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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青的车没开出多远，父亲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给他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问他为什么没参加毕业舞会。
“我去了啊！天地可鉴！”发丝飞扬的少年急得不行，“我现在还穿着礼服呢，你可不能冤枉人啊！”
“你放屁！你在现场吗？我问现场的主任说你鬼影都没见一个，那放的是什么歌？你又去哪儿鬼混了？”
陆嘉禾在旁边把宋父的咆哮听得清清楚楚，她脑袋好似一碗芝麻糊，于是贴心地帮忙把跑车上的动感音乐关掉。
宋斯青扶着方向盘的手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
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人家提一嘴就心虚地关掉，岂不是更应征了指责。
“爸，那是学校的音响，震得我耳朵疼，我进图书馆躲一会儿。”
“刚才没在现场是因为我去上厕所了，我这就回去，你不信再打主任的电话问问。”
等他挂掉电话，一副被抓包的模样，对着陆嘉禾吐了吐舌头，赶紧在前面路口调转车头，赶回荣德。
阮甜扶着前排两个座椅，从中间探出一个脑袋。
“不是吧？我们刚出来诶，会场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现我们？”
宋斯青撇嘴：“只帮嘉禾出了口气就打道回府，真逊。”
阮甜开始猜测：“不会是有人告状吧？不能啊，溜的又ʝʂɠ不止我们，谁敢这么得罪人。”
陆嘉禾仿佛抓到了什么，却一闪而过。
但她现在无力思考，只能跟着车返回。
等舞会结束，正式与荣德的三年时光告别，陆嘉禾抱着一捧百合花束，有些站不稳地跟阮甜告别，约好明日再出来，然后在一排车辆里寻找自家的。
不远处，副驾驶上的秦森及时下来为她打开车门。
“你怎么来接我啦？”陆嘉禾认出这个熟人。
寻常秦森只跟着她父亲才对。
“是陆先生让我来的，他说您喝醉了。”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
“让他出来跟我对成语接龙，看能不能比过我，怎么还诬陷人呢？”
“明明再来一瓶都没问题，喝醉的人能有我这么口齿清晰吗？”
陆嘉禾喋喋不休地坐进车里，话变得比平日多。
等她被扶着下车时，受冷风一吹，忽然脑袋比刚才冷静不少，稍微转动了几下。
父亲怎么知道她喝醉的事儿？
难道是宋斯青他爸给通了气？
就是个毕业舞会，不至于吧？
她踩上家里的瓷砖，将花束塞给来迎接的女仆，把高跟鞋一踢，光着脚往客厅跑。
穿过长廊就撞见陆永山坐在沙发上看她。
“爸爸！”陆嘉禾勾起个甜甜的微笑，上前扶住单人沙发的椅背，因为心虚的缘故，比平日乖巧许多。
陆永山放下托起的扁口紫砂茶杯，语气平淡。
“宋斯青酒后飙车，你跟他一起，不怕出事吗？”
陆嘉禾见他那么严肃，赶紧认真解释。
“他喝得不多的，比我还少几杯呢，开车肯定没问题，再说他那辆车有自动驾驶，一定没有事的，爸爸你不要担心！”
换来的只有陆永山看向她的沉默。
气氛似乎很僵持，脑袋迷糊的陆嘉禾站直身体，抬手食指勾在唇上。
咦？她怎么直接就交代了？
学宋斯青说去厕所不就好了吗？
反正最后也赶回了学校，也没酿成什么严重后果，为什么要承认呢？
“成绩出来之前，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别想去！什么时候想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再来找我！”
陆永山下了最后通牒，喊来春樱。
“扶小姐去休息。”
“等等，拿双拖鞋过来，踩在地板上算怎么回事，不怕寒着身子，别再让我看见你们纵容她。”
中年男人训斥。
随后，他看着自己疼爱的掌上明珠茫然地被带走，还回过头来看他，神色谨慎仿佛地下间谍。
“是不是有人告我的状……”
但最终，醉酒的陆嘉禾还是在拉扯中消失在了楼梯上。
陆永山摇了摇头，双手撑在分开的膝头。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打不得骂不得，过去创业阶段疏于管教，眼下物质生活丰富了，又惯得性格骄纵，随心所欲。
酒驾飙车是危及生命的事，却这样一脸无所谓，被指出也毫不在乎。
雪华，他到底该拿女儿怎么办。
陆永山想起亡妻，心底一痛，感觉有气憋在胸口，接连咳嗽数下，还是徐叔上前帮他拍背理顺气。
之前两个人谈过的话题再一次浮上脑海。
陆永山回忆起那通电话。
的确算是告状了，陆澈说在街头遇到一辆敞篷跑车，听到有人喊陆嘉禾的名字，车上几人全都浑浑噩噩不似正常状态。
这孩子倒是细心，只听到一个名字也要打电话来告知，说不怕误会就怕万一。
电话号码还是陆永山留下的，让他碰上什么困难可以打过来。
结果陆澈第一通电话就关于他女儿。
陆永山这些年去看顾珍霞时，两个人会聊起双方的家庭近况，他时常提起嘉禾。
虽说那个男孩不在旁边倾听，但他若是事后向母亲打听，的确会知道这个名字。
陆永山感觉就像是天意一样，他还未去找陆澈谈，少年就主动现身让他看到。
等过段时间，再去看他们母子一趟吧，找陆澈好好谈一谈这个问题，他也得遵循少年的意愿。
中年男人闭上眼睛，开始静息养神。
*
陆嘉禾第二日醒过来，虽说记忆有些模糊，但让春樱一复述，当即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刚碰见陆澈，转头就被父亲知道中途逃走跟宋斯青兜风。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可怜她被牵连的同伴，也要被父亲吼，还不知道回家怎么挨罚。
但等她想去找陆澈质问时，春樱转达了父亲的命令。
“什么？不让我出去？”陆嘉禾沉下脸，气得一脚踢翻座椅。
她浇他一头咖啡，结果自己全身也沾上污渍。
她倒他一背包书，结果自己现在被禁足反思。
所以，每次她找他的麻烦，最终都是自己受挫。
陆嘉禾气得跑到床上，抱着棉被滚成团，蒙住头呐喊，然后拽过床上的大棕熊，上去一通乱锤。
“你等着，别落在我手上！”
“早晚有一天，这一拳锤到你脑袋上！”
“贱种竟敢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弄死你！”
陆嘉禾用力掐着玩具熊，把全身力气用尽，心底的怒火全发泄出来，这才在床边坐直身体，胡乱撩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发丝，气喘吁吁。
她不能跟家中最强权威来硬的。
要是父亲再一对比，觉得陆澈这个私生子更得自己心，事情就糟糕了。
让她反思是吧，她现在就去写千字检讨，反正父亲心疼她，态度好一些，指不定这禁足过几天就能解除。
对，再问一下宋斯青，要是他也需要写，两个人一人负责一半，合作分工，效率更高。
至于陆澈，回头再收拾他，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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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澈：老婆真可爱。
作者：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陆澈：换成是我，知道有私生子，直接沉塘浇筑水泥。
作者：……（这小子有点白切黑啊？闺女你自求多福）