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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奕霖的一声令下，早就待命已久的保姆护工蜂拥而入。
反倒是楚奕霖，不停地在门外抽烟，抽一半在掐灭，重新再点上，幽幽的火光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已经忙得差不多，护工退出，楚奕霖随手拉过一个人，“她怎么样？”
“夫人看上去并无大碍，只是……”
楚奕霖暴躁地摁灭烟头，“说话说完整，我老婆怎么样了？”
“只是一直躺在床上不说话。”
“行了行了你先离开。”
楚奕霖闻了闻袖口，感受到若有若无的烟味，直接转身离开，里面战战兢兢的护工们本来已经准备好楚奕霖的进去视察，生怕伺候不好温岚他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直接全部辞退，结果发现总裁就这么离开了？
刚刚讶异五分钟，甚至还没来得及交流各自的想法，却发现楚奕霖换了新的衬衫推开门，冷漠的眼神环视一圈，众人识趣地安静离开，把门带上。
薄而轻的柔软棉被仅仅盖到瘦弱单薄的身体的胸口处，温岚安静地躺在床上，向上仰望的双瞳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也像是毫无焦点地四处散开，许久未见阳光的侧脸更为苍白透明，瘦得骨头上像是只包了一层皮。
“听得到我说话吗？”楚奕霖莫名皱眉，有些烦躁，在心里骂了几句他高价请来的营养师简直废物。
温岚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更别说出声，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仅仅睁着眼睛。
瞳孔散得毫无生气，就像是瞎子一般。
如果不是护工有提到温岚其实听得到，楚奕霖可能已经再把那群专家叫回来继续检查。
大概是温岚已经心死不想理他，楚奕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想摸根烟，但又停了下来，将一整包烟摔到角落的沙发，里面剩下的烟全部跌落沙发，楚奕霖看都没看一眼。
“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没有回应。
“哪里还不舒服，我帮你把医生都叫回来。”
见鬼，还是没有反应。
不是听不到，就是直接不想理他，楚奕霖越想越心烦，想抽烟，但不能让温岚这个病人闻二手烟，生生忍住。
楚奕霖被这种仿佛空气都被凝固沉默安静的氛围中激起暴躁，好几次脚抬起就像直接踹翻床前的桌子，但此时目光空洞看着天花板的温岚，不见天日的苍白皮肤就像是比玻璃还脆弱，震一震就会碎了一般。
最后他强迫自己坐下来，回想起种种误会，烦躁的心情因为愧疚而平息，伸出手想握住温岚的手腕。
没想到醒来后就像是无知无觉的温岚，竟然就在此刻立马缩了缩。
“行，我不会碰你，”楚奕霖的手僵在半空，又强行收了回来，“今晚你先好好睡觉，我不碰你，你也别想着醒了就立刻走，你奶奶我安顿好了，明天就带你去墓地看她。”
听到“奶奶”二字的时候温岚空洞的眼神倏忽撕裂开一条裂缝，接着是整双眼眸回复了光亮，恢复了生气，但一滴泪缓缓从侧面滑落，那双好不容易泛起亮光的眼眸，又渐渐变得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