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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凡似乎偏爱纯白色，家里格外简洁，多余的家具一件没有。
看起来不像是长期住人的样子，倒像是酒店。
空旷到寒冷，姜云晰心下暗叹，这就是有钱人的孤独吗？
楚凡听到动静挎着一双拖鞋从房间走出来，懒懒的瘫在了沙发上：“你来了。”
“嗯。”姜云晰将鸡汤放在桌上，“快喝吧，刚熬的。”
楚凡眼神微怔，乖乖的凑过去拿汤勺。
姜云晰看着他喝汤的样子，睫毛纤长微微垂着，皮肤依旧是病态的苍白，唯独脸被烧得红红的，平添了一分不属于他的纯情。
没有了平常的傲慢与不屑，多了些稚嫩。
更像个小孩了啊。
姜云晰笑了笑：“好喝吗？”
楚凡动作一顿，看着鸡汤有些出神：“谢谢你。”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些是应该的。”
“只是回礼吗？”
楚凡看着她，姜云晰莫名有些心虚：“当然……”
当然是，但也不只是。
楚凡沉默着，片刻后竟然笑了：“不管怎样，都谢谢你，从我来到海城，还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
“你的……”亲人呢？
姜云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记得楚凡上次说过，他的母亲丢下他走了。
楚凡摇了摇头：“我本来不在海城，是我爸爸接我过来的，接过来后便不管我了。”
“毕竟，他有自己的家庭。”
姜云晰身形一顿。
楚凡接着说：“我爸跟我妈离婚后，我妈便把我丢给了我奶奶，自己一个人来海城找他，我去找过我妈几次，她都说我不是她的儿子，因为我，我爸爸才不要她了。”
“后来我奶奶死了，爸爸把我接到海城，他早就组建了新的家庭，那年我13岁，一套房一百万现金，就是他给我的所有。”
“其实我有偷偷的去看过他们，在落地窗外，他们很开心，一直在笑，可我却想哭。渐渐的，我开始明白那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所以我便不去看了。”
他的目光化为了一汪死寂的泉水：“我用着些钱，读了两年书，后来我妈妈来找我，说她要治病，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结果她骗了我，拿去赌博全输了。”
说到这里，楚凡停顿了下来。
姜云晰问道：“然后呢？”
“然后……”楚凡将空碗放在桌上，“然后我身无分文，戳学去打工养活自己，后来发现打游戏可以赚钱，去接各种单子，直到两年前遇见晁风，才有了现在的我。”
姜云晰心脏有些酸软，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在段之砚身上她倾注过许多感情，更多的是倾慕，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是心疼吗？姜云晰说不出来，但在反应过来之前，手却更快的摸上了他的头。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高烧有点影响楚凡的行动，他迟缓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在这里，便不会有这么冷了。”
他缓缓靠近，姜云晰没有抵抗，他便将头靠在了姜云晰的脖颈之间。
“很温暖。”
姜云晰微微一笑，开始贪便宜：“叫声姐姐。”
楚凡怔了怔，本意并不想叫姐姐，可身体却更快的喊出了声：“姐姐。”
姜云晰心中骤然塌陷了一块，伸手抱住了他：“睡吧，有姐姐在，你不会再感觉到寒冷。”
楚凡微微眯着眼，可是……我不想让你做我的姐姐。
可话还没说出口，意识便沉入了无尽的深海。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