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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遭遇杀手埋伏那天，是宋之凛带着骠骑大将军的兵卫赶来救场的。

宋之凛她手里的兵卫，确实是她眼熟的骠骑大将军兵卫，所以他会不会早就知到自己的身世呢？

云倪婉已经不敢接着想下去了，她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

要是是这样的话，那她现在的立场就很尴尬了。

脑海里忽然闪过宋之凛的笑容，宋之凛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站在自己身后，保护她。

云倪婉咬唇，直到口腔传来一阵咸腥痛意，她才如梦初醒。

她要去找宋之凛问个清楚，现在就去！

第41章

云倪婉拿着褚暮年刚刚给他的令牌一路冲出了宫门，路上顺通无阻，顺利的不可思议。

出了宫门之后，她径直来到了宋之凛的医馆。

医馆的伙计见到她都不惊讶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往宋之凛的卧房走去。

宋之凛看见她来，温和的笑意顿时出现在脸上。

“你不是今天要宫里？怎么跑我这来了？”

云倪婉轻咳一声，面色严肃的问道：“宋之凛，现在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不可以如实回答我？”

“你要问我什么，直接开口就是。”

云倪婉深呼了一口气：“把你的手给我。”

宋之凛他愣了一下之后，轻轻的把他的手递了上去。

云倪婉此时此刻只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她轻轻握住了宋之凛的手，仔细辨认了一番。

只需一瞬间，他就呆愣住了。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虎口的位置，确实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云倪婉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了他。

宋之凛被她的反应看得莫名其妙：“有什么问题吗？”

云倪婉看了这块胎记很久，半晌，她轻轻问了至关重要的那个问题：“所以其实你的身份，从来就不是御医，也不是大夫对吗？”

他沉默了。

空气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云倪婉第一次在他这里感受到喉咙梗住的感觉。

“你也是他的孩子。”

“你是先皇的血脉。”

宋之凛有些急切的解释：“菱烟…你听我说！”

云倪婉垂下了眼眸，只觉得心脏在迟缓的跳动。

说话都艰难。

“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为了扳倒褚暮年吗？”

宋之凛握住了她的手，他握的很紧，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我从来没有想过带着目的的去接近你！”

他眼里满是慌乱，但是却真诚。

“我看见你第一眼我认出你了，从来都不是因为他褚暮年！”

“我承认，我早就知道我是先皇遗落在外的血脉了，但是我从没有想过去利用这个身份，利用你。”

“我唯一一次利用这个身份，就只有那天在城郊带着兵卫救下你们！”

“我在城中的时候，梁家就托人告诉我，陛下和你出宫了，我想去找你，却发现你们的马车被一伙人不远不近的跟着，我不想你出事，所以我就用了王爷身份让梁家借兵给我。”

“菱烟，我不会骗你，你不信可以去问梁将军！”

云倪婉满眼呆滞，她从未见过这么傻的人。

他的身份就像是一块从天而降的馅饼，可是他却小心翼翼捂着，生怕透露一点。

云倪婉的眼睛稍微有些红了，声音泄露出几分哽咽：“你真是…太笨了。”

“宋之凛，你说你不骗我，我相信你。”

上一世，他在见过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还毅然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去帮她。

这一世，也是他第一个把自己认了出来，就算褚暮年在她身侧，他也一视同仁的救了。

他们只把宋之凛当成夺权的工具，也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

她流过的的眼泪，受过的伤害，宋之凛全帮她记得。

“宋之凛，我只相信你。”

第42章

宋之凛抬起了他的头，眼眸中带着点点湿润，就像一只差点以为自己要被丢掉的小狗。

她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你真的相信我？”

他似乎是有些不太确定，又确认了一遍。

她回握住宋之凛的手，面上坚定：“是啊，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

宋之凛此人，唯爱医学，若是出生于和他师傅宋老在同一个年代的话，宋氏医术会更加发扬光大。

只是他不屑于夺权，不屑于争斗，如果他真的有心去争的话，那褚暮年的位子就有些危险了。

她轻叹一口气，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等我，等我处理好褚暮年和沈家这边，我就来找你。”

宋之凛却不满足于她只捏了自己的脸，他一把揽过云倪婉，轻轻在她唇瓣上印了一下。

“回来的时候有奖励吗？”

云倪婉有些羞赧，但是看着这样的宋之凛，她有些哑然失笑：“当然。”

她回了皇宫，她刚进太和殿里，只见褚暮年满脸冷意的坐在上首，一言不发。

她一回来就听见了褚暮年满是嘲讽的挤兑：“朕把通行令牌给你可不是让你去约见小情郎的。”

她愣了一下，随即皱紧眉头：“你派人跟踪我？”

褚暮年冷哼一声：“那是保护你的人！你在天牢给我捅出一个这么大的搂子，我帮你收场，你不感激我就算了，你还埋怨我？”

天牢？

她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褚暮年深呼一口气，表情凝重：“沈清棠死了，撞墙身亡。”

云倪婉只觉得呼吸不太顺畅，她来探监时还生龙活虎的人，在她离开之后，就这么决绝的走了。

“褚暮年，至少，让她体面一点吧。”

褚暮年沉默片刻，只是神色淡淡：“常公公，传我旨意，沈皇后按照皇贵妃规格入葬。”

云倪婉松了口气，这是她为沈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从现在开始，那些打着“清君侧”名字的沈家人，罪证会一条一条的清算了。

沈家，从此不在历史留名。

“褚暮年，如果…我把沈家的残党名单告诉你，你会放我自由吗？”

褚暮年没有说话，他只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的笑容。

“菱烟，太晚了。”

云倪婉紧绷着脸;“你什么意思？”

“封你当皇后的圣旨，在认出你那天我就拟好了，至于沈家残党，抓到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云倪婉脸色煞白。

“褚暮年！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褚暮年的眼神里迷雾笼罩：“为什么你要走呢？我已经在学着爱你了。”

他好嫉妒，堂堂圣上，居然有时候会去忌妒一个草民。说出去怕是根本没有几个人会信吧。

他就是不甘心，他就是不想看见云倪婉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

那种恼恨的情绪。居然不亚于之前他被告知云倪婉嫁给了他的父皇！

既然她谁都可以选择，那为什么不能够是他自己？

“圣旨不可改，多说无益。”

扔下这句话，褚暮年就绷着一张脸出了太和殿。

褚暮年这段时间总是很忙，忙着处理那些沈家残党，还有……备婚。

其实云倪婉自己也要备婚，只是她的脸上，从未出现什么开心激动的心情。

终于……到了帝后大婚的前一日。

第43章

夜晚，云倪婉看着太和殿的房梁，心里只剩下苦涩。

眼前出现一片黑金色的帝袍衣角，是褚暮年。

褚暮年轻轻将她涌进怀中：“明日你就会执我之手，冠我之姓，菱烟，我好期待。”

然后将来史书上会记载他们两个的名字，就算是百年之后被世人所看见，在云倪婉身边的男人也只会是他，只能是他！

云倪婉听着，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心里更是觉得累，也恶心。

她垂下眼眸：“褚暮年，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我也无所谓。”

难道这一次，还是这样的结局吗？

褚暮年闻言，瞳孔紧缩：“你胡说什么？！你还想重蹈覆辙吗，云倪婉？”

云倪婉抬起头，迎上了褚暮年铁青的脸。

她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褚暮年，要么让我自由，要么让我死？”

褚暮年脸色逐渐灰白下去，他缓缓放开云倪婉的手。

他的表情似是不解，更是不甘：“云倪婉，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云倪婉缓缓把他的手抽开，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褚暮年，你留我在身边的原因有很多种，你可以懊悔，可以惭愧，可以弥补，我说不上原不原谅你，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的是，我不爱你了。”

对，她早就不爱褚暮年了。

之前没有意识到的心情，原来在这一刻如此清晰。

褚暮年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着云倪婉，眼睛里有不甘，有后悔。

“云倪婉，当真没可能了吗？”

“没有。”

云倪婉的回答无比坚定，褚暮年闭了闭眼，遮掩住其中的晦涩。

最后起身，径直打开了太和殿的殿门。

外面站着的，是宋之凛。

云倪婉双眼瞪大，她目光急速看向褚暮年：“你……”

褚暮年突然开口：“你都听见了吧。”

宋之凛轻轻点头，看向云倪婉的目光全是温柔。

褚暮年抬抬手，一块令牌朝着宋之凛掷了过去，宋之凛右手一翻，稳稳接住这块令牌。

云倪婉人的这块令牌，是通行令牌。

宋之凛朝云倪婉伸出了手：“菱烟，我们回家。”

云倪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目光不断在他和褚暮年之间穿梭。

这是怎么回事？

宋之凛恢复正色的表情，抬手朝着褚暮年的方向行礼：“这是我第一次以臣弟的名义向你行礼，谢谢你，愿意成全我和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