想离婚可以……”他将手中文件撕成两半，一字一句道。

“我要你，净身出户！”第2章

姜婉不可置信地看他。

就听沈厌辞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包括谢氏，也得给我。”

姜婉心头怒气顿起，胸膛剧烈起伏起来。

她几乎是咬着牙道：“沈厌辞，你别太过分！”

沈厌辞见她这模样，却倏地笑了起来。

他手一扬，将那离婚协议扔在姜婉身上，口吻笃定而讥讽：“离婚？我看你是又想用这手段来换什么好处。”

他那嘲弄的眼，在姜婉心口覆上一层霜雪，冻得她浑身都在颤。

是了，她在沈厌辞眼中，永远都是这种为了利益不折手段的女人。

偌大的别墅突然一片死寂。

这时，沈厌辞的手机响了。

姜婉就见他接起的一瞬，面上冰消雪融。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温柔应了一声：“你别担心，我马上过来。”

一边说一边就往外走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姜婉。

这种情况两年来出现过很多次，如今姜婉总算能将那头的人对上脸了。

外面引擎声远去。

空旷的别墅一片死寂。

姜婉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极力压抑的泪水模糊了眼眶。

翌日。

姜婉接到母亲谢夫人打来的电话，让她回谢家一趟。

饭桌上。

谢夫人眉眼淡淡：“与傅家的合作案被打回了？”

姜婉手上动作一滞，随即若无其事道：“不是什么大事，还有几个细节需要修改。”

谢夫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结婚三年，你和沈厌辞也该有个孩子了。”

姜婉抬眸望去。

谢夫人眼底出现一丝嘲讽：“别等到外面那个都有了，你还没怀上。”

姜婉仿佛被人一记耳光挥在脸上。

全世界都知道沈厌辞另有所爱。

她的婚姻，在他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心口的钝痛蔓延，她将手中筷子放下。

谢夫人瞥向她：“不爱听？我说的是实话。”

“可别到最后，自己生不出来，让一个外面来的占了家产，就跟我一样。”

这指桑骂槐的话让姜婉脸色苍白起来，她倏地握紧拳。

她不是谢夫人的亲生女儿。

十岁时，姜婉的亲妈因病去世，没多久便被谢父带回了谢家。

因为谢夫人生不出孩子，不得不接受她成为了谢家唯一的大小姐。

这些年，即便她想要好好和谢夫人相处，可奈何对方只把她当成敌人。

指甲陷入掌心，痛意传来。

姜婉压下心底苦涩，唇边扬起：“您说的是。”

从谢家出来，回到公司。

她的助理纪之远迎了上来。

扶了扶金丝边眼镜，他温润俊秀的脸上一抹寒色：“谢总，查出来了，昨天企划部钟副总拜访过谢夫人。”

姜婉眉眼冷凝：“看来钟副总最近太闲了，给他找点事情做。”

纪之远颔首，又问道：“那个楚飘然怎么处理？”

姜婉脑海中闪过沈厌辞那不屑的语气。

——【飘然跟你这种靠手段上位的女人不一样……】

姜婉心脏一刺，淡漠道：“留着吧。”

她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不一样。

办公室里。

姜婉盯着手中的离婚协议看了半晌，最终拉开抽屉放进去，又合上。

她揉揉眉心，拿起包走出去。

刚走出公司大门，一辆宝蓝色的Pagani敞篷跑车骤然停下。

驾驶座上的男人迈着长腿下车，十足吸睛。

站定后，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俊美到邪气的脸。

是沈厌辞。

他的副驾上还放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沈厌辞冲姜婉扬起一个灿如骄阳的笑。

姜婉怔住，脚步一顿，身旁一个纤细身影越过她走向沈厌辞。

语气嗔怪：“说了不准你来这里的。”

沈厌辞搂住楚飘然，目光漫不经心瞥向姜婉。

“怕你被人欺负，来给你撑腰。”第3章

姜婉脚步钉在原地。

看着沈厌辞眼神里对楚飘然的柔情蜜意，她心口忽地涌上满腔酸涩。

沈厌辞说得没错，楚飘然跟她不一样。

楚飘然有人撑腰，她没有。

姜婉竭力挺直了背脊，不让自己透出半分软弱。

她走上前，楚飘然看见她，脸上有些慌乱与羞涩：“啊，谢总，这是我男朋友。”

姜婉没理会楚飘然，定定盯着沈厌辞：“一定要做到这步吗？”

一定要让她难看到连伪装都再装不下去？

被忽略的楚飘然眼中出现一丝难堪，神情也拘束起来：“厌辞，谢总这是什么意思？”

沈厌辞面容毫无波澜，他轻抚了一下楚飘然的头微笑说：“没事，你们谢总和我生意上有些事没谈拢。”

姜婉脸上血色刹那褪尽。

于沈厌辞而言，他们的婚姻的确是一场生意。

沈厌辞离去前摇下车窗：“谢总，我女朋友，就麻烦你照顾了。”

姜婉心脏像是被细细的铁丝缠住，收缩间都是莫名痛意。

她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干涩得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纪之远带着担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谢总。”

姜婉闭上眼：“我没事，跟傅氏的合作换人吧，去联系恒远的凌总。”

……

当天晚上，姜婉回了趟傅家老宅陪傅父傅母一起吃晚饭。

等待开饭的间隙，她点开手机朋友圈。

沈厌辞的一个发小发了条动态。

——【围观咱们傅少爷的热闹。】

配图是沈厌辞搂着只露出半张脸眼眶红红的楚飘然，低声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下面评论一条接一条。

“州哥这是又怎么惹着小嫂子了？”

“确实真爱了，哄了这么多年还没腻呢！”

“听说州哥今天去谢氏接的人，这不等于在那位脸上啪啪扇巴掌嘛，哈哈！”

因为沈厌辞的态度，他们那一圈人，从来就瞧不上姜婉。

就算知道姜婉能看见这些评论，他们也仍旧肆无忌惮。

姜婉看着那照片，久久没有滑动。

眼里浮现出一丝夹杂着悲哀的自嘲。

直到傅母唤道：“小冉，开饭了。”

她这才按灭了手机屏幕，嘴角勾起强扯出一个笑。

吃到一半，一个带着满身冷冽的颀长身影迈步而来。

傅母露出欣喜神色：“你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吗？快给少爷添碗筷。”

沈厌辞看一眼垂眸吃饭的姜婉。

随即笑意盈盈在她身边坐下，还往她碗里夹了几著菜。

神色十分贴心：“你多吃点，太瘦了！”

姜婉长长的睫毛一颤。

也只有在傅家父母面前，沈厌辞会与她扮演夫妻情深。

原因无它，只为了护着楚飘然。

傅母百年世家出身，家教甚严。

若让她知道沈厌辞出轨，楚飘然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姜婉没了胃口，淡淡放下碗：“我吃饱了。”

沈厌辞颔首，笑吟吟道：“吃饱了，那不如我们去花园散个步。”

两人相偕走出饭厅，刚过转角无人处，沈厌辞笑意瞬间散去。

他漆黑双目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