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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怎么的就突然冷静了下来。

我不再嘶喊，不再挣扎，只是听着他在我耳边的呢喃。

我笑了，眼中含着泪。

我抬起手轻抚过他的脸颊，看着他眼中陡然生起的亮光，轻声喃道：

“可是陆之延，我爱的人从来不是你。”

第19章 我不介意

我说谎了。

我知道。

可是这是我知道陆之延爱上我之后，我唯一能想到的报复。

我恶意满满。

看到他痛苦的模样，我是该高兴的，可是我却笑不出来。

我看着他怔愣的模样，一字一句道：“我爱的人从来不是你，我喜欢的是你的哥哥，陆重熹！”

“我不信！”

“七年前我对他一见倾心，五年前我以为你是他，便叫哥哥上门提亲，而后我们夫妻五年，我一直将你当做是他，我爱的人从来都是陆重熹，我——不爱你！”

我从没想过有一日我会在陆之延面前如此冷静，如此绝情。

“你以为这五年我隐忍你对我的无情是为什么，因为我以为你是陆重熹。”

“你以为我明知你不爱我，却仍对你死心塌地是为什么，因为我以为你是陆重熹。”

“你以为我为什么明知你不愿要我的孩子，却仍旧想要，因为我以为你是陆重熹。”

“陆之延，你以为我爱你，却不知，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陆重熹一个。阴差阳错我嫁给了你，这个错误延续了七年，而如今真相大白，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

我推开僵硬的陆之延，转身欲走。

“那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

什么？

我惊愕的看向他，不敢置信刚刚听到的话。

“你说……什么？”

“只要你回来，我不介意你爱的人不是我。”

我不明白陆之延这话代表着什么。

他丝毫不介意我爱的人是陆重熹么？

“我介意！”

我冷然的拒绝着，“我不想再同你又任何的瓜葛。陆之延，你爱我又如何，我不会爱上你。”“可你就算离开了，也不可能嫁给他不是么？”

陆之延看着我，眼中翻涌的情绪我看不懂，却心中不安。

“这五年来，与你夫妻相称的人是我。这五年来，同你睡在一张床榻上的人是我，这五年来同你有肌肤之亲的人是我，就连当初那个孩子也是我的。婉儿，即使你爱他又如何，你只能是我的人。”

“婉儿，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你说你不爱我，我便会放开你。可是婉儿，我不是傻子，我不信这五年你对我没有一丝感情。你爱的人真的是陆重熹么？还是只是你自己不愿承认，你爱的人是我！”

“噹！”

我被他逼迫的后背撞在了门扇上，心中慌张。

“我没有！我不爱你！”

我不知道我此时的怒声是在反驳他的话，还是在告诫自己的心。

我只能是道：“陆之延，信不信由你，现在放我离开。”

我与他对峙着，他眼中的执拗同我一般无二。

“……相……相爷。”

小厮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我们两人的对视。

“说。”

我听见他不耐的声音，垂眸不语。

“地牢里那位要见您。”

地牢？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陆之延，却直接对上了他的目光。

我转头避开，手腕却被他拉住。

“婉儿，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我不明所以，人被他拉着走。

直到站在地牢中，看着那个伤痕累累的人时，才陡然响起那日的话。

我从没想过，林瑾毓会变成如今的样子，这也更加的让我害怕陆之延。

“陆之延，你真狠！”

第20章 只要喜欢

“姜婉，你没死！”

林瑾毓的惊叫我听在耳中，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波澜。

“是啊，我没死。”

我看着她，昔日明艳的她如今却是蓬头垢面的被吊在这里。

“陆之延，延之！”

林瑾毓却不再理我，而是看向陆之延大喊道：“姜婉没死！你放了我！”

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日，陆之延同她说了什么，只是看如今这样子，陆之延是因为我的死才如此对待林瑾毓的？

“婉儿，你说过的，只要我杀了她，你就会回到我身边。”

陆之延的声音响起，我迎上林瑾毓惊骇的面容，恶意的点了点头。

昔日，林瑾毓是如何说我哥哥的，我历历在目，而如今轮到她，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延之，你不能这么对我！她是骗你的，你杀了她哥，杀了她爹娘，杀了她孩子，她怎么可能还跟你在一起！陆之延，她根本不爱你，爱你的只有我，你不能杀了我！”

林瑾毓的嘶喊响在耳边，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拍个手。

的确，如她所说，我从未想过要和陆之延在一起。

可如今，给哥哥报仇的机会近在眼前，我怎么可能会放过。

林瑾毓的尖叫声越来越大，陆之延手中的剑离她的胸口越来越近。

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像是个旁观者。

“婉儿，这是我欠你的。”

随着陆之延声音的落下，便是剑捅进血肉的声音。

鲜血迸溅在脸上，我下意识的闭上眼，耳边是林瑾毓临死前的嘶喊。

哥哥，我帮你报仇了。

我心中默念着。

熟悉的触感与脸颊相触，我猛然睁开眼，打掉他的手。

“婉儿，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那你答应我的呢？”

“我答应你什么了？”

迎着陆之延错愕的目光，我笑了。

“陆相，我怎么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任何事？”

“……不记得便不记得，只要婉儿喜欢。”

陆之延的目光晦涩难懂，却不是我想要的态度。

他不是应该发怒么？

我骗了他啊？

他为什么不生气，还一副包容我胡闹的样子？

凭什么！

“陆之延，我要去找陆重熹。”

我毫不犹豫的选择用陆重熹去刺激他，我不想看见他成竹在胸的样子，我想让他失措！

“不行。”

“你刚刚说，只要我喜欢！”

我拿他的话去堵他，可他却是一副看小孩子般的目光看着我：“我不能放你离开，婉儿，我怕我一放手，就再也找不回你了。”

“我要见陆重熹！”

我重复着，却听得他道：“我让他来陆府见你。”

我不知道陆之延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想费尽心思揣测。

毕竟我揣测了五年，发现自己一败涂地。

见到陆重熹是在第二日。

他来的时候，我正无所事事的在陆府内闲逛，都是些我不曾看过的景色。

“郡主，延之说，你想要见我？”

陆重熹的眼中满是疑惑。

我静静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什么也藏不住，我好像看到了半个月前的我，天真且愚蠢。

“陆重熹，你不是说你想要替陆之延补偿我么？”

“……是。郡主想要什么？”

“你娶我。”

第21章 大可不必

我没有去看他眼中的惊愕，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同意。

果然，他拒绝了，而理由却不是我以为的。

我以为他会说，我是陆之延的妻，他不能。

可是他却对我说，我不爱他，爱的是陆之延。

“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挑眉看着他，他脸上一惯的温和，根本不觉的我刚刚的话是冒犯。

“因为你看延之的时候，眼中有光。”

闻言我笑了笑，光？看到仇人的光么？

“郡主，我不知道你和延之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既然相爱，有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呢？”

说清楚？

我心中失笑。

说的多简单啊，可陆重熹不知道，陆之延与我之间就是因为说的太清楚了。

杀父杀兄杀母杀子之仇，纵然是她爱他又如何，终究是跨不过去的！

“陆重熹，我真羡慕你。”

我没有再同他说起婚嫁之事，也不想同他再说什么。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我曾经也像他这般天真，以为只要相爱便够了。

可这五年的一切告诉我，爱，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陆重熹，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