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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些都无所谓了。

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竟感觉到了难得的轻松。

秦暮去楼下买了药酒，又给姜黎和他请了两天假。

回到客厅，还没来得及拧开药酒——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饶了我吧……求求你……”

隔壁不远处的客房里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尖叫，秦暮手指一僵，差点把药酒撒出来。

他跑过去打开门和灯。

床上的少女瑟瑟发抖，紧闭双眼，一张脸苍白苍白的，衬得巴掌印鲜红。

秦暮知道，她这是梦魇了。

“没有人打你，我在这里，姜黎，你看看我，不会有人伤害你。”

他想把姜黎捞起来，但姜黎却更快，直接坐起身抱住他的脖颈，少女抱的是那样紧，几乎将他嘞的喘不过气。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他脖子滑下去，渐溢衣领中。

秦暮痛苦的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被烫的有些神经疼，他正想抱住姜黎安慰。

“哥哥，不要走，你别走……”

“她们又来了，哥哥……她们，她们又来了……”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是什么？

秦暮似乎终于体会到了。

他喜欢的姑娘在精神最崩溃最不清醒的时候，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不是他。

第79章 秦暮，我算很幸运的吧……

秦暮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种被认错的戏码发生在他身上，换成往遭，他非把姜黎扔出去不可。

可是现在……

秦暮沉默几秒，缓缓将一只手放在姜黎脊背上，有规律的一下一下轻拍，

“哥哥在，别怕。”

他说出这几个字，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这样实在太卑微了，完完全全就不该是他应说出的话。

女孩似乎已经神志不清醒，抱着他哆哆嗦嗦的，嘴里后面嘟嘟囔囔讲的是什么，秦暮也听不懂。

他也不知道两人保持这个动作多久，姜黎才倚着他的肩睡着。

感受到姜黎软绵绵放松下来的身体和她逐渐平稳的呼吸，秦暮才轻舒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把手掌垫在女孩脑后，慢慢将昏睡过去的姜黎放在床上躺好。

秦暮伸出指尖替姜黎拭去眼角的泪水，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起身正要去拿药酒，又被姜黎扯住手腕，

“……哥哥你别走，不要走……”

女孩的力气不大，只要他稍微用一点力就能挣开。

秦暮仰着头压抑的从喉间溢出一声痛苦轻哼，眼前因为有晶莹使他什么都看不清。

他蹲下来眨眨眼睛将泪水忍回去，盯着姜黎那张痛苦欲泣的小脸。

秦暮很想把她扯起来，摇晃她的肩膀让她看清楚。

他不是余朝阳。

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最后，那个满身骄傲，桀骜难驯的少年用着他此生最温柔的语气轻轻道，

“哥哥不走，哥哥一直陪着你。”

……

姜黎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她努力睁开眼睛，感觉整个人身上都特别疼。

她努力坐直身体，注视着窗外，估摸着现在得有八九点。

肯定是迟到了。

姜黎正想要下床，门把手扭动两声，她抬眸，看见秦暮穿着米色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走过来，

“给你请了两天假，在家好好休息吧。”

等到少年再近一些，姜黎才发现他脸色似乎不好，很憔悴的模样。

姜黎淡淡道，“我没关系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揍，哪里就娇气到还要请假的程度。

秦暮最受不了姜黎无论何时何地都忍耐的性格，一时没控制好脾气，“怎么就没关系，跟你说了让我送你回去，你偏偏不听，你知不知道我再晚到两分钟，你就被秦欢泼毁容了？”

一个女孩子，如果毁容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虽然他不会在意姜黎是丑还是美，但如果姜黎真出什么事，他永世不得安心。

女孩似乎被震住了，坐在那里愣乎乎的。

秦暮吸口气，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大，努力温柔下来，“我去盛粥，你去卫生间洗漱一下。”

姜黎垂下眼眸，不消一分钟，听见秦暮离开的脚步声。

她艰难的走到镜子前，看自己红肿鼓起来的脸。很明显，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皮肤上明显停有药酒的苦涩味道。

不知道秦暮是什么时候给她上的药，大约是她睡着那会。

在她的脸上，依稀还有巴掌的痕迹。

姜黎凑近一些，指尖挑起一截脑后的头发。

她的这头长发，养了五年，现在已经彻底坏掉了。

姜黎当然记得那时她是怎样癫癫儿的拿着皮筋和发夹跑到父亲身边，撒娇让他给自己梳一个漂亮的小辫儿。

父亲走后，再没有人给他梳头发了。

现在更是连半点念想都没了。

姜黎洗漱完，踩着拖鞋一步步挪到厨房外，透过透明的玻璃，秦暮打扮居家，拿着锅铲在忙碌。

等姜黎拉开门，才发现厨房里有股浓重的焦味。

她垂眸，在垃圾桶里发现不少做坏被扔掉的食材。顺着白色的墙壁，淡黄的鸡蛋液正在往下滴落，最可怕的是天花板上也被通红的辣酱糊的满满当当。

秦暮拎着锅铲正在炒菜，锅里黑漆漆的一片，也看不出是什么食物。

看到她来，秦暮关掉煤气，走过来揉揉她的脑袋，“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让你等吗？粥好了，我给你盛。”

“我……”

不等她开口，少年轻车熟路的打开电饭煲，捞了两勺粥，放进碗里递给姜黎，

“放了红枣枸杞，还有桂圆酸奶，皮蛋瘦肉和酱油也扔了点，你尝尝 。”

姜黎端着那碗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差点吐出来。

是一股很古怪的酸味，很像放了一个月的泔水。

姜黎，“还是我来做吧，你去休息。”

“怎么了？你都没喝就否定我。”

少年有点不服气的用大勺舀了点粥，压在唇上喝下去。

然后姜黎就看见秦暮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对劲了。

“挺好喝……”

他皱着眉夸赞道，正想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

“呕……”

两秒后，还是没忍住低着头干呕。

姜黎站在原地，看着秦暮手忙脚乱的找到水龙头，漱了五六遍口。

她叹口气，将锅里碳化的食物倒掉，正想刷锅重做，又被脸上还往下滴水的秦暮握住手，

“我下楼买，你等会我。”

“不用，我做吧。”

秦暮把她推出去，“去客厅待着。”

姜黎无法，坐在沙发上写了半张卷子的时间，秦暮恰好拎着几大包食物走进来。

他不许她动，忙里忙外把吃的放在碟子里。

四五个菜，还有两个汤，很丰盛的样子。

绵薄的云雾缭绕，两个人相对而坐，除了吃饭的声音，谁也无话可谈。

气氛总有些尴尬。

姜黎啃了口烧饼，因为小腹疼痛，吃东西都不敢使劲咽。

她微微偏眸，在桌角的烟灰缸里看见不少摁灭的烟头。

姜黎不记得秦暮有抽烟的习惯。

又过了会，还是秦暮先开的口，

“这两天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还有，以后就住在这里吧，你在我身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好。”

只有待在这里，才能尽快拿到秦暮的手机。

“下午我带你去把头发剪了。”

姜黎淡淡应了声好。

现在的头发长短不一，披在脑后确实很难看。

两个人吃完了饭，秦暮正要收拾碗筷，姜黎突然轻声道，

“比起被秦欢逼死的那个女生，秦暮，我算很幸运的吧……”

“如果你没有喜欢上我，或许我和那个女生的下场一样。不，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