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周云棋故意把当时在酒吧的话传给班上的其他女同学，一传十，再传更多，甚至年级上其他同学也在议论。不管事情真假，但可以确定的是班长有意孤立林阳，同学们两边都不想得罪，虽不故意挑毛病但也不接近林阳，但这或许也是另一种孤立。
吃饭的餐桌是长条形的方桌，可以坐下一个班。林阳为了节省时间，每次打饭都很快，所以会先坐到饭桌上，但是发现大家都不往她那边靠近。林阳虽然不是玻璃心，但也受够了其他班传来的异样的眼神。于是把饭打在饭盒里，拿到教室吃。楚郢磊刚吃完饭回来，没去宿舍午休，发现了正在教室吃饭的林阳，楚郢磊是从后门进的，脚步轻，林阳没发现他。当他走近时才发现林阳一边哭一边吃饭，迅速轻声退到门外，偷偷观察了一下，发现真的是在哭。本来觉得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开口，想走了，但又退回了迈出的步伐，往教室里走去。
看林阳反复的在那用纸抹眼泪，楚郢磊竟然也有些心酸，在后面愣了几秒。
楚郢磊还是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到林阳面前：“干嘛，饭太好吃啦？哭什么哭！”说完把自己兜里的纸放到了林阳面前。这时候周云棋、庄卉芠进来了，见到楚郢磊站到林阳面前递纸，林阳在那哭得梨花带雨，周云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进来就站在后面盯着楚郢磊。
楚郢磊对着周云棋说：“你看着我干嘛？”
“看你啊”。周云棋的语气很冷淡，甚至还有些愤怒。
林阳虽没回头但听声音知道来的是周云棋，拿上饭盒走了。刚好吃完，要去洗碗。
林阳坐在第一排，出去的时候从前门出去的，周云棋恶狠狠地盯着林阳的背影直至消失。随后愤怒的走向楚郢磊：“怎么，我们在前面为你冲锋陷阵，你在后面怜香惜玉呢！”
楚郢磊也懒得和她纠缠：“大家认识很多年了，我劝你适可而止。”
“我要是不呢？”周云棋挑衅地问。
“事情闹大了，伤的是你。”楚郢磊说完后坐回了座位。
周云棋顺势坐了下来，“这是人家的位置，人家很快就回来了”，楚郢磊很无语地对着周云棋说。“我坐了又怎么样，犯法吗？”周云棋更无理取闹。这时林阳进来了，周云棋看到林阳更像抽风了一样，推倒了林阳的书桌。林阳这时已经洗完饭盒从门口进来了，见到这情景觉得十分屈辱。
回来后去扶自己的书桌，周云棋也不想在庄卉芠面前失了气势，想继续刁难林阳。林阳扶好桌子就继续捡掉在地上的东西。周云棋就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看着林阳，楚郢磊没眼看周云棋，但也不想插手，两边都不想得罪。
捡到周云棋脚边的时候，周云棋一脚把林阳的课本踩在了脚下。楚郢磊见状都惊呆了，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丢人的朋友，她认为在报复别人这块周云棋用的是最蠢的办法，想制止但此时林阳起身了。
林阳起身推开了周云棋，周云棋这时候才发现林阳劲儿这么大，林阳捡起课本把周云棋的脚印抹在了周云棋身上，这一行为震惊了楚郢磊和庄卉芠。
“你干什么？”周云棋又愤怒又不可思议。
“你又在干什么？一桩桩一件件，拿我邀功？拿我立威？拿我献殷勤？还是拿我当假想敌？”这话也浇灭了楚郢磊想帮助的心，说明林阳什么都知道，刚还想当好人，或许在林阳眼里自己也像个小丑。
周云棋一脸鄙夷：“在想什么？假想敌？你？”
林阳见她这副小人心虚嘴上又不饶人的样子觉得恶心，不紧不慢尽说些戳心窝子的话：“就像当时你朝思暮想的座位能不能坐只在于我愿意或不愿意、一念之间；你一定要争的班长，遇上的竞选者如果是我？试试？还有你永远爬不上的最高领奖台！本身也不是一个赛道，却用些卑鄙肮脏的手段硬要我同你浪费时间，何必呢！”
周云棋恼羞成怒，想动手打林阳，林阳紧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推将她推倒在地，周云棋为了不丢面子很快就起来了。
“得罪了我还想在这个班好好待下去吗？简直做梦？”周云棋眼眶里有泪花，但依然是一副狠厉的嘴脸。
“你最好把事情闹大，要是我说同学霸凌我、孤立我、我不想待在这，别说班主任，你看看年级主任会不会求着留我！”林阳说的这倒是事实。
周云棋气得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气冲冲地出去了，庄卉芠也随她出去了。
刚才林阳的话不仅气伤了周云棋，也让楚郢磊隐隐的自卑在作祟：是啊，她永远高高在上，自己只是一直被人调侃的千年老二。等教室都只剩下两个人了，楚郢磊依然沉默不言，等林阳捡完东西坐下时，楚郢磊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刚才和周云棋的对线，林阳也不算输阵，但楚郢磊走出大门的时候，自己的鼻尖竟有些发酸，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对于自己的这位同桌，无论是在初中、或是在高中，一直认为他优秀，起码也是个分得清是非的人吧，但就在刚才，好像印证了自己以前隐隐约约的一些猜测，甚至这个背影也在告诉着自己：林阳，你看错了人。或许当年的班长之争让周云棋有了敌意，但更大的敌意归根到底则来源于他，楚郢磊。
在此之后，虽是同桌，但楚郢磊再也没和林阳说过一句话，哪怕是讨论任务，也不会开口，林阳也是倔脾气，也不开口。
第二个月的月考即将来了，还是得收拾情绪继续准备。奶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不接电话，趁着周末得赶紧回家一趟。
林阳回到家，这次她大喊奶奶，里面却没有人回应，只听见了自己小狗的叫声，林阳吓得赶快开门冲了进去。小狗看到见到自己的小主人回来了高兴的围着林阳转圈，但林阳一进门也没看到奶奶，觉得她会不会摔倒了或者晕倒了，一进来就开始往各个屋里找，始终没找到，正要出门找的时候奶奶拄着拐杖回来了，手上还提着很多药。
林阳担心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奶奶，你去哪了呀？你是不是生病了买那么多药，你去医院你要喊我啊，都没人陪你，要是摔倒了怎么办。我们门口电话亭的号码您都知道，你要是打电话了他们会转告我们的，你怎么不喊我啊？”
奶奶也很心疼林阳，安慰她：“奶奶没事，这不回来了吗，进屋去吧。”林阳看着这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心里汹涌的酸楚，要是那位恩人还在就好了，要是恩人还在，老人的晚年也不会如此孤凄。那位恩人也是，一个大善人，却沉于大海尸骨无存。这两位恩人让林阳亲切地感受到了世间的温暖，林阳想尽最后一点力努力让奶奶过上好的生活，她怕愿望还没实现老人家就离她而去。默默扶着老人默默在一旁狂掉眼泪。
“奶奶，您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诊断方子呢？给我看看。”林阳很关心也很着急。奶奶还是如实把诊断书拿了出来，胆汁阻塞，需要动手术，但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医生不敢贸然动手，只开了几副药缓解。
林阳还是不放心：“奶奶，我们再去检查一次吧，好不好，我陪你一起去。”
奶奶不愿意：“林阳，你知道我们家没有那么多的前可以用来挥霍，那些钱是我攒着用来供你念书的，而且可能都不够你上大学，不能动。”
林阳哽咽着说：“奶奶，我不念了，你是最重要的，我念了这么多年已经学了很多东西，可以不念了。你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我就没有家了，家里没人那些人会欺负我的，你不能有事。我不用念那些书，我要你活着，我要你陪我就好了。”
奶奶也很心疼林阳，孙女还没有成年，自己不能倒下，钱可以慢慢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奶奶同意了：“好吧，那星期一再去一次，不过你得和学校请一次假了。”
林阳把家里存折里的钱算了一下，大概有一万多。
林阳已经和学校请好了假去陪奶奶看病。
等做完了全部检查后医生给的建议是住院观察，病情已经恶化，住院费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因为要住院至少一个月。
等奶奶住进了病房，林阳找到医生：“医生，我知道您怕刺激老人家的情绪，说的专业但是我最想知道的是有没有性命危险？”
“你也是个小孩，和你讲你也未必懂，她的子女呢？”医生觉得小孩的情绪会更失控。
“她只有一个当警察的儿子，已经牺牲了。我是她们家收养的孩子，他们对我有恩，您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添乱，拜托您起码让我知道一下真实情况。”林阳说。
医生听完心软了：“麻绳专挑细处断啊。你肉眼也看得出来老人家的身体已经有些发黄了，情况并不乐观，住院治疗更多是药物治疗，我们不敢冒风险给老人做手术。但如果药物治疗无效，最多可能撑不过四个月。你们可以先住一星期看看效果，要是情况好可以继续住，最长住一个月，如果一个月还不见好转，我们也无能为力了。尽量让老人家保持积极的心态。”
林阳愣住了：“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快回去照顾老人吧。”医生拍了拍林阳的肩膀后走了。
林阳努力让自己恢复镇静，尽量不让表情失控，但泪就像失禁了一样，一颗颗不停往下掉，为了不显得异常林阳没愣在原地，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四处张望，生怕别人发现她难过。到最后回过神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买了饭，若无其事去找奶奶。
奶奶整个人躺在病床上，不似家里那般嘴贫了，整个人显得很拘谨，像待宰的羔羊。林阳这不争气的眼泪又来了，不过这次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没有掉出来。硬是忍住了。
“奶奶，你躺得好乖呀老人家。”林阳像是调侃着说道。
“待会肯定又要打针，人老了，有些医生找不到，就使劲戳，戳错了又拔出来，疼死了。”奶奶描述的时候那表情仿佛针已经打到身上了。
“你这么大的人了，也怕打针啊。”林阳边拆饭盒边说道。“吃饭了啊奶奶，常常医院食堂的伙食，要是不好吃，我回家做了再带来。”林阳把饭递给了奶奶，自己也拿了一份。
林阳吃着饭视线往门外扫了一眼，等等，好像看到了谁，羌铖？林阳放下饭盒：“奶奶，您先吃着啊，我好像看到同学了，我出去打个招呼。”奶奶刚想说让她先吃饭：“哎，你…”，林阳立马说：“我的那份不能丢啊，我马上回来吃”，说完就出了。
到了门口环顾一周：“难道我看错了，不会吧，真的很像啊”，一边往周围看，一边往前走，羌铖就出现在前面的拐角处，羌铖先看到了林阳，这是三条路的交汇处，林阳还在往身后和左面看，但羌铖在右侧。羌铖停下了脚步，手上拿的是舒眉阿姨的一些处方单和药。
“嘿，在这！”羌铖开口把林阳吓了一跳。
林阳笑着走向羌铖：“我就说嘛，我肯定没有看错，一定是你。”
“你怎么在这？”羌铖问。
“我奶奶生病住院了。”林阳如实回答。“你呢？”反问羌铖。
羌铖：“我的一位阿姨生病了，我和妈妈来看她，她俩在病房聊天，我来拿药。对了，你们病房在哪？”
林阳：“305。”
“我阿姨在406，今天和我妈一起来的，等哪天得空我再来。”说完羌铖转身准备上楼，林阳也准备走了。“对了林阳，感觉你沧桑了”羌铖笑着说好似调侃又好像不是，“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走吧，拜拜！”林阳也没觉得他是调侃，笑着回答的。之后都回到了病房。
林阳回到了奶奶的病房里，奶奶问：“见到同学了吗？”
“见到了，他有亲戚在这住院。”林阳说完拿起自己的饭盒继续吃饭。
班主任周若彬在开班会：“最后啊，再强调一下你们的成绩，这个月月考就要来了，希望你们好好准备，我们班是理科最好的班，两次月考再加一次期中考，综合排名掉出我们班的同学，期中考之后就要自然而然流动到其他班，其他班有能力进入我们班的同学顺理成章也会进来，还希望你们继续加油。还有啊，班委，林阳有事请假了，可能会请一个月，早操之类的点人数或者科任老师问记得说。好了，自习吧。”说完就走了。
楚郢磊看了看林阳的课桌，作业本、课本什么的都没带走，这人是怎么了？
庄卉芠是周云棋的斜后桌，后桌是齐柔。庄卉芠拍了拍周云棋：“你说她请那么长的假干什么，她还考不考啊，会不会受刺激啦？”
“闭嘴把你，我都没受刺激她受什么刺激，她爱考不考。”周云棋懒得搭理她，往前坐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