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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影：“你做什么与我无关，但是你碰她，便与我有关。”

第95章 不可能相守

司命之术生效，四周景象忽变，翁颖一睁眼便是在村长家了，身边便是躺着的小敏。

翁颖刚准备将魂瓶中魂魄放出来，便见外面天色忽然由原来的阴暗转成血红色。

她心里一紧，出门观察，天边一片血红，带着一圈又一圈的云层旋涡。

这是什么？

这个村子上的人都会死去......

她脑海里回忆起时晏的话，是魔吗？

翁颖琥珀色瞳眸里映着令人窒息的红光，她莫名觉得心脏被揪紧，很是烦躁。

脑子里开始变得混乱。

刚刚颜沁雪居然想杀她？

笑话，这对狗男女，一人来一次不成？

刚有这些想法，翁颖被自己吓到了，脑子里怎么突然有这些想法？

跟天上那片突然出现的红光有关？

这是什么阵法？

正在她没有头绪的时候，床上躺着的小敏忽然坐了起来。

翁颖吓了一跳，小敏没有魂魄，怎么会有行动的能力？

小敏双眼空洞，垂着头，四周僵硬地下床，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什么。

“小敏？”

翁颖叫了声，但是没有反应，她去喊村长和吴大娘，却发现，他们也早已变成了行尸走肉，

“吴大娘——”

她拉住吴大娘的胳膊，却见寒光闪过，她侧身攥住吴大娘手中的手腕，吴大娘手里拿着菜刀，眼神空洞，像个傀儡。

只是她这么一阻止，吴大娘脸上皮皲裂了几分，似乎有什么要破壳而出。

是她占领她身体的东西。

一旦这副身体遇到什么阻碍，若是破壳而出，那这副身体就会破碎。

她急忙松手，大娘便不再看她，似乎是有目标似的，开始往外走。

翁颖抬头看去便见院子里飘荡着几颗绿色的光圈，是他们的魂魄。

魂魄自动离体？

是有什么把他们自己的魂魄挤出来。

那些绿色的魂魄冉冉上升，逐渐变淡。

翁颖了然，头顶的红云，这片阵法，吸食凡人魂魄。

她施法将二人魂魄收入魂瓶。

没想到本是困住凡人魂魄的魂瓶，这时候居然成了保护他们魂魄的东西。

这是她没有见过的东西。

定然不是只有村长一家这个样子，是整个村子皆是如此。

必须留住所有村民的魂魄，不能为魔物做嫁衣。

翁颖这么想着，跃上屋顶，一个个收集魂魄显然来不及了。

她需要找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做法阵，拦住那些即将被吞噬的魂魄。

只是这法阵，不能被中断。

翁颖站在屋脊上，选着最佳布阵地点。

“聚魂阵，阴气为重，偏北为好，应当为那。”

耳边忽然传来少年清脆的声音，翁颖正想得出神，眼角出现一抹蓝色身影。

是花朝，他指着一片菜花田，朗声道。

翁颖惊，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花朝挑眉：“小爷就是知道，快来不及了，走，小爷给你护法。”

*********

石室中石头落下得更频繁了，两人依旧在缠斗。

“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觉得那女子眼熟，就是千年前的那条鱼！”

激战中，陆苑不忘碎碎念。

“一千年......你们神不是无情无欲的嘛，居然生了这么多爱意，还是对一条鱼？”

剑光交错，下一秒，时晏的剑刃指在了陆苑眉心，剑刃灵光四溢，蓄势待发。

神力再是衰退，也是一念神息可动山海，陆苑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时晏凉凉道：“废话太多，千年后，依旧这么废物。”

“这一千年我没法修炼，又不像你。”

陆苑死鸭子嘴硬，很不服气。

时晏：“颜家村的这些姑娘，发生这些事，你百死难辞其咎。”

他手中长剑就要往前送，陆苑却道：

“欲加之罪，我可不接受。我只是收集爱意罢了，怎么，我这九世，包括我那为阴魔的悲惨一生，从未有爱，我只是想看看什么是人间爱意......”

时晏：“那龌龊之事？”指的是那些被残忍对待的女孩。

陆苑道：“哦，那禽兽，你不杀我也会杀的。我只是让那个女修帮我收集爱意，作为交换，我自是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有些失控了吧。”

“那女修是谁？她想要什么？”

石室上方破洞的顶隐隐透进红光。

时晏神色微变：“你召唤他们祖上阴魂的怨念？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被怨念加身，怨念得不到宣泄，便身死魂消......只余怨念，化为魔气，游荡四界。”

陆苑：“让人做事，自然讲究报酬。况且只不过是召唤怨念，引他们成魔，对我而言只是顺手的。”

时晏长剑刺进陆苑眉心几分：“阴魔，你！漠视人命，冥顽不灵。司风女神这九世白费了。”

陆苑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旋即无所谓道：

“别骗我了，你还真以为我会信？我这九世，皆如同阴沟里的烂泥，受尽屈辱，任人踩踏，你跟我说，这是她在渡我？那我可真是谢谢她。”

时晏叹息：“你举步维艰，她又何尝不是。每一世你绝境之中，是谁对你伸出手，是谁无条件信任你，是谁一直陪在你身侧？

而你，却始终在仇恨之中，始终没有看见......

真是可笑。”

“她今世已了，就让你看看这九世轮回！”

时晏指尖在剑刃上滑过，流下鲜血。

他以血为媒，在空中撰写符文，一气呵成。

符文写完，虚空中出现一面水镜，镜中种种，皆是陆苑和司风前世之纠葛。

陆苑瞳孔震颤，此刻亦是时晏手下败将，毫无还手之力，时晏也没必要编这个谎话来骗自己。

难道他之前所言，皆是真的？

况且时晏此种已血为媒呈现往事的术法，极其耗费元神，他有意解开他心里的结。

前九世的记忆扑面而来，宛若临死前的走马灯。

一世末，又一世起。

......

原来，竟是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轮回往复，活在仇恨之中。

他眼中渐渐失去了光彩。

“可有破解之法？”关于颜家村祖辈的怨念。

时晏眸光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陆苑摇头：“一旦召唤，绝无回头之路。”

“好，那你也没有用处了。”

长剑刺穿陆苑眉心，陆苑魔气消散，但他还在。

陆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时晏收回剑，抱起角落里神情木讷的女子，头也不回，道：

“就这么死了岂不便宜你？你身上魔气已散，这肉身很快就会腐烂。

你可以选择消散，亦可以在这之前.....

去奈何桥，见她最后一面。

亲口对她忏悔，但是，她将永远不再记得你，不再记得你们的从前。”

他所渴求的，追寻的，皆不得善终。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恶果。

他认。

他有愧。

“司命神君......”

时晏没有回头：“还有何事？”

“谢，谢谢你......”

陆苑又道：“村民已然成为怨念宿主，请神君杀了他们。”

时晏轻轻叹息：“你知道，我不会。”

“那，神君快带着鱼姑娘离开这里。”

时晏没有说话，径直走出了石室。

陆苑道：“不杀了他们，神君和那位鱼姑娘，便不可能相守......”

第96章 死局

“整个颜家村离体的魂魄都在这了。”

翁颖盖上魂瓶瓶盖，长长舒了口气。

“也不知我哥那怎么样了，他让我找到村民的魂魄后在外面等他。”

花朝揪了几个油菜花，无聊地玩弄着：

“你哥？我一个小花妖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神息，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好歹这些魂魄在，还能轮回。”

翁颖道：“村长，吴大娘，包括邵驰的娘亲，小江，他们死了便是死了，之后轮回的他们还是他们吗？他们有什么错，这一辈子才过了一半，就被迫终止了。”

花朝把油菜花插到翁颖的发髻，兀自打量着：“咦，翁颖怎么多愁善感了？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

之前你试图阻止吴大娘，反而会害了她。

现在，你也救不了他们，除非，他们怨念得到宣泄。”

翁颖问道：“怎样得到宣泄？”

花朝在翁颖头上插了一圈花，道：“这个简单。恨谁杀谁咯，那个人站着不动，让他们一人砍一刀，就好了。”

翁颖：.......“你在开玩笑嘛？”

花朝捧着脸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鲜血方能荡平仇恨。如果是活人，自然有别的法子，但是他们是怨念，没有思维，只有怨，那怨气只会操控他们的身体，去复仇。除了杀心得到满足，别无他法。”

“那怎么可能？”

花朝点头：“确实无解，谁知道会死，还站那让他们砍呢。

所以，这个村子的人救不了了。这个阵法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有人策划许久。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通过村民祖辈的怨，血脉相连，最容易唤来。

而且，我觉得那个幕后黑手有意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入魔。”

翁颖拧眉：“陆苑为何要这么做？”

花朝拍了下翁颖的脑门：“笨啊，肯定不是陆苑啊。没听村民说嘛，这里异象有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